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访擂鼓山
回到房中,慕容复有些发愁。
慕容博坑儿子的举动来的太快,以眼下自身这十年北冥功力恐怕不足以应对。
看来要走一招险棋了。
不外事还要一件一件做,慕容复从怀中摸出画轴,就在房中走起了凌波微步。
两幅画轴慕容复不敢稍离于身。
三大功法窃贼都和自己有些关系,一个自制爹,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另有一个被迫成为对头的傻子老头。
若让这三人任何一个看了去,都是巨大的麻烦。
慕容复练习凌波微步不敢走快,画上只写着需要以北冥神功取人内力,内功颇为深厚再练。
只是如何才算“颇为深厚”慕容复也拿禁绝。
易经方位慕容复早已熟记,对照画轴练习不怕堕落,怕的是万一像段誉一样弄到无法行动的田地。
届时袒露画轴,才是麻烦。
画轴所绘步法一千七百余步,慕容复却接连走了一个时辰。
到得此时,才觉察功力又有精进,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功力足以支撑凌波微步的练习了。
将画轴收入怀中,慕容复放开速度又走了几圈,这时不再小心翼翼,只需几分钟就走完全程。
功力也随之明显增长。
越日天明,一行众人启程回姑苏,不像来时那样游玩,速度快了许多。
但是快也有快的坏处,门路颇有些颠簸,王语嫣此时就蔫蔫的,不似来时的生动。
幸好陆路并不算长,待到下午,车马就换成了楼船,顺江而下。
一连三日,慕容复就在船舱中练习凌波微步,功力也日渐增长。
这日到了扬州四周停船补给,雷打不动当宅男慕容复突兀的下了船。
“包三哥,风四哥,你们护卫语嫣返回姑苏,我有要事需要北上。”
“这……令郎爷,已经快到太湖了,何以过门而不入呢?”
“快则几日,慢则一月,我必回来。”
没有回覆包差异所问,转回船舱和王语嫣几女离别。
……
擂鼓山,天聋地哑谷。
没有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只有一间清雅小院座落在山壁前。
“姑苏慕容复求见聪辩先生。”
没有应允许所虽然,老头如今还在装聋作哑。
慕容复也不着急,自顾自走进院中,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眼前青石桌上纵横交织,刻着一副棋盘,摆在桌上的棋子黑白明白,就是那珍珑棋局了。
虽然无人招呼自己,但慕容复能感受到,有好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这里面想必大多是丁春秋部署的监视之人。
丁老怪做为一个有梦想有追求的大反派,最想要的就是逍遥派的神功文籍。
苏星河以死威胁,装聋作哑逃过一劫,但也不行能就此被轻易放过,只能活在监视之下才是正常的。
审察着眼前的棋局,慕容复在心中演算,自毁大龙,二十一手棋后,可胜半子。
慕容复在精英教育之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两世影象合一,思维开阔,棋艺有增无减。
知晓了置之死地尔后生的解法,自然可轻松破局。
可是慕容复却没有落子破解,反而稍坐了几分钟,审察着院中部署,坐在这石凳上,远景近物,都有考究,与后世心里学的工具颇有相似之处,看来也是珍珑棋局的一部门考验。
略做思虑,突然运功在手,一掌劈碎了青石。
尔后面色如狂,拳掌相替,掌力隔空四射,只打的院中乱石散落,灰尘飞扬。
恰在此时,一聋哑老仆提着水桶走进院中,看到此景吓了一跳,瘫坐在地。
慕容复也顺势冒充昏厥,倒在院中。
老仆并无武艺在身,缓过神也不敢近前,哆哆嗦嗦的绕过慕容复,跑进屋中将聪辩先生苏星河拉了出来。
其实此时,若真是聋哑之人,早就跑出来了,究竟乱石坠地的震动就是普通人也感受的到。
正因谷中之人各怀心思,反倒没有怀疑。
苏星河皱眉看着院中景象,心中惊疑不定,慕容复之前的行动他心中一清二楚,但正因如此,他也知晓慕容复体现与以往挑战珍珑棋局之人的差异。
但也只能故作不知,慢慢靠近慕容复,伸手向慕容复摸脉检察。
刚刚搭上慕容复手腕,手中却多了一个纸团,苏星河面色微变,又掩饰下去。
借着满院飞扬的灰尘遮掩,两人这番小行动无人察觉。
两人演技都不差,一个冒充疏导,一个顺势醒来。
慕容复拱手道:“多谢聪辩先生妙手救治。慕容复才疏学浅,被棋局惑了心神。多有冒犯。”
苏星河双手收在袖中,不理不睬。旁边老仆上前比划着,示意自己和苏星河两人都听不到说不出。
“没关系,是我唐突了。”慕容复一笑,心知这老仆是真哑,但有类似读唇的能力。“如此我未便久留,还望老丈替我转达歉意。”
言罢,拱手离去。
苏星河转回屋中,悄悄打开手中纸团,眼中惊骇莫名。
出了擂鼓山地界,被人盯着的感受才逐渐消失。
慕容复暗自冷笑,只要丁春秋不泛起,此时的擂鼓山中,没几小我私家对自己有威胁。
回到落脚之处,将马栓好,吃饱喝足,便躺下休息了。
……
慕容复睡至夜深人静,小镇中打更之声传来,已是人定之时。
凝神探查,确认没有人黑暗窥视,便起身而出,施展凌波微步,奔向擂鼓山天聋地哑谷。
奔行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地头,避过旁人线人,趁着月亮前一片云影划过,飞身闪进苏星河的木屋。
“后学末进,见过苏前辈。”
苏星河白昼里收到慕容复的纸团,其上有八个字:丑时求见未哑先生。
此时早已坐在床沿期待多时,看着慕容复,即未驱赶,也没理会。
慕容复心知,只凭知其未哑的秘密,想博取一个隐忍三十年默不作声老人的信任,是万万不够的。
“苏前辈,不必如此预防,在下没有恶意,深夜约见,也不外为避开旁人线人而已。在下阴差阳错和逍遥一派有了些渊源,知聪辩先生是逍遥派大门生,是以前来拜会。”
苏星河闻言大惊,顾不得装聋作哑,压低的声音中满是震惊:“你从何得知?”
“前辈勿惊,在下说过了,无非是因缘际会,有了一些渊源而已。”
慕容复一边与苏星河搭话,一边凝神感知无崖子的位置。
“慕容令郎,我已三十余载未曾开口,今日破誓开口,敢问令郎所图为何?”说话间已是悄悄运功戒备。
慕容复北冥神功傍身,五感敏锐,立刻就感受到变化,退后半步,笑道:“前辈,论武功在下远远不及,更况且避人线人来此,也不愿袒露,照旧不要动武为好。”
苏星河同样有所忌惮,但心中怒意已生,沉声道:“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究竟所为何来?”
慕容复知不能再打哑谜,权衡一番,心觉不如直言。于是道:“不敢欺瞒前辈,我如何得知逍遥派的事,确实未便相告。而此番前来求见前辈,乃是为了一见前辈尊师,还请前辈引见。”
苏星河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险些无法压制脱手的念头。
顿了顿照旧说道:“慕容令郎,我师尊早已仙逝,令郎这番却是白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