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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阳

第054章 恶尽鼠功

邪阳 毒白 4682 2013-07-09 02:36:09

  那厅堂之中早已是落落狼藉,满满四处都是断瓦横梁。

  洛寒连连纵跃,直往那废墟深处行去。可刚刚进入不到三五丈,那老僧人就已追袭而至。只是他的身形极为高峻,抬脚迈步间大有未便,不停的撞在屋檐廊角之上,发出阵阵噼啪连响,惊起一片滔滔烟尘。

  径过废墟七八丈,却是一片整整平地,洛寒乍然收步,陡转身来,轻声一喝,那青峰剑上微微闪起三尺红芒,如火吞钢。

  “呔!”洛寒高声一喝,随而展臂横腰,满满一式大浪滔天直入烟尘。

  嗖!

  剑芒如电,直直带起一阵平地惊风,尽把那烟尘横扫一空,当啷一声,正正击在那僧人的胸口上,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弥——陀佛!”这一剑虽然未曾伤及那老僧人,却也让他受痛不已,直直连退出了三步去,那圆瞪的双眼已是煞煞血红,随而大叫一声,直扑而来。

  啪!啪!啪!

  这僧人冲到近前,即是一连三拳急挥而出。

  那拳势迅猛如电,力沉千斤,即便有金光盾相防,洛寒也不敢大意,连连退身却步躲了开去,索性这僧人身形极高,洛寒才不外刚刚及他腰部上下,他这一番施展出来,却还要弯腰俯行才气够得着,那拳路已然走样,并不能把那全部威能都展露出来。

  “起!”洛寒退却身形的同时,蓦地一喝,那四只白骨森森的手爪马上平地突生,紧紧的摁住了那老僧人的一只脚去,随而他遥遥站定,连连施展骨箭术,直奔那老僧人的全身要害之处,疾如暴雨一般连连猛袭。

  嗖嗖嗖!

  白芒闪闪,箭雨纷纷,直似把那老僧人笼罩在了一片濛濛细雨之中。

  “呀!嘿……”

  那老僧人一腿前弓,两拳紧握,猛然大叫一声,只听一阵咔咔连响,那四根骨爪纷纷炸裂开来,

  随而他一跃而至,大手如盆径奔洛寒头顶抓来。

  可这下洛寒不光没躲,反而挺剑欺身,正正挤到了他身侧来,纵身一跃剑尖斜挑,正正探进了他嘴巴里。

  咔嚓一声,那老僧人一用力,竟把那柄得自与木子凌的青峰剑生生咬做了两截,可就在此同时,洛寒遥遥点指大喝一声“去!”

  吱吱,

  吱吱吱……

  突然间,数十只猫般巨细的红毛老鼠凭空而出,一个个呲着尖牙顺着那僧人的手臂疯了也似的狂奔而上。

  那僧人一见马上大惊,急急甩手退步想要挣脱开去。

  可洛寒看准时机,又恰恰使出那招百爪地牢术来,一下子牢牢抓住了他的双脚,那僧人急于退身,并未曾防,却是向后一个趔趄,洛寒身在半空还未落地,正好借此一势,蓦地脱手,化剑为镖,正正朝他面门击去。

  啪嚓!

  那剑刚刚离近他面门三尺远,就被那僧人挥来一掌拍做两断。

  “呸!”那僧人稍一得闲,便马上退开三步,把嘴里的断剑吐了出去。

  可就在他这‘呸’字刚刚出口,还未收势,那嘴形正大之时,那脖颈上的老鼠却是纷纷跃起,径奔他嘴里跳去,等那僧人有所觉察,已有一只老鼠正正钻进了一半去。

  咔嚓!

  那僧人慌忙闭紧牙关再想来咬,可谁想,那老鼠的身外却是包着一层淡淡的金光,竟然无法咬断!

  吱吱!

  那老鼠虽是未被咬断,却也受痛难忍,哧溜一声加速了速度,顺着那僧人的咽喉就跑了进去!

  “唔……啊!啊……”

  那僧人马上两眼一瞪,紧紧的捂住了喉咙,紧着又往下一路摸去。

  咕咚,咕咚……

  他抡起拳头使劲的砸着自己的胸腔,发出阵阵的空响,不停的大叫着,这时又有老鼠顺着他的嘴巴爬了进去,他咔嚓一声两嘴一闭,马上那半截鼠尸就掉落下来,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汩汩横流不止。

  “啊!啊!啊……”

  那僧人轮用两手连连捶打胸腔,随而两眼如火,径奔洛寒冲来。

  洛寒不躲不避,只是连施骨爪术一路放缓他的速度。

  咔嚓,

  咔嚓……

  那僧人一路横冲,数数骨爪接连碎碎而断,可他的神色也是愈加的难受起来,咕咚一声,却是再也坚持不住,仰面摔倒,两手不停的捶打着胸腔,时而还把一手探进咽喉,总想要把那老鼠抓出来。

  可只要他嘴里一空,那四外围窥的老鼠便会一拥而上,继续往嘴里钻。

  咕咚……

  咕咚……

  那僧人躺在地上不停的翻腾着,挥起那钵大的拳头使劲的砸着,那每一拳下去,都市在地面上留下一个盆大的深坑。

  “啊!啊……”

  “啊……啊!”

  那僧人痛苦而又凄厉的声声嘶喊在这古寺上空远远的传了开去,如似魔鬼铮鸣一般,直令所有人都颤颤心惊!

  正在亡命奔逃的,恰似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跑,乍然停住了脚,回过头遥遥的向上方侧望着,断了手腿正在大叫的,也恰似忘了哪里疼,徐徐扭过头来,直直的盯着那个偏向。

  整个儿千年谷寺一片寂静,只有那一声声极为凄厉的嘶喊,不停的在上空飘扬……

  只是,这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小。

  最终,没有了半点喧息。

  那僧人的嘶喊声停了,身上的金光也徐徐散去。随而他的身形,也在徐徐的缩小,化成了最开始泛起时的样子——一个身形高峻,面容凶恶的老僧人,他空空的长大着嘴巴,两眼满是不甘和恼恨,死死的盯着天空。

  洛寒就静静的站在三丈外,再往远处,数百军卒紧紧的围做了一圈儿,却是谁也不敢靠近,就那么呆呆的望着,甚而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老僧人全身坚硬如铁,即便用灵气凝做的剑芒和骨箭都奈何他不得,这定是怀有奇数在身,洛寒千般盘算,正在无可奈何之时,蓦地发现,他那一下砸穿了地面,崩起的一颗小石子,竟能割破了他的口舌,马上觉察,这家伙虽然身外肌肤凝练的刚硬如铁,甚至都不怕灵光飞剑,但是那体内却也和凡人无异,脆弱的很,这才蓦地生计。

  利用那废墟,争取到了一息时间,洛寒悄悄的又打开了一张金光盾的阵门。随而,借那一连通骨箭做掩护,他已把乾坤袋中的“血污”汤药溅射到了他嘴里。随而贴身靠近,放出那一群老鼠来,利用它们“嗜血如命”的特性,这才除掉了他。

  而那一连番的假作攻击,只是为了给老鼠争取时间,好便于在他吐剑的时候乘隙钻进去,虽然了,即便他不吐剑,那嘴巴也一定合不上,自是可以同样施为。

  看准了时间,等那老鼠一钻进去,便把手中的金光盾使用在了老鼠身上,这才气保证老鼠不死,顺利的钻进肚子里去。

  虽然利用这法子,看似有些残忍,可在其时,却不如此,那死就是自己。而且这老家伙做恶一生,害人无数,他可曾又想过残忍二字?

  噗嗤,那老僧人的肚子突然向上鼓了鼓,随而噗嗤一声破裂开来,从中钻出一只满身是血的大老鼠来,在它的嘴角上还挂着半截白花花的肠子。

  吱吱……

  吱吱吱……

  紧接着,又是七八只大老鼠,接连钻出,直直的向着人群外奔了出去,那一众饱经战阵的军卒,竟是都有些忌惮,赶忙让了开来,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跑远。

  “这……洛长老果真好本事!”那黑脸的王将军,稍稍定了放心神,出口赞道。

  洛寒没理会,仍是死死的盯着那老僧人的尸体,眼都没抬。

  王将军一见洛寒没搭理他,倒是稍稍显得有些尴尬,可也不敢说个什么,随而冲着四外高声喝道:”来啊,把这恶僧的脑袋砍下来!等会儿好祭拜下亡故的将士们!”

  “是!”这次应声的,却是刚刚那个掉刀护卫,他怕是想借此在同僚面前挽回些颜面来,第一个高声应喝,手举钢刀大步而来。

  咔嚓!

  他走进那老僧人的尸身,刚刚举起刀来,却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手中钢刀已是齐齐的断成了两截!接着,啪嚓一声,他那头上的钢盔也碎做两段,直直的砸在了地上,发出一片铮铮之声。他那挽成军束的头发也被生生削掉,露出两指宽的一条头皮来,怕是只要再稍稍低上半分去,那整个儿脑袋都不见了。

  扑通,这家伙此时哪里还顾得什么颜面了,被吓的扑通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

  王将军及四外军卒俱是大愕,再一看时,却是洛寒正正收回手来,王将军猛然想起自己的钢盔也曾被这一式击穿过,马上心里一惊,满脸不解的问道:“洛长老,这是……”

  那老狐狸曾经说过,跟修仙之人决战时,切不行被假象所迷惑。不见灵窍出逃,断断不行轻敌。而这老僧人能有这般威能,就连剑芒灵光也伤之不能,必是修仙之士,自无可疑。所以刚刚洛寒一直屏气凝神,悄悄的运用那《邪莲秘法》中的第三招鬼眼昭昭,仔细的探查那老僧人的灵窍动向。

  鬼眼昭昭,能一眼望穿所有的亡魂鬼魄,使之无可遁形。

  可在刚刚这一番乱战之中,死者众多。虽然尽尽都不是修仙之人,一经死后,那灵魂便已消散,却因亡者众多,在此间盈生而出一股阴阴之气,恰如大雾一般看不真切,而洛寒又是自习练以来,第一次施用此法,还不太熟练,自是不能分心。

  正在现在,自那僧人的的尸身之中,突然闪出一道白光,随而化成了一个透明的形如烟气一般的那僧人的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自向一旁飘散而去。

  饱经这一番恶战,洛寒的灵气已然所剩无多了,若是真给他逃了去,再夺舍了谁。真像那木子凌一般仍有得什么特殊本事找我寻仇,我却哪里搪塞的了?当下他也不再犹疑,赶忙凝化出一支骨箭速速把他消散了去。

  眼见那僧人被一箭击中,立时破散如烟,淡淡化去,这才放下心来。可他脸上仍是一片郑重的神色对王将军道:“别看这老家伙已经死了,可他却是修化的极魔之道,那威威戾气仍能炸杀百余人,你们先行退后,等我破了他的阵法再说。”

  “啊?好好,那就有烦洛长老了……”那王将军一听自是深信不疑,连连退步挥手道:“都散开,散开……”

  其实也用不着他再喊了,听得洛寒这一说,那刚刚围拢上来的人群,早已哗哗的朝退却了去。

  待得人潮退散,洛寒走上前来,在这僧人周身上下仔细的翻找了起来。

  这僧人的衣服早被自己崩炸开来,一着无物,却在腰间还挂着个小袋子,得与杀获木子凌的经验来看,洛寒觉得这里边肯定还藏着有什么好工具。

  可细看之下,却是大感失望。

  这僧人看似本事不小,可那宝物倒是少的可怜,甚至远远都不如木子凌富有,即便这个袋子也是个极为普通的麻布袋,连修仙之士常用的乾坤袋都不是。

  那袋子里只装了三样工具:

  第一件是个小木牌,木牌不大,只有半掌巨细,略生长方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只是掂在手里颇有些分量。那木牌正反两面各用烁古铭文写着三个字,正面的是“号法寺”反面是“水木间”。

  这看起来却是一间寺庙的杂役令牌,水木间就是吊水砍柴一相杂役的意思,就和青山派上的杂事间差不多,可这号法寺是什么地方?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哦!对了,这家伙不是离开了通州整整五十年吗?难道就是一直在那寺庙里当个杂役的僧人吗?

  以这家伙的性情和本事,即即是逃到外州去,怕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当个杂役僧人吧?除非……除非,那寺庙里的僧人个个都本事特殊,他在那里只能当个杂役,若是照此想来,他这身本事也肯定就是从那里学来的。可是……可是,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连一个杂役僧人都有这般的威能……

  洛寒却是越想越不解,也愈加心惊,随而把这木牌放入乾坤袋中收好。

  第二件工具,倒是更为奇怪,是个小泥人。

  只有拇指巨细,遍成深玄色。上边密密麻麻的满是白点,另有一条条红色的线路,洛寒初见之时,倒还以为是经脉穴道,可再仔细一看,却是差池,那上边的线路和经脉没有半点关系,全似乱画而成,没有半点章法可言。

  此时也未便仔细探查,洛寒也仍旧放入袋中收好。

  最后一件工具,却是一个小铜锁,上边写着长寿百岁,这倒是一件极为普通的样物,多数是小孩子满月的时候,由尊长给挂在脖子上,讨个祥瑞的意思。这铜锁被摩挲的极为平滑,好些地方都已掉了光漆,看起来破败不堪,却也是足足有好些年头了,悄悄想起那这老僧人的历往来,马上醒悟,这定是他儿时所带之物,一直寄挂在身上,经常以此追念怙恃。

  可是你有怙恃,那别人呢?厉观你这一生的所做所为,却是毁了几多人的天乐人伦?又有哪点是你怙恃所希望看到的?可……既然你人已经死了,我且就了了你的心愿吧。

  洛寒晃了晃头,把这铜锁放到了他胸前,正正的摆好,随而冲着那候立在远处的军卒高声的付托道:“阵法虽破,却也不能妄动,点把火烧了吧。”

  “是。”那几个待立军卒应了一声,转身走开准备柴草去了。

  洛寒又在那僧人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是遍无所获这才徐徐站起身来。遥遥一见,那远近周遭早已尽无旁人,只在那一孔被老僧人砸出的大洞旁的台阶上,还站着一个青山门生,那门生因进山化妆的需要,换做了一身极为喜气的衣裳,只是洛寒眼力极盛,一眼就望见了他此时正正挂在腰间的令牌。

  那人见洛寒正正望向了他,忙弓腰施礼道:“洛长老,掌门请您到寺顶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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