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建木
想起楼四海交接的话，陆鸣连忙低头。
周围响起风声，突然暗了下来，巨大的阴影将陆鸣笼罩。
陆鸣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他稍微抬起头，便与一对柳叶眼对视。
“鬼啊！”
陆鸣连滚带爬，要不是还没有前往空牢封锁先天元气，他都切换灵力御剑跑路了！
随便找了个偏向，陆鸣边跑边转头，只看见那弯腰盯着他的石像，模糊不清的脸上徐徐显露五官。
……
鱼龙城。
时间太晚，鱼摊老板娘早就收摊，她坐在家中，对着镜子整理容颜。
镜内，她的体型与容貌不停幻化，气息也飘忽不定。
直到她涂好胭脂，往头顶戴上凤冠，换了身绣着百鸟的大红丝锦，才停下忙活。
站起身，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深蓝瞳孔让人想起那片无垠大海，鼻子挺直，红唇紧抿，最后轻笑道：
“第一次会见异域来客，这个形象应该还可以。”
四周如同梦幻般扭曲，她的身形化作五彩斑斓，消失在原地。
……
陆鸣越过石像林，跑到死角，发现没路了，一脸生无可恋，最后咬牙，转身运转先天元气，身后雷字印浮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吓人！”
陆鸣将楼四海的话抛诸脑后，与那石像对视。
石像的脸逐渐清晰，酿成一绝美女子，陆鸣只感受越发阴森。
陆鸣的心神被石像吸引，无论他怎么控制都无法阻止心神被吸入其中。
抗拒不了，就连视线也没措施转移。
周围一切都开始扭曲，烛光与烟雾汇聚，五彩斑斓的空间叠加。
不知已往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百年……
陆鸣似乎从长眠中惊醒，他木讷看向周围一切。
这里是平静如镜面的大海，天空万里无云，遥远处，海面与蓝天连成一线，有些许微风吹过，令人心旷神怡。
陆鸣大脑处于刚刚开机的状态，他看着自己站在海面上，却没有觉察丝毫差池。
“你好，陆鸣。”
悦耳的女声响起，陆鸣顺着声音的偏向看去，有一头戴凤冠，瞳孔深蓝，身穿绣着金色百鸟大红丝锦的女子，正浅笑看着他。
女子的容貌与那一代武君石像现出的容貌重叠，身高要比陆鸣横跨一个头，陆鸣的眼中终于有了颠簸。
只见他嘴唇哆嗦，声音恐惧：
“鬼……”
女子的心情突然僵住，随后假笑道：
“这是你家乡打招呼的方式吗？”
“鬼啊！”
陆鸣转身就跑，他活了快要二十年，敢想敢做，为了游戏舱，跨越几个星区，去当雇佣兵。
就算与天地画押，他都没怵过，还整天想着怎么弄死天地。
但他平生最怕的，就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阴森恐怖的工具。
如幽灵、克总……
女子扶额轻叹，随后提着裙子，去追陆鸣。
“等等，我不是……”
两人一前一后，在平静的海面追赶。
那些年海面上的奔跑，是陆鸣逝去的三魂七魄……
几分钟后，女子停下追赶陆鸣的法式，捏了捏眉心，随后轻轻抬手，只见海面原地扭转。
陆鸣边跑边转头，发现没看到女子的身影，马上喜出望外，刚刚转头，就看到前方站着的女子。
陆鸣的瞳孔收缩，心中泛起三个大字：
鬼!打!墙！
他立刻弯腰，单手撑地，双脚一滑，以肉体来了个漂移，再次加速往身后跑去。
却发现，那女子还在他前面。
弯腰，漂移……
还在！
弯腰，漂移……
还在！
……
重复了不知几多次，陆鸣居然还在跑，女子满脸无奈，只好操控海水缚住陆鸣的四肢。
陆鸣感受到四肢的束缚感，发现自己被提了起来，马上大惊失色，看到女子向他走来，便开始语无伦次：
“你别过来！我会开高达！”
“本座乃赤霄仙人关门门生！你这鬼物好生斗胆！”
“智脑救我！”
……
女人走到他身前，为他正了正衣襟，无奈道：
“我不是鬼。”
看着女子没想象中那么可怕，陆鸣回忆起石林内的巨大石像，眼中闪过迟疑与惊喜，突然问道：
“你是光之巨人的人间体？”
两人面面相觑，女子发现陆鸣眼神柔和了些，心想先稳住陆鸣，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道：
“是的，我就是光之巨人。”
缚住陆鸣的海水散开，女子正想与陆鸣好好相同。
谁料陆鸣刚刚落地，便转头就跑，女子的耳边传来一句话：
“骗你大爷呢！光之巨人我六岁就不信了！”
陆鸣越跑越远，女子满脑黑线。
只见她轻点海面，四方扬起滔天大浪，原本平静的海面暴乱，天空阴云密布。
她轻轻抬手，远处海水化作巨大手掌，直接捏住陆鸣，将他抓到身前。
女子不管陆鸣怎么挣扎，自顾自说道：
“我名建木……”
随着女子的话语回荡，海面逐渐平静，阴云散去，海水凝聚的手掌松开陆鸣。
陆鸣从原本的恐惧，到惊讶，最后入神，没有再次逃跑。
……
半个时辰后。
陆鸣坐在地上，将信将疑道：
“你真是初代武君？”
女子颔首，轻声道：
“武修体系，可以追溯到数万年前，一万年前经历了一次败落，差点消失殆尽，我化身初代武君，推广武修体系。”
“那你与天地的关系……”
这位名叫建木的高峻女子，告诉陆鸣，是她复生了苏莺，而且还复生了鱼乾武，为的就是掩护陆鸣，让他生长。
建木陷入回忆中，过了良久，才轻叹道：
“按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她是我的隶属AI。”
陆鸣闻言，如同被天雷重新劈到脚，站起身惊讶道：
“你们也是人工智能？！”
建木摇摇头，“是也不是，这个世界与你的家乡差异巨大。”
建木眼神坚定，盯着陆鸣。
“天地生死状拥有在可能与不行能间搭建桥梁的能力，你与天地的对决，如果天地赢了，获得天地生死状，祂便能突破一切束缚，包罗你所说的底层逻辑。”
陆鸣缄默沉静，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天地生死状的能力。
“我束缚了祂万年，也受到了祂的束缚，许多事我不能说，”建木身形开始飘忽不定，“智脑帮你整合了灵修功法，我会给你最原初的武修传承。”
说罢，女人一步步走向陆鸣，身躯陪同着法式开始透明。
她走到陆鸣身前，将陆鸣抱入怀中，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帮帮我，也帮帮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