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学过算数了,夏田主家的算盘珠子他们都玩儿过。
零食的价钱没有谁比夏向晚了解,多数会里的物价陆青轩接触过,而制作工具的成本和农家一年的花销小柳儿则熟悉的很。
三个孩子一合计,再相互借用下手指头,就算出来了。
二十文一罐的罐头,普通的黎民家也可以吃到,他们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品尝。
目前虽然只有水果的成本,那是因为木罐子和糖都是家里提供的,再加上人工费,若是算进成本里,那就高了。
方县令觉得几个孩子很有趣,怎么这价钱有零有整不说,还分出了几个档次?
于是他就问了,“都是水果罐头,你们计划卖差异的价钱?”
小柳儿就看了方县令一眼,方县令觉得她的眼神里似乎带有担忧,不由越发好奇。
小柳儿就认真地看着他,当先回道:“差异的水果原来就价钱差异啊。”
“而且差异的包装价钱也差异。”夏向晚增补。
陆青轩也看了看方县令,然后说道:“而且卖给差异的客户群体,价钱自然也不相同。”
方县令这回是真受惊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了吗?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能考虑到这么多问题!
张县丞忍不住插话,“哦,你们计划怎么区分呢?”
说实话当初儿子带回来两个小瓷罐,没谁在意过,照旧今天他与姐夫在家里聊到了农事,张赫煊随口提到的。
不错,方县令是张县丞的姐夫,所以两家常在一处。
张赫煊如今已经中了秀才,方县令和张县丞都有意带着他,所以讨论县内事务不仅不避开他,每每还要特意把他招到跟前。
今日谈完正事,方县令就讨论起年过七十的老母亲,说是想念闺女吃不下饭。
张赫煊就说到了他当初在老周家吃的鸡丝拌面,说这农家的一个六岁小丫头做得工具比大酒楼的另有滋味,方老夫人肯定喜欢。
这么一闲聊就说到了老周家穷着家里供出两个念书人的事,方县令等就来了兴趣,张赫煊说的开怀还把封了蜡油的瓷罐找了出来。
等张赫煊一边可惜着吃食准坏了一边打开盖子,然后就愣住了。
“怎么,坏了就让人撤下去吧。”
张夫人一边指挥小丫头摆饭一边敦促儿子,扫了众人用饭的胃口就欠好了。
“娘,工具似乎没坏,闻着还挺甜,桃花,去拿个大碗过来。”
张赫煊伸着手指头点了点罐头汤汁,放到鼻子下一闻,另有一股清甜爽滑的味道。
等将工具往大海碗里一倒,张县丞有些惊喜不定地说:“这看起来像是樱桃?”
“这时节哪有樱桃可吃,快拿下去!”张夫人生怕儿子要吃坏了的工具。
“等等,这看着鲜亮如新不像坏了的样子。”
方县令好奇,而且他心中另有了一丝期待。
他已经在县令的位置上做了六年了,去年妹妹回来还同他说,让他这两年努努力多做出些业绩,到时候妹夫在京里也能给他使把劲往上提一提。
他不外就是一其中等人家出来的书生,要不是妹妹嫁的好,他哪儿能有这种时机,所以方县令是很努力的。
他当先探出筷子夹了一颗放进嘴里,张夫人就欠好阻拦了。
方县令闭着眼睛品了品,直接站起来说道:“妙啊!辅成你快尝尝!”
方县令激动地敦促妻弟,张县丞便也动了筷子。
“嗯,脆爽嫩滑,清甜可口,在冬日里吃上这样的鲜果,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张夫人到底不放心,饭后照旧叫人请了个医生过来,给几人摸了脉,又让儿子把剩下的那一罐水果拿出来让医生验看。
等医生一走,方县令和张县丞就坐不住了,拉着张赫煊就往红溪村赶,这才有了今日的种种。
几个小孩听到方县丞问话,都先看向周怀义,见先生点了头,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回覆。
山楂和樱桃都是山上野生的,这两种水果收上来的价钱自制,所以订价也相对低一些。
至于苹果、梨、杏和桃子则是四周的农户家或小果园里收上来的,这部门自然价钱高些。
再者老周家做的木罐不说木材的差异,只说罐子的设计,有光秃秃的生漆木罐,也有用周三叔镌刻了花果山水的精致木罐。
再说人群定位,街边小吃和酒楼里都是吃食,但价钱肯定差异,你让穿绸缎的人花几文钱去路边他也不乐意,你让他花一两银子去酒楼吃个菜他才觉得正常。
“那这不是骗人吗,同样的工具给差异的人纷歧样的价钱?”
方县令这回主要看着陆青轩了,这孩子一看就也是念书的,小小年纪就这样看人下菜碟可欠好。
陆青轩却很坦然,他淡定地回道:“工具尚有美丑之分,有人只盘算味道,有人只盘算价钱,自然也有人盘算色香味俱全。”
“我们选最好的那一部门配上最悦目的木罐,那不就是同类里的精品,自然值得好价钱。”
“好好好,做人坦诚又能广纳眼界,不错不错,你是周先生的门生?”
马车里,方县令已经大致了解过周家的人口组成了,这孩子年纪不大又对周家熟悉,再看他对周怀义的尊敬,方县令故有此推测。
“是啊,让他们在您面前放肆了。”周怀义接过话头,几个孩子今日体现的也够了。
“他就是县令,我们这里最大的官?”
三个孩子一跑出来就凑到了一起嘀咕,夏向晚问到。
小柳儿点颔首,有些担忧地接过话头。
“他似乎不太智慧的样子,什么都要问我们,不知道他办公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他应该就是算数不太好,看面相学问不错的样子。”
陆青轩点颔首,为方县令辩解了一句。
觉得时间已晚要回县衙的方县令,刚出门就听到了几个孩子的讨论,脚步晃了晃才又站稳。
“你们看,他腿脚似乎也不太好。”
身后夏向晚就又冒出一句话。
周怀义就警告地瞪了几人一眼。
方县令保持着仪态走了出去,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上马车就问小舅子。
“我看起来是不智慧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