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带着兄弟去飙马
第二日清晨，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轮红日徐徐浮出为这个严寒的春天增添了一丝暖意。
玄钟守御千户衙署。
此时的千户所衙署内，军士们纷纷开始忙碌了起来，做饭的做饭劈材的劈材，该挑水的挑水，该喂马的喂马，一切都井井有条……
看着眼前这些本该是上阵杀敌的军士现在却在挑水劈材，洗衣做饭，张衡就十分无奈，甚至其中有数个百户长和数十个总旗，可想而知他的老爹是有多狠……
一刻钟后，丰盛的早餐便摆放着了大厅之内的饭桌之上，五菜一汤有鱼有肉看着就十分可口。
上菜之人也是咽了咽口水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沾荤腥了。
后院……
“千户大人，早饭已经备好了可以去用饭了”
寻声望去，一个身穿粗布衣的老者正在其后喊道，此人正是左千户管军郭青松。
“嗯”张衡应了一声后便朝着饭厅走去。
“你等会儿把人都召集一下，午时全部到前院荟萃，我有话要说”。
郭青松听罢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刚上任的小千户有什么可说的，不外脸上没有露出其他神色一口就允许了下来。
回到餐厅，张衡见张谦依然没有出来用饭不禁摇了摇头，看来父亲的死对他的攻击实在是有些太大。
吃完早饭后，张衡便离开了餐厅，朝着某间厢房走去。
……
厢房房门“嘎吱”一声被轻轻推开，张衡迈步便走了进去。
厢房内颇为敞亮，各色家具十分齐全，尤其是靠墙处那九尺高的书架更是引人注目。
书架前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其上文房四宝和种种古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书桌之上一双小手正徐徐的翻动着桌上的一本古书，古书之上印有“尚书”二字。
虽然手在翻动着书籍可是眼睛却木讷空洞，明显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听到房门被推开，正在低头翻阅书籍的张谦连忙合上书本起身离开了书桌三两步便迎向了张谦，微微一颔首轻声道：“兄长”。
张谦虽然只有十二岁，但他六岁便开始念书写字，七岁便进入私塾念书，十一岁便已经是秀才。
书院里的教书先生都夸其日后前途不行限量，如此年纪便已是秀才，在镇海卫甚至是福建都司，都算得上唯一份儿了，因此张谦这个福建都司最年轻的秀才那可是早已出了名。
至于张衡～说来内疚，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赋点全点力量了，随着学了好些年结果连字都还没有认全，更别遑论其它了。
不外幸亏念书不行练武倒是一个好坯子，身手矫健舞刀弄枪颇有天赋，而且还透着一股子狠劲儿，是个投军的料！
张衡上前拍了拍张谦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少倾，不要太过伤心，人终有一死只是早晚的事，你这样颓废下去可不行啊”。
“唉！原理我都懂，只是做为人子却未尽到孝道实在羞愧！”张谦面露苦笑有气无力的叹道。
“可还曾记得父亲临终前的对你所说的遗言吗”？张衡声音降低，双目紧紧的盯着张谦询问道。
被张衡用如此目光的盯着，张谦只觉后背一阵发麻，不知为何竟然莫名生出了心虚的感受。
“虽然记得，父亲让我用功念书考取功名，希望我能脱离军籍做一个文官”张谦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由于大明军户都是世袭制，所以只要出生于军户那你这一辈子就只能练习守卫或者屯田种地，便在无其他。
虽说张家世袭的是正五品千户，但是由于武官职位普遍较低，一个七品知县就能指着鼻子骂他这个五品千户了，甚至就连身为三品武官卫指挥使都不能在其讨到利益。
所以军户想要出人头地也只能去科举转业做文官了。
虽然此种要领也只能适用于职位偏高的军户，因为有条件能供其念书科考的军户那都寥寥无几。
“既然还记得，那你就更不能在继续颓废下去了，今年的秋闱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秋闱”又叫乡试，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所在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驻地。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又叫乡闱。考试的试场称为贡院。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
被如此喝问，张谦内心破为委屈，长了张嘴口中嗫嚅着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正在认真学习”……
看到张谦如此畏惧的模样张衡也内心一叹，语气一缓的说道：“这么多天也不出门，一直积压着早晚要憋出病来！跟我出去一趟！带你出去散散心”！
“去哪儿啊”张谦还没嘟囔完便被张衡一把就给拽了出去。
张衡带着张谦来到了衙署的大门口，离大门口数丈远的地方修有一座马棚，里面拴着三匹各色的蒙古马，马棚里还停着一辆外观朴素的马车。
可不要小看这个马棚，一匹马就价值十两白银，再加上一辆马车光这个马棚的资产让一个普通军户去挣几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银子。
天气严寒张谦站在屋外被冷风一吹有些瑟瑟发抖。
“兄长，外面这么冷，我们照旧不要乘马车出门了吧！我觉得呆在屋里看看书也一样可以散心”张谦紧了紧衣襟，有些怯怯的提议道。
张衡听罢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嘿嘿一笑回道：“谁说要坐马车的？真正的男子汉都是骑马滴～”
张谦一听要骑马瞬间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不久自己骑马的时候还没骑多远就从马背给颠了下来摔成了个狗吃屎，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在去骑马了。
“衡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骑马，等会儿肯定又得摔一跤”张谦带着哭腔连连摇头拒绝道。
“放心！不用你来骑马，你只管坐就行了！”张衡说着便一拽缰绳将一匹兔褐色的蒙古马牵出了马厩。
蒙古马虽然体形矮小，其貌不扬，然而，蒙古马耐力惊人生命力极强，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就是一种良好的军马。
张衡一手持缰绳一脚踩着脚蹬，一个漂亮的翻身便坐在了马鞍之上，轻轻一夾腿便控制着马儿小步的走到了张谦的面前。
“赶忙上来！”张衡一伸手示意其踩着脚蹬坐在马屁股上面。
张谦犹豫片刻后迫于张衡的淫威照旧爬上了马背，双手死死的抱住张衡的腰口中嗫嚅着说道：“能不能骑慢点，我怕没抱紧掉下去”～
张衡嘴角一咧眼睛一眯，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你是掉不下去的”！
张衡从马鞍之上拿了一条鞭子，熟练的将张谦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确认绑紧了后，张衡双腿一夾马背手中缰绳一甩口中一声长喝：“驾”！
胯下战马鼻孔噗嗤一声喷出了两道白气！怪叫一声后甩动着四条健硕的马腿就开始狂奔了起来！
“啪嗒啪嗒”一声声马蹄声，孩童的尖叫声，和兴奋的怪叫声回荡在铺满青石板的马道上。
守御卫所都是军事碉堡，这里所住扎的也都是军户，但因为人口聚集所以这里也慢慢也形成了一个颇为热闹的城镇，书院、祠堂、关帝庙、种种商铺应有尽有十分富贵。
玄钟守御千户所衙署在城镇最东边，城内马道之上张衡策马狂奔，经过一众地摊商铺他也并未减速，如同一个纨绔子弟一般，如同一阵疾风般疾驰而去。
集市里两边的商贩和一些行人看着疾驰而来的身影纷纷避开，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这千户大人才死了爹，就带着他兄弟这么疯玩，可千万别从马背上掉下来给摔死了～”有人阴阳怪气的嘟囔道。
“摔死了才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说不定他就跟那个死鬼老爹一样可恶！”有人轻声赞同道。
“小声点你们！要是上千户大人知道你们在他背后议论，小心掉脑袋！”也有人左右环视一周后轻声呵叱道。
由此可见张家在此地的名声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