第40章 新旧势力的交锋
小麦播种的流程，顾国略知一二。
首先需要将种子发芽，并不是将种子直接埋到土里，而是把种子浸渍之后，放在湿润通风的培养皿上，期待种子发芽至二到三厘米，再将其放到阳光下。
做过蚕豆发芽试验的小同伴对此肯定很熟悉。
期待了三天之后，几个陶器培养皿上的嫩芽已经长到指甲盖的长度，这时候就需要选取一块地力肥沃的土地进行播种。
春季泥土温度浅层高于深层，所以应当浅播，这样麦苗的发芽快，出苗早，根系更发达。
至于播种间距，何时施肥这类问题，顾国就两眼一抹黑了，前世他只随着爷爷用筛谷机打过麦穗和在田中抓青蛙。
相关的知识全靠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流传下来的黑白册子，册子中的图片很少，加上其时还在上幼儿园的顾国识字不多，他只能从一星半点的回忆中猜个或许。
第一代野生小麦的秧苗已经种下，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顾国发现这颗星球上的节气与地球有些相像，他预估一下现在或许是前世二月底三月初的样子。
年前制作的公共茅厕在现在派上了大用场：肥料的来源地。
经过一个季度的发酵，粪便中腐烂的卵白质恶臭险些闻不到了，两三个月前最初的那些排泄物已经和一部门泥土混淆在一起，顾国用木棍一捅就能扒拉下一大块。
新鲜的粪即是不能直接当做肥料的，而这些堆了几十天的“硬块”却可以直接碾碎洒在泥土上。
族人们好奇地围在顾国用树枝圈起的一块田地边上，看着顾国在那撒粪便粉。
几个淘气的小孩跨过围栏，脱下皮裤就要往地里拉屎。
“哎哎哎，要拉屎去厕里面拉！”几个小孩的行动把顾国吓得不轻。
“咕咕哥，你都能在地里撒大便，为什么我们拉不得！”
“现在和你们说也说不清，认了几个字了现在就跑出来玩？”将装着粪便的竹筐放在田垄上，顾国右手指着说话的那个小孩，一副家长催写作业的模样。
“哼！”
几个小孩嘴巴一歪，跑去别处玩了。
为了防止有机肥烧苗，撒完肥料的顾国又往地里浇了些水。
围观的人群被他支去做活了，这几天只要他一下地准会围上来一群在家编绳烧陶的族人，他们相互讨论着地里的稗草什么时候长到腿肚子高，什么时候结籽。
除了每天都在河滨训练的桦等人，没人能猜到这些其貌不扬的稗草，未来会成为人们餐桌上的主食。
他们只当这是祖国闲暇之余的喜好，就像草根会在屋子的窗户上摆上几个陶盆，里面埋着野花的种子。谈及此处，一群人在休息之余又跑去讨论野花的长势起来。
正当顾国专心致志培育第一代野生小麦的时候，远在几十里外的松子部族，却迎来了首领权力的更迭。
松子和族人们前往顾国的部落运送了两次矿石，第一次睡在屋子里，第二次睡在炕上。
优渥的睡眠情况让大部门族人倒向桑那一派。
随着冬天的到来，他和桑的矛盾弃捐了，尽管拥有了弓箭，但留给他们储存过冬食物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松子和桑都清楚，如果在冬天部族发生了决裂的矛盾，那么谁也活不成。
作为祭司弟弟的橡子，自然看出了自己姐姐与松子的决裂，但他不明白松子为何坚持不与顾国的部落融合，那样子族人不是可以过得更好吗？
权力是腐蚀人心的毒药，橡子不懂，可松子却深陷其中，他不想将首领的权力拱手让人，哪怕那样可以让族人用上更平滑的陶器，睡上越发牢固舒适的觉。
所以第三次运送铜矿石，是由橡子取代松子去的。在这段时间里，松子带着族人卖力地在外面狩猎，以祈求获得更多的食物而带来部族中更高的声望和支持率。
然而当橡子把在陶河滨的所见所闻告诉族人们，那些聚集在松子周围的人，动摇了。
人的欲望总是驱使着他们向着更好的未来前进，由此降生的私心让松子的领导权成了无根之萍。
当马斯洛需求条理从第一层向着第二层跨越的时候，松子的首领权力，在部落中彻底崩塌了。
雪化了，万物苏醒，松子的部落却开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厘革。
桑开始在松子的食物里加入一些致幻的蘑菇，随着时间流逝，聚集在松子体内的毒素终于无可制止的发作了。当致幻剂量凌驾人体宁静的阈值，松子在一次连续的上吐下泻和高烧中，离开了人世。
桑用最不色泽的手段，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最后赢家。
部落的首领自然而然落在了发现出投石索的橡子身上。
没有人有意见，也没有人敢有意见。
松子死前的凄惨景象族人们历历在目，纵然厥后顾国问起松子的死因，他们也对此讳莫如深，只说是被老虎咬死了。
......
望着橡子那拖家带口的队伍，顾国很是无语。
在畜力车没有发现出来以前，人类聚落的运动规模很是有限，有限的空间同时意味着有限的猎物。
顾国靠着弓箭渔网等一大堆工具，才气在这片周遭几十里的地方拉出两百多人的聚落，而现在又多出了八十六张用饭嘴巴，这可把顾国头痛坏了。
如果说是在三四年之后，野生小麦被驯化得差不多了，亩产到达一两百斤的时候，顾国可以把周围几百里的部落全都吸收进来，供养几千人完全不在话下。
然而事情的生长不总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这群眼巴巴求着顾国收留的人就此留下，价钱是荠和猪皮的训练队伍就地解散，现在部落已经养不起脱产军队了。
顾国部署了几个夯墙妙手带着橡子的族人先把他们自己的屋子建出来，却见桑提着一根用不知名木材制作的权杖向他走来。
桑将手中的权杖递给顾国。
接过权杖，他这才看清权杖是由一整块树根和树干组成的，顶部盘根错节的根须被尖锐的骨器削去棱角，常年的抚摸使其外貌无比平滑。
“这是什么？”
“代表我们部落的权杖，交给你了，姬咕咕。”
“将领导权交与我，桑，你想获得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从那次聚会开始，我就觉得受到祖先指引的人应当领导所有人活的更好。”
桑真诚的讲话不似作假，可顾国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女人如此做的动机。
他将权杖杵在地上，问道：“你的族人们都同意了？松子呢？我似乎在人群里没见到他。”
“是的，谁不想过得更好一些？至于松子，冬天外出狩猎的时候被老虎咬死了。”
族人们确实同意了，因为阻挡的人已经死了。
听完桑的解释，顾国点颔首，这场权力的交接无声无息，桑的族人们默认他作为各人的共主。
顾国现在还没想到更深条理的矛盾上去，因为他看见桑部族中的几个小孩，现在已经钻到他的麦田中去，开始脱裤子了！
桑望着顾国狂奔而去的背影，转身加入到建设屋子的人群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