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疴洛巫,顾云霄来临渊了
夜晚,一只灰扑扑的壮硕信鸽,趁着夜色,从临渊离开。
看着鸽子振翅而飞,掩入夜色,放飞鸽子的身影,立刻离开。
而此时,云季心的汇云居内,正烹着一壶热茶。
见人回来,云泽打开房门,让人进来。
来人身披玄色斗篷,兜帽未揭,看不清面容。
微微躬身,那人低声问礼:“令郎!”
听得声音,云季心微笑转身,看向来人。
漫步走已往,将其扶起,云季心难免叹息。
“三年未见,墨叔可还安好?”
黑衣人将兜帽摘下,满含热泪看向云季心,又要下拜,被云季心拦住。
“墨寒,见过小主人。小主人身子可好些没?”
说着,拉着云季心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就是舍不得放手。
被墨寒看的脸上一热,云季心低声轻咳。
“墨叔,我都好,这两年身子愈发结实了,不信你看。”
说着,拿起云泽的佩剑,来回舞了几下,别说,还颇有些章法。
见云季心身子好转,墨寒擦擦眼角,叹息:“若是谷主和夫人还在,不知道该多开心!”
收起利剑,云泽接过,站到一旁。
云季心扶着墨寒坐下,为其送上一盏清茶。
笑道:“墨叔,我在大人这里过的很好,朋友们也很好,不必为我挂心。”
知道云季心的脾气,报喜不报忧,作为家臣,墨寒忠心耿耿,是云季心心中难得的家人与下属。
拍拍云季心的手,墨寒颔首应是。
随后,回归正题。
云季心坐于案前,拿出一个锦囊,放于墨寒面前。
“此次,将墨叔从云州调来,是为了一件事。”
墨寒正色,颔首。
“小主人但说无妨!”
云季心抬眸看向云泽,云泽领会,走到房门前,四下张望后,将房门闭合。
云泽回来,对云季心摇摇头。
云季心颔首,对墨寒道:“墨叔,此次事情有些麻烦,交于旁人,我放不下心,唯有墨叔,当年您是父亲身边的得力干将,您的手段,我相信足以应付。”
墨寒拱手,正色道:“小主人且放心,墨寒定会全力以赴。”
云季心颔首,遂与墨寒低语。
“此次祭天之行,墨叔想必已经得知。就在昨天祭天之后,三皇子顾云霄被毒蛇咬伤,国师怀疑是巫人搞的鬼,但一时没有定论。”
顿了一下,云季心闭目思索,接着道。
“此次回京途中,我与云泽发现巫族的使者里面,少了一小我私家,墨叔,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他。”
说着,云季心将锦囊交到墨寒手里。
“这里面,是我凭据云泽所述描绘的那人画像,云泽在云州时,曾与那人有过一面之缘。或许他会易容,但此人现在一定在京中。”
说着,云季心让云泽从一旁的橱柜中取出一方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竟是谢满满那天砍到的木偶娃娃。
乍一看见此物,墨寒双目圆睁,恼怒很是。
“竟是疴洛巫,这些年巫族与我大梁交好,已是十数年未曾见过这工具了,没想到巫族之人,竟敢藏私,竟还将这种逆天邪法存留于世?”
实在忍不住,墨寒一拍桌子,满脸都是恼恨。
“当年,若不是这,这工具,谷主和夫人,何至于…”
闭眼摇头,墨寒的情绪再度瓦解。
想起曾经的血海深仇,云季心的脸色也是欠好,本就不算康健的身体,陷入回忆,也是遍体生寒。
云泽见云季心脸色欠好,赶忙将衣架上的狐裘披风拿过来,给云季心披上。
抬头,看向墨寒,云季心神色坚定,带着坚韧的态度。
“墨叔,你放心,我爹和我娘,我未有一刻敢忘记,此事,你只需黑暗帮我查出此人。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这小我私家,我要亲自,了结他!”
窗外,呼呼的冬风刮过,温度一降再降。
屋内,云季心慢慢的站起身。
“墨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要你在世,你,明白吗?”
墨寒听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重重颔首。
…
待送走了墨寒,云季心被云泽搀着,扶回房间。
待云季心落座,云泽拢拢火盆,多添了些炭火,抬眸,看着云季心欲言又止。
喝杯热茶,身子回暖,云季心脸色总算缓了些,又是那副波涛不惊,面带浅笑的模样。
“怎么了?有话就说,磨磨唧唧,可不像你!”
云泽坐下,面含担忧。
“令郎,此事国师明明付托过,不许您深究…令郎,属下,担忧您!”
听到云泽的话,云季心低头浅笑。
末了,淡声说道:“云泽啊,我这十数年,本就是偷来的,哈哈哈…十数年啊!时间太长了,我都快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除了血,我的影象里只剩下了恨!”
“这世上,只剩下恨了啊!哈哈哈哈…”
笑着,满是悲意。
云泽心疼,连连劝慰。
云季心停下笑声,摇摇头,深呼口气。
“记着,今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也没有见过什么人!听懂了吗!”
厉声付托,云泽颔首。
待云泽退下,屋内只剩下云季心一人。
刚刚还精明锐利的目光,此时却有些呆滞,抬起手腕,看着修长苍白的手指。
云季心昏暗一笑:“大人,就容我任性这最后一回吧!”
—
第二日,天气阴沉,艰难的从睡梦中清醒。
飞出暖烘烘的“美人窝”,谢满满摇摇晃晃的像喝醉。
半睁着眼睛,乱飞。
嘭的一下,撞到了人。
抬眼,差异于国师衣服的素净雅致,入目一片火红。
顺着这片大红往上一瞧,咦,小乖!?
“哎,你的手好了吗?你禁闭关完了?你的云哥哥总算放你出来了?”
叽叽喳喳,谢满满绕着夏季然来回飞。
再次见到“好朋友”,夏季然尽管被收拾了一回,但是爱玩之心,一时半会儿是收不了的。
不外,也不算上次的打白挨,总照旧知道收敛的。
今早一早,天还没亮,国师大人就派人到他房中付托,让他等天亮了,就到静心室来。
本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又要挨罚。
这一路,真是提心吊胆。
结果人来了,傻眼了。
屋里怎么只有柄圣剑?
国师大人呢?
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夏季然又不敢违抗国师的命令,只好耐着性子站在一边,直到目前这个情形。
听到小乖的诉苦,谢满满挑眉。
呵呵,国师这是怕她出去肇事,才把小乖给派了过来吧。
就这样,各怀心事,都被上次云季心生机吓怕了的一人一剑,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唔,太烦了!刚关了几天,连衙门都不让我去了,太无聊了!”
最终,一边进入禅定的谢满满略胜一筹,终是夏季然没坐住。
“淡定,年轻人要淡定!没有乐趣,就自己缔造乐趣!”
好比她,强逼着木辛在脑子里给她放影戏。
哈哈,超级系统就是牛!
对此,木辛体现:去你丫的!
完全不了解此时谢满满快乐的夏季然,焦躁的险些想去挠门。
但想想国师那生气的样子,照旧算了。
而此时,正闲来无事,教导门下门生功夫的墨梓渊,自是不知道。
临渊演武场,墨梓渊坐于高台,正在解说兵法武功。
台下门生皆是正襟危坐,听的很是认真。
要知道,国师墨梓渊是很忙的,时机难得亲自教导武课,真是天上掉金汤,太惊喜了!
“武者,其身自正,其式自成,法无定法,皆可变换自如!”
…
说起兵法课论,平日里昏昏欲睡的门生们,皆是双目圆睁。
正在各人聚精会神之时,演武场外却是来了位不速之客。
“殿下,您当心!”
场外,正是身着皇子服制的三皇子顾云霄漫步而来。
远远就看见场中孜孜听学的众门生。
三皇子与同行的引领门生道:“是我来的不巧,正遇上你们学课的时间!”
引领门生明显心不在焉,耳朵心思一直往演武场飘。
只是朱紫在此,实在是不宜作出有失身份的事。
引领门生连道不敢。
待三皇子步入客所,门下门生端上清茶,便施礼告退。
闲来无事,顾云霄视察周围情况,果真雅致。
雪下青松,冰上亭台,真是一步一景,令人神往。
正在期待之时,突听得外面一阵喧华。
顾云霄纳罕,竟是何人,敢在此处喧闹。
正待起身去看,却突然见一熟人从外面摔了进来。
“圣剑,你使诈!背后偷袭,算什么君子?”
叽里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夏季然满脸不忿。
美意带圣剑出来透口气,怎么倒霉的酿成了他!
实在是疼死他了,摔得衣服都破了个洞。
扯扯衣角,掩盖狼狈。
夏季然正要与谢满满再战一回,结果还没脱手,就突然觉察背后有人。
吓得他慌忙转头。
顾云霄定睛一看,摔进内室的红衣少年不是别人,竟是武安侯府的小侯爷夏季然。
顾云霄满脸惊奇,放下手中茶杯,细细审察。
正在与谢满满较劲的夏季然,全然没想到这平日里没人的客室,竟然来了个大人物。
听到背后传来的满含疑问的声音,夏季然真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只听的顾云霄道:“可是,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