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探门狗
不外回家之前她先去了一趟药铺给老爹抓药，又找人探询了镇上最好的木匠铺。
找到何氏木匠铺天已经完全亮开了，她进了铺子就问伙计要了纸笔，照着影象里最简朴的轮椅画了一把木质的出来，伙计一看图纸直皱眉，顾九笙便要求与木匠师傅劈面详谈。
半刻钟后，顾九笙与何师傅谈妥了交货时间又交了定金才从木匠铺出来。
又随手在路边买了几个热腾腾的老面馒头就往家赶。
不外路上她总感受有什么一直随着自己，可每每转头又什么都没发现。
进了院子她立马插上院门儿，叫了阿爹又唤了十一，又听到他俩的回应才放下心来。
推开门，她就兴冲冲的喊人用饭：“阿爹，我给你们带了早餐回来，快起床用饭了！”
顾老爹倚在炕头上，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见她回来忙唤她：“闺女，快来扶我去院子里坐坐，都快闷坏了！”
顾九笙把馒头放下，皱了皱眉，有些为难的开口：“阿爹，今天早晨外面起了厚厚的一层寒霜，院儿里冷，您要不照旧就在炕头吃吧？”
话音刚落，顾老爹忙摇头：“爹不怕冷，你先扶我在院子里走走，我这腿啊今天肿得厉害！”
“可是碰到伤口了？”顾九笙一听就急了，忙掀开被子去检察她爹的腿。
见闺女紧张，他缓下语气解释道：“也不痛，就是肿得厉害，可能是躺得久了堵得慌。”
顾九笙掀起裤腿，又轻轻按了按周围的肌肉，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才笑道：“那我给您穿厚点，咱们在院子里多运动运动，松松筋骨，让血液流通起来就不会肿了。”
这几天她和阿娘都忙着，倒是把她爹这复健一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用加衣服，我这一身已经够暖和了，你娘昨日在椅子上垫了块旧棉衣也不觉得冷。”
顾九笙颔首，伸手去扶他：“那好，我先扶您下来。”
她刚扶老爹起身，小十一就已经穿好衣听从耳房蹿了过来：“阿姐，我来帮你！”
顾九笙看了小机敏鬼一眼，认真嘱咐道：“好，那你给阿爹穿鞋，小心点儿别弄到痛处了。”
“阿姐放心，十一知道的。”
给老爹穿好鞋，姐弟俩一左一右扶起他在院子里散步，走了一两圈老爹满身就提倡热来，顾九笙才扶他停下歇息，又付托十一去屋里搬椅子。
刚喘上气，顾老爹就问起他心底最体贴的事情：“闺女，今天生意怎么样？”
“阿爹您就放心吧，咱们第一天出摊儿的运气还不错！昨天炸的吃的都卖完了，腊鱼也卖了好几条，阿娘手上剩得也不多了，预计很快就能卖完。”
“那就好。”老爹一边颔首一边回应，脸上终于露出一点儿会意的微笑来。
“你扶我再走走，我想让这腿快点儿好，你们娘儿俩也不用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说到这里就被顾九笙打断：“阿爹不着急的，我和阿娘能为家里做点事儿都很乐意，只要咱们一家人同心向上，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见她爹还要说什么，顾九笙继续道：“您先歇会儿，娘出门儿前熬了粥，我去给您盛，咱吃过早餐把药喝了再来！”
小十一把椅子搬出来，又飞快跑回去拿了棉衣和小薄被，顾老爹才被扶着坐了下去，把原本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顾九笙先去盛了热粥，又夹了一点咸菜下饭，父子二人就着馒头吃起早餐来，她则又回去生火给爹把药熬上。
“闺女你也快吃，一会儿粥要凉了。”
“你们先吃，我就来！”
把火生好她就去陪父亲和弟弟用饭，喝了一口热粥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
一拍脑袋她自责道：“哎呀！阿娘似乎还没吃早餐，我应该给她送几个热包子去的！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顾老爹满不在乎道：“不碍事，你娘那么大小我私家了，饿了不知道自己找工具吃呀，再说她手上现在不是赚到钱了吗？”
九笙转念一想，似乎也是，希望她娘能舍得给自己花钱吧。
吃完饭收了碗她正准备打鱼肉做丸子，小十一突然跑到她脚边，轻声道：“阿姐，你看外面是不是二伯呀？”
“哪儿呢？”顾九笙一愣，忙出门检察。
院门外果真有个高峻的人影，偷偷摸摸的正趴着门缝往里瞧。
她脸色加速脚步去开了院门，冷声问道：“二伯这是又看上我家什么工具了？”
顾三里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前两天田氏没要到鱼回去还跟他狠狠诉苦了一通，现在听她这么一问，马上有些窘。
但看到院子里的老八突然又有了底气，他佯装斥道：“侄女说什么呢！咱们是什么关系，我不外是听说八弟腿好些了，过来瞧瞧，你怎么能这么看你二伯呢？”
顾九笙冷笑一声，也不反驳他，只把手搭在门上，不让他进来。
见她不让进，顾三里又直起脖子往里瞅，还装美意问道：“好侄女，话说你爹的腿是真没事儿了吧？要不让二伯进去瞧瞧，咱兄弟俩说几句话？”
还不待顾九笙开口，身后就传来她爹气冲冲的话：“腿照旧老样子，不能走不能动，二哥照旧别进来了，家里穷没什么能招待您的！”
顾九笙朝他挑眉：“二伯听清楚了吧，我爹他不想见您，您要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请回吧。”
顾三里哪里吃得了这样的瘪，脸色一拉气道：“什么玩意儿，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顾三里，你以为就凭你们这几个病残货能逃到杨家村来？”
他这话说重不重，侮辱性却很明显，顾九笙也恼了，冷声道：“二伯说话不要只凭嘴巴，各人都是逃惆怅来的，没有孰强孰弱，也请您以后别再用那些腌臜的字眼儿往我们身上扣！侄女怕您没那么大福寿，消受不起这结果！”
“你！”
顾三里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心里更是来气，骂道：“别以为我真怕了你！你是什么工具，一个破烂玩意儿，敢动不动就欺负我？”
被他这么骂，顾九笙也火了，但她照旧压抑着火气问他：“二伯，您可是要想好了，龙王老爷的话是怎么说的？”
“哼！别以为你有龙王老爷做靠山，我就会怕你！”
顾三里嘴上虽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早就打起了鼓来，甚至看到顾九笙脸上的怒意时手脚都有他点发抖。
但他不想被她看出他虚，只恶狠狠道：“我告诉你，老子不怕你，我这就去找里正说理，让他过完年把你们一家赶出去......”
说完也不等顾九笙回话，转身一溜烟儿就跑了。
顾九笙一口气憋在喉咙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才缓过劲儿来，冷冷嗤了句：“外强中干，有本事别跑啊！讨厌的探门狗！”
心里同样被气狠了的顾老爹倒是比她明理，深吸了几口气抚平自己的心情才作声唤她：“闺女，快回来，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