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冬至

　　明日就是冬至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祭祖需要用的工具，凌家也不例外。

　　李静在厨房正忙着剁肉馅，包饺子馄饨，准备明天的时候吃。

　　凌知的爷爷奶奶于昨日上午就被凌一接了过来。

　　冬至是大团圆的日子，家人自然是全都要聚在一起的。

　　凌知回来的时候，爷爷凌振海和父亲凌一正忙着张贴对联，厨房里传出来了有序的剁肉的声音，奶奶孙氏在一旁打下手，正在和面。

　　家里无比热闹，看着门上贴好的对联，年味立马扑面而来。

　　她会意的笑了。

　　李静听到消息，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拿着刀，脸上洋溢着笑容。

　　家里的小神厨终于回来了。

　　以前，李静是从来不会嫌弃自己的厨艺的，而且对自己厨艺异常自信，沾沾自喜，自从尝了闺女做的饭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吃得下自己烧的饭菜。

　　太难吃了。

　　预计狗都纷歧定吃。

　　奶奶孙氏也开心地从厨房出来，看着孙女背了一背篓的工具就心疼，生怕累坏了她，连忙就要上前去资助。

　　凌知把背篓放在地上，一家人在院子里围着背篓看，里面装得满满的，凌知一一将里面的工具都拿了出来。

　　小玄空还专门给她搬了张小凳子，让她坐上面好好拿，慢慢拿。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背篓旁边堆起了一座小山丘，凌知才把里面的工具都拿完。

　　全家人都惊呆了。

　　荤品鸡鸭鱼肉样样都有，素品饮品样样俱全，另有她嘱咐闺女要买的冥币、冥衣、冥裤，样样不少，甚至还给每人都添了一套新衣服。

　　这种过冬至的豪华大规格只有豪富人家才会有，是李静他们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凌知简朴地跟他们说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一家子人听完后，深吸一口气，目瞪口呆，心里一阵激动，久久没有回神。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每个月赚到五十两的人为。

　　他们的生活一下子从捉襟见肘到衣食无忧了。

　　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李静狠狠地掐了一把凌一，凌一疼得鬼哭狼嚎，哀怨地瞪了她一眼，李静这才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梦境。

　　凌知把荤品都一一拿到灶间去。

　　她一回来，灶间做饭的主力就轮到了凌知身上。

　　李静和孙氏给她资助打下手。

　　院子里是小玄空和喵喵的打闹声。

　　偶尔还能听见凌初的求救声。

　　那是狗子在后面追着凌初跑，狗脸上都是笑意。

　　喵喵似乎很喜欢跟他玩。

　　凌初现在很怕它，怕它待会儿再舔自己一脸口水。

　　小玄空在院子里咯咯的笑，随着狗子一起去追凌初。

　　最后凌初被小玄空和喵喵按倒在地。

　　又是一番“生无可恋”的模样。

　　喵喵伸出大舌头，对着他的脸舔啊舔，舔完后，还笑等着凌初的夸奖。

　　凌月朔点反映也没有，喵喵又舔了一下。

　　凌初照旧一点反映也没有，他已经彻底放弃反抗了。

　　灶间传来锅碗瓢盆的热闹声音。

　　小小的灶间，传出了无比诱人的香味，勾得狗子的心和胃都流出了口水。

　　喵喵闻到香味后，撒欢儿地跑到灶间。

　　灶台上放着凌知刚烧好的红烧鲤鱼，色香味俱全。

　　狗子看了，口水直流。

　　玄色的大眼珠子渴求地看着凌知，凌知严肃地看着它，对它摇摇头，狗子失望地垂下小脑袋。

　　凌知以为它放弃了，忽觉腿上一痒，低头一看，狗子正讨好地蹭着她，大眼珠子透着无限的祈求和渴望，凌知差点就心软了。

　　她很快又硬下心来。

　　这些工具都是要供奉给祖先吃的，等祭祀结束了，他们才气吃。

　　现在还不行以。

　　凌知喊来小玄空，让他把喵喵领出去。

　　喵喵撒泼似的躺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就是不愿走，那无赖泼皮样看得李静和奶奶孙氏哄堂大笑。

　　也看得凌知哭笑不得。

　　最后没法，只能让它待在灶间，小玄空和凌初当守卫，时刻监视着狗子，决不能让它有时机偷吃工具。

　　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居然监守自盗，最后直接跟狗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了。

　　……

　　冬至日。

　　街上人来人往，丝竹管弦之声不停于耳，鞭炮齐鸣，呼朋引伴，好一个热闹可言。

　　犇牛村，往常寂静的大山，此时也热闹起来。

　　远处传来了鞭炮齐鸣的声音，另有村民的欢声笑语声。

　　一大早吃罢早饭，李静把要用到的祭祀品一一规整地码放进背篓里，把做好的供品就放在簸箕里面。

　　凌一端着簸箕，爷爷凌振海背着背篓，李静搀扶着奶奶孙氏，凌知牵着两个小家伙。

　　一家人声势赫赫地去祖坟地。

　　狗子自告奋勇地要给他们带路。

　　还兴冲冲地走在最前面。

　　然而，一路上却走错了好频频，每一回都是爷爷实时纠正过来。

　　路上前往祖坟祭祀的村民很是多，经常不晤面的村民，此时见了面，在这样的日子里丝毫也不觉得陌生，反而一股子亲切。

　　甚至有的村民还从来没有见过，眼下碰见了，他们也会热络地打一声招呼。

　　像祖坟离得近的人家，还会相约结伴而去。

　　与此同时，京城。

　　高祖天子携王公大臣于清晨太阳刚升起时分便到了郊外的祭祀地。

　　声势赫赫的祭天大典即将开始。

　　在所有的祭祀仪式中，最隆重的即是祭天了。

　　局面恢宏壮观。

　　庄严，肃穆。

　　高祖天子身穿大裘，内着衮服，衮服上饰有日月星辰及山龙等纹饰图案，头戴前后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间插大圭，面向西方立于圜丘东南侧。

　　赵挚立于高祖天子斜后方，着衮冕，器宇轩昂，身体笔直地站在那儿，似乎是神祇上将，胸中装有万千戎马，立于天地之间不败之地。

　　这时鼓乐齐鸣，报知天帝降临享祭，高祖天子牵着献给天帝的牺牲，把它宰杀。这些牺牲随同玉璧、玉桂、缯帛等祭祀品一同放在柴垛上，高祖天子手持火炬，点燃积柴，让烟火高高地升腾于天。

　　以便于天帝能嗅到气味，也就即是享用了祭祀。

　　随后，在一片乐声中，“尸”的加入者登上圜丘，“尸”并不是指尸体，而是由活人饰演的天帝的化身，代表天帝接受享祭的。

　　“尸”就座，面前陈放着玉璧、鼎、簋等种种盛放祭品的礼器。

　　先向“尸”献牺牲的鲜血，再依次进献五种差异质量的酒，饮毕，高祖天子与舞队同舞《云门》之舞。

　　最后，祭祀者还要分享祭祀所用的酒醴，由“尸”赐福于高祖天子，高祖天子把祭祀享用的牲肉赠给宗室臣下。

　　至此，隆重的祭天大典落下帷幕。

　　王公大臣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