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珠啊,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好,以后咱们的日子惆怅着呢,家里没有男人,做什么事情都要被欺负。”林氏道。
她性情软弱,此番为了女儿,鼓足了所有勇气,被休弃后离了女户,算得上最离经叛道的事情。
林氏不敢指望,日子能不能比以前过得好,想到以后要面临的困难,忍不住心中犯难。
幸亏,她立了女户,至少把自己女儿全部保下来了。
江文珠道:“怎么会没男人,以后咱们姐妹四个全部招婿入赘,您有四个女儿四个女婿。”
林氏扑哧一声笑了:“你个小娃娃,知道什么是招婿入赘?”
江文珠瞪大眼睛,装作无辜的样子:“知道啊,柳家就是招婿入赘。”
林氏面色一白,想起之前柳家发生的事情,苦笑道:“招婿入赘哪儿里是那么容易的,好男人都只会娶妻生子,哪里愿意当上门女婿?”
江文珠道:“这个容易,等咱们赚了钱,领养一些孤儿,从小培养他们,选几小我私家品好的当女婿,也不是太难。”
她说的轻松极了,似乎选个上门女婿,就跟种一颗明白菜一样简朴。
林氏一想,愣住了:“这主意不错,可是咱们哪有那么多钱?”
江文珠笑道:“赚钱的事情简朴,只要咱们一家人勤快肯干,多的是赚钱的法子。”
林氏摇头叹气,谈何容易?
她从小就知道,钱难赚,屎难吃,不外现在这个情形,容不得她丧气,连江文珠这样的小娃娃都信心满满,她总不能连个娃娃都比不上,总得往利益想,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总不会让他们娘几个饿死。
母女两人坐着牛车回到镇里,在镇里买了蔬菜、米面、酱油、猪油、盐、糖……,一应物什花了一两多银子。
林氏再次感伤:“什么工具都要花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什么手艺都没有,不会绣花,也不识字,饭做的一般,只会下地干活儿,可现在连地都没有。
等银子用完了,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江文珠道:“咱们先做点小生意,卖吃食挣钱,再买地种粮食种果蔬种药材,不怕的,干什么的能赚钱。”
林氏的眼神再次落在江文珠身上,狐疑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些?”
一个一岁多点的小娃娃,居然知道这些,林氏不得不怀疑,这娃娃不太正常,到底是怎么长的。
“听柳老爷他们说的啊,二赖子也会说一些外面的事情,听得多了,我就懂了。”
林氏的心落了回去:“柳老爷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们家对你好欠好?”
江文珠:“有的好,有的欠好,柳姨人很不错,以后有时机了,我再酬金她。”
至于此外人,大可不必理会了。
林氏颔首:“我看也是,我悄悄的视察过了,柳氏对你确实不错,但没想到她居然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想到柳氏,两人都有些缄默沉静,照旧林氏先打破缄默沉静:“二赖子不是个好人,以后你们姐妹离他远点儿,他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林氏声音蓦地一顿,意识到跟一岁多的女儿说起这样的话题不太合适,但二赖子之前想把江文珠卖到青楼,她又觉得这话得说出来。
“他的话没一句好的,就知道吹牛,一点都不行信。”林氏总结道。
江文珠灵巧的颔首,林氏背着工具,抱着江文珠,坐上牛车,牛车上的人再次往他们母女投以惊奇的目光。
跟来的时候一样,各人伙儿或明或暗的探询、挖苦、慰藉、讥笑……林氏一概不理,实在比不外了才会答一两句,车上的人热情不减,于是江文珠脱手了。
“我爷奶强逼我爹休了我娘,我爷说,要是我娘不留下妆奁,就把我三个姐姐卖到青楼里去,我娘为了我们姐妹净身出户了。”
这话一出,车上的人瞬间炸开了锅,个个义愤填膺,把老江家的人重新骂到脚。
“太不要脸了,强霸儿媳妇妆奁,还要卖孙女,这家人简直不是工具,比畜生还不如!”
“林氏啊,你立女户立对了,离了那一家虎豹虎豹,日子怎么过怎么顺心。”
……
江文珠悄悄笑了,这一车的人回家宣传,谁还能不知道江家做了什么事儿?谁家敢把闺女嫁给这样的人家,谁敢跟如此人品的人打交道?
她现在还没能力把江家怎么样,但可以陈述事实,搞臭江家的名声,为他们娘几个争取舆论上的同情和支持。
可惜,他们回来的晚了些,没遇到江素芬,否则江素芬定会被车上的骂出翔。
各人不停地指责江家形势不隧道,江文珠又见缝插针地找到时机,说了二赖子赌钱欠债要卖她,否则会被赌坊的人断手断脚的事。
各人越发恼怒,攻击的矛头又转向二赖子。
等下了车,林氏母女已经成了马车上最瞩目的工具,每小我私家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同情和优越感。
大部门人是真心同情,少部门人是妆奁同情,但无论如何,江文珠的目瞪到达了,就在这一车人进入杏花村以后,江家欺压林氏放弃妆奁带着孩子净身出户的事情就传遍了杏花村。
另有二赖子的事情,也以光速的流传速度,在全村人嘴里流传。
各人纷纷唾弃他们,似乎骂完他们,自己的人品和格调就拔高了一些,他们是跟江家、跟二赖子纷歧样的人,另有美意人可怜林氏母女几个,专门上门送工具,好比家里中的菜,送两斤米、三五个鸡蛋等。
村民们似乎约好了似的,一窝蜂地跑到林氏这里送慰藉,那热乎劲儿让人有些吃不用。
林氏感动的哭了,江文珠也记着了这些很忙的人,想着以后尽快把生意做起来,请这些人来他家做工,各人一起赚钱。
还没等江文珠着手做生意,突然听到人说,二赖子被人打断了一只手。
“我看得真真的,赌坊里来了五六小我私家,把二赖子往家门口一扔,进了他家院子,搬了许多几何工具出来,还在他家里面一顿猛砸。说是还不出钱,卸他一条胳膊当教训。啧啧,赌钱真的不能沾,一沾就是个祸殃,二赖子手血糊糊的,以后就是独臂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