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老二拜师
顾松寒挠头,周正英伟的脸涨得通红,老半天没吐出一句囫囵话。
自幼和二弟处得最多,顾静静猜获得几分,着急地想开口,却被林樱抬手止住:“静静你别开口,有什么话,让老二自己跟我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说顶天立地,至少要勇敢老实。”
“娘,我……”
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顾松寒脑子里无数念头搅拌,照旧说不出口。
他虽排行第二,却是顾家需要肩负责任的男丁,从小知道要照顾弟妹资助长姐,也从小要求自己决不能自私,农活抢着干,内外皆操劳。有时他也会想,自己或许会和村里其它男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可……
今天金柏年在家中侃侃而谈的意气风发,让他开始期待另一种可能。
继母的改变,则让他有了实现另一种可能的名贵时机。
东风掠面,林樱恬淡看他。
目光里除开期待,另有温暖的勉励。
顾松寒和顾静静雷同,骨子里都有多年养成的自卑,必须勇敢跨出第一步!
“我……”
话在唇畔转了几百个回合,直到林樱等得都快失去信心,少年终于低低开口:
“我想去……罗镖师家继续学武!”
“好!”林樱拍拍他肩,在温柔如情人轻抚的风中笑意盎然。
“娘放心,家里农活我都不会延长,学费我也会……”
“这些我都市解决,你只管去学想学的。虽然,前提是要认真刻苦的学!”
“是!娘!”顾松寒用力攥拳,兴奋得像个懵懂孩童,忍不住大步向前跑来宣泄心中快要挤爆的欣喜和兴奋。
走在后头的顾静静一边笑嗔他这般不稳重,一边也发自内心的为弟弟兴奋。
若他学有所成,去镖局找活计,可比务农有前程、有前途得多!
这也是林樱第一回看到顾松寒如此外放的一面。
想起影象里厥后同他结婚的就是罗镖师爱女罗小雪,她寻思先视察视察。
说做就做,第二天,林樱就领着顾松寒来到罗镖师家。
进院子,整齐划一的嘿哈声此起彼伏,顾松寒侧耳细听,压低声音告诉林樱这是罗镖师在领着门生们日常晨练。一炷香时间后,一个身穿玄色束腰束腿劲装的中年男人进来,看到他们,炯炯有神的虎目一亮:
“松寒!是你?”
“松寒见过师傅!”少年扑通跪下行了大礼。
“起来!”
罗镖师中气十足,声如洪钟,“今日过来是……”
“松寒想再来跟师傅学艺,希望师傅还能收下我。”
“可……”罗镖师把眼神投向一旁身穿青色襦裙的林樱,眼神不善。
他见过顾林氏一回,当年顾松寒在这学艺学得特入迷,他也十分喜欢听话懂事、颇有天赋的徒弟,是这妇人从中作梗,非说学武无用,让顾一鸣将他领回去。他嘴皮子都磨破了,最后照旧不了了之。
过了好些年,她这是想通了?
“见过罗镖师。”
林樱行随礼,笑吟吟说,“松寒照旧想来您这学艺,恳请您不计前嫌收下他。”
延长这么多年都怪她,罗镖师态度冷硬:
“你确定?当年可是你非要……”
“当年是我错了。”
原主的锅如今背得贼溜,林樱让愧色染上眉梢,态度老实,“如今真心悔改,老二喜欢学武,我实在不应该阻拦。罗镖师您放心,这回我们保证不会中途而废,您说怎么学就怎么学,喏,第一个月学费我都带了过来,您就收下老二吧。”
罗镖师性情爽性直爽,随即应下。
重新拜师十分顺利,以至回家路上林樱都觉得不太真实,本以为还得磨久点儿呢。
顾松寒也很兴奋,一路上都在计划明早何时起床,先料理佳肴地再去罗家等。回抵家,摊前的顾静静照例摊饼忙不赢,瞅着另有几张生面孔,收摊后林樱警觉的问姐弟两是否认识。
“是其它村的。”
顾松寒给林樱夹了一筷子菜,眉宇开朗:
“娘之前出来走动少,没见过很正常。”
“明天老三会回来,上回说好她会向雇主家请假一天,和我去镇上看店肆,所以明天静静你照旧一小我私家支摊,做生意要紧,也要留心。”林樱嘱咐,“上回老四说刘吴氏去县城,预计听说了刘天赐被判刑的消息,也不知回来没,多注意总没错。”
“娘放心,摊子前人多着呢,她不敢!”
顾静静答得笃定,她如今可比从前自信多了。
而且,做这么些日子,煎饼果子摊逐渐成为下虎村的公共据点,只要天气好,不少老人们出来溜达,晒晒太阳聊聊天,年轻人或孩童们或路过或买饼,也时不时停留,一天到晚都热闹得很。
这日天蒙蒙亮,林樱早早起床。
去茅厕经过姐妹两房间,听到里面传来顾静静迷瞪的声音:
“三妹,你手臂上红色的是什么?”
“前几天小姐要搬工具去新内室,拽绳子勒到了。”
“我去给你拿点药酒吧,上回村长送给四弟……”
“不用,小姐不喜欢丫鬟们身上有味道,我黄昏要回那边。”
顾泠泠说得无所谓,门外的林樱听得却不是滋味。
顾泠泠的伶俐慧黠比顾静静尤甚,当丫鬟真心可惜了。要不等店子开起来,让她辞工回家一起开店?待会路上找个时机聊聊。
没想到的是,一路牛车,顾泠泠都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俏脸清冷,菱唇更是抿成线,林樱想了又想,没好开口。
镇子不大,两三圈走下来,林樱和顾泠泠瞧中两间出租的铺面。
一处在镇中间,一处在镇东头。
镇中间铺子的老板住隔邻,热情带他们看了又看,就是租金五两一个月,咬得很死。林樱想照旧等镇东头的看过再做决定,将顾泠泠送到雇主家门口,坐牛车回村。
接下来几天,她每天来回跑一趟镇子。
直到第四天看见到镇东头的房东,竟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听说想租她的铺面做生意,女人上下审察她一眼,神色颇异:
“你确定要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