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秦逸知道有人来了,转而回到了位置上,规则坐着。
随着一道身影走进来。
秦逸抬头看已往,这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身着华美的衣衫,头上插着名贵的头饰,细腰如柳,略有些宽松的衣袍套在上面,尤其是腰部位置,却随着身姿摆动,略显中空。
恰到利益的柳叶眉在合适处的位置洁净利落的截断,淡白的妆容修饰粉面,嘴唇红润。
常年养尊处优的气度在她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秦逸目光汇聚,则是注意到了视线齐平的位置。
“真是细枝结硕果。”
秦逸微微有些惊叹,随后低下头。
从进入厅堂以来,秦氏看都没有看秦逸,而是径直端坐在太师椅上,依然纤细洁白的滑腻手指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放在桌子上,转头看向秦逸,似乎才看到一般。
“等久了吧?”秦氏开口。
秦逸回覆:“还好,也就坐了一会。”
“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或许能猜到!”秦逸回覆。
“哦,那是什么?”
“退婚的事情吧?”秦逸迟疑的语气。
秦氏点颔首:“你倒是比以前健谈了,这件事情确实对你不公正。”
还未等到秦逸开口,秦氏又接着道:“但是,你要明白,人与人是纷歧样的,你和冰清也是纷歧样的,曾经的你,年幼就可以童生甲等,所有人都对你看好,惊叹,认为你是天纵之资,日后金科高中也未可知。”
“但是,你也明白,你不会了,你没有可以拿得脱手的工具了,也无法和冰清相比?”
“老爷是官身,有些事情他欠好说,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做,所以只能老身来做了。”
“你是书生,又是童生,上次在街上,府邸的下人行为有些欠缺妥当了,让你大受攻击,这是我的过错!”
“现在看到你无碍,我心里才好受许多,你少了木讷,多了灵动,显然是想开了,我想,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日后念书已经对你无用了,或许你也可以找点其他的营生。”
说到此处,秦氏用指节微微的轻扣桌面。
一个嬷嬷走了进来。
秦氏示意之后,嬷嬷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拳头巨细一般的钱袋,徐徐的放在了秦逸的旁边的桌子上。
重物压在桌子上所发生的那种消息,同样也咯噔一声压在了秦逸的心口上。
“这怕不是有三十两银子?”
“这些,你知道怎么做了吧?”秦氏问。
秦逸没有想到另有意外收获,来到这大明朝,身边所有的一切对于曾经的秦逸或许很重要,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却并不是那么重要。
这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段让他很困扰的一段关系而已,巴不得了结才是秦逸的内心写照。
这次他来到柳家,和秦氏应该是相同的目的。
但是,这突然多出的赔偿,实属意外之喜了。
“不虚此行呀!”
看到秦逸不说话,细条的柳叶眉微微一挑,粉面多了一丝恼意。
啪——
又一袋拳头搬巨细的钱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让秦逸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秦氏再次端起旁边的茶盏,红润的嘴唇轻抿茶杯的边缘,顺滑的茶水流入她的口腔,顺着脖颈进入肺腑。
“念书人知进退懂礼仪,才不辜学问。”秦氏说。
秦逸看着桌子上的两代钱袋,心里忍不住有些喜悦。
钱难赚,人难做。
他现在就是处于这种困境之中,但是现在自己的岳母送来了,想要解决他的燃眉之急,让他很是感动。
秦氏看着秦逸面无心情的脸,心中多了一丝怒意。
此人为何变的如此?
微微示意之下,又一袋拳头巨细的钱袋放在了桌子上。
秦逸眼皮一跳,仔细观摩,可以看到他的瞳孔微微有些放大。
“这些可以做个好的营生。”秦氏说。
秦逸开口了。
在看到第三个钱袋之后。
他的行为举止如同一个真正的念书人一般,作揖行礼,规则做足,而且轻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自小念书,也酷爱念书,教授我念书的先生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一无金屋,二无如玉,更应该念书……”
秦氏的两条柳叶细眉狠狠的蹙起,险些要碰触到一起。
谁知道秦逸又开口:“虽然,钱不钱的什么不知道,重要的是我爱念书。”
“什么!”秦氏微微有些错愕。
随后怒气道:“胡言乱语,看来是真的痴傻了,嬷嬷。”
从刚开始的平静,到不耐,到如今的厌倦,秦氏已经不想和秦逸对话。
嬷嬷懂了。
她从衣袖里再次拿出一个拳头巨细的钱袋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秦逸眼皮一跳,没有开口。
又一袋钱袋拿了出来。
秦逸有些惊奇了,钱袋不重要了,他注意着嬷嬷的衣袖,心里想着,这莫不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否则为何,怎么能从其中拿出如此多的钱袋。
要是把嬷嬷带回家,日后岂不是金银不愁?
“够了!”
一道压抑的暴怒声响起,有一种努力维持雍容气度所发生的奇妙感受。
秦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站了起来,眼神锐利的看向秦逸。
“够了!”
“念书人不要贪得无厌,记着自己的身份,即便你是童生甲等,依然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认为自己可以拿捏住柳府的话,我想你是错了,赔偿只是让你住嘴,而不是柳府毫无措施!”
“望你不要自误!”
秦逸有些失望的把眼神从嬷嬷的袖口上离开,转眼看向旁边的桌子上,眼眸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居然这么多。额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
面对秦氏的斥责,秦逸没有理会,而是身手沉稳,但是又极为快速的把一袋又一袋的钱袋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胸口里,看起来鼓鼓囊囊。
秦氏和嬷嬷都有些错愕的盯着秦逸。
看到桌子上再无钱袋之后,秦逸微微有些失望,他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袖,看向秦氏。
“我知道了,那就不叨扰了。”
秦逸转身就走。
不解、疑惑、暴怒。
“秦逸!”秦氏一拍桌子又再次喊道。
“怎么了,夫人?”秦逸转头。
看到秦氏那早已经无法保持雍容的脸,有的只有怒气。
秦逸哦了一声,晃了晃衣袖,银子碰撞间发出脆响:“夫人,你说这个啊?”
“唔,对了,我这次来和夫人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也觉的自己配不上冰清女人,退婚也好,没想到夫人居然如此客气,实在内疚,所以我知道了,这些银子我也就收下了!”
“什么!”
秦氏瞪大眼睛,胸腔不停起伏,怒气不停的在胸口升腾。
“此人……此人……简直可恶!”
“你!”秦氏指着秦逸,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逸笑笑,随后行了一礼,转身重新走去。
啪!
桌子上的茶盏狠狠的被摔在地板上,马上茶水四溅,茶盏和茶杯四分五裂起来,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原本准备离开的秦逸又停住了,他转过头看向依然怒气冲冲,脸色发白的秦氏:“对了,夫人,我想退婚,另有一个原因,也算是适才想到的。”
“什……么!”秦氏险些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
秦逸视线微微下沉,随后道:“因为夫人,你有原理,大原理!”
“哈哈”
秦逸转身离开。
满堂寂静,留下的只有两对特别不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