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神火飞鸦

　　天佑元年，二月十一。

　　瓦剌首领挟持盛元帝至上京城下高声叫嚣，同时带来的另有十万精锐骑兵。

　　“你不是大乾的天子吗！快让你们大乾子民打开城门，迎你回宫。”瓦剌将军蒙达跶悭带着声势赫赫地军队，正狂妄地站在上京城外。

　　瓦剌人看重许盛世身上有剩余的利用价值，这些日子也没克扣他，吃穿用住都是最好的待遇。

　　以至于此时的许盛世，虽面色有几分憔悴，但绝对算不上狼狈，身着黑袍站立，倒也有几分天子不威而怒的气派。

　　“……朕为大乾天子，速开城门。”许盛世喘息，他虽憎恨瓦剌人，但迫于被挟持，此时也不得不凭据他们指示去办。

　　然而，城墙上守城的士兵明白都听清了此话，却各个都无半分行动。

　　蒙达跶悭性子急，早已按耐不住了，冲着城门大吼：“你们什么意思！你们天子都让你们开城门，都听不懂吗！”

　　许盛世垂眸，没发表任何想法。他早在数日前就被边安城的城主见告，此时大乾天子已换人，坐在那皇位上的是他的至亲妹妹许佑汐。

　　“蒙达将军，即便你喊得在高声，上京城门也绝不会给你们打开，臣等奉天子之命，死守上京！”

　　守上京城正门的正是大乾武将姚告捷。

　　“我还以为你们大乾怎么威风呢，竟然让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当天子，看来你们大乾男人全都雄风不振啊。”蒙达跶悭放声大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上京城零零散散也就四五万老弱病残地军力。我身后站着的可是整整十万的瓦剌精锐骑兵，攻陷你们上京城门，不外就是多浪费两、三个时辰的功夫！”

　　姚告捷不卑不亢，站在城门上冷嗤：“我大乾天子乃奉天承运，岂是你这等红口小儿可污蔑的！蒙达不是瓦剌此战的首领吗？怎么还同市井无赖一般，只会耍嘴皮子呢！”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蒙达恶狠狠地威胁，“等你们城门被我们骑兵攻开，可就没有现在主动离开的好待遇了！到那时，我身后的十万雄师定将血洗上京，那就是人间炼狱！”

　　“你怎知不是我大乾将士，血洗尔等蛮狄之徒！”

　　被挟持站在蒙达身侧的许盛世突然喊道：“朕要见佑汐，朕不信她会不救！”

　　“等我攻陷上京，有得是你认亲的时机！”蒙达被激怒了，一把推开许盛世，“来人，给我攻城！”

　　站在城墙上的姚告捷却神色自若，更是放声大笑：“弟兄们，我早就跟你们说，瓦剌人基础没脑子吧！几句话就被激怒了。瞧吧，咱老祖宗早在几百年前的兵法书里写了‘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哈哈哈，咱们努力点，今天守在这城墙上，必须杀他个五六万瓦剌贼子！”

　　姚告捷这话一出，让蒙达跶悭继续攻城也不是，退兵也不是！

　　瓦剌随行军师倒是冷静冷静地多，赶忙劝道：“将军，千万别激动。瓦剌有十万精兵，何愁攻不下他上京城。但此时贸然攻城确实未必能一举乐成，相比让战士白白牺牲，还不如先驻营而从长而议！”

　　蒙达脸色差极了：“你这是让我认下这老匹夫骂我没脑子？”

　　“这……首领，您还怕他们日后不支付价钱吗，不外是逞嘴皮子厉害，咱瓦剌是要成大事的啊！”军师继续说，“咱们对大乾形势还不了解，不若隔日派兵先试探下深浅。”

　　蒙达脸色铁青，拳头紧握：“老匹夫，你等着，早晚我蒙达跶悭要让你跪下认错！”

　　“退兵！”蒙达语气尽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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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官姚告捷站在城门上看到瓦剌退兵，实则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等他缓过神，又被站在不远处的两人吓得一惊。

　　“陛下，孟尚书，怎么来了。”姚告捷抱拳行礼。

　　“瓦剌暂时退兵了？”孟之谦问道。

　　“是的，孟大人，不外这也是拖延之法。”姚告捷眉宇间尽是愁色，但他不敢把这种状态在敌人面前体现出来，“他们刚刚若是真用十万军力攻城，咱们城内又大多都是新兵，未必能撑得住。”

　　【亡京（进度条）：65/100】

　　“可姚将军做得很好。”许佑汐遥遥看了眼城外，“打仗讲得就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既然瓦剌退兵，我们已经赢了第一步，凭据原计划，今晚准备夜袭。”

　　孟之谦分析：“瓦剌今晚定于城外驻扎，我们之前已经将城外能利用的工具，全都毁去了。四周的储粮地，能运回京城的都运来了，剩下来实在带不走的，也一把火都烧去了。水为流动水，投毒用不了，但是草地上都撒了药，他们管得了人的嘴，还管得了马吗？”

　　“希望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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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瓦剌营地，戒备深严。

　　远安伯奉义天率百人，将几架铜炮车推至四周高坡。

　　“等姚将军信号，一旦敌营火灼烁起，我们立刻开炮。胡乱开炮即是，横竖不能让瓦剌那帮狗贼睡得着！”奉义天咬牙切齿道，“蛮狄之徒，杀害了我大乾几十万同胞！不为死者报仇，枉为大乾子民啊！”

　　此时，姚告捷也带着神机营在内的千人精锐队伍，黑暗埋伏到瓦剌人驻扎地四周。

　　“都藏好了吗，准备纵火了。”姚告捷压低声音，“默数十个数字。”

　　姚告捷口中的‘纵火’，指的即是神机营最常用的火器之一：神火飞鸦。

　　其外型如乌鸦，是用细竹或芦苇编成的翅膀，内部填充了火药，鸦身两侧各装两支“起火”装置。

　　作战时，利用“起火”推力将飞鸦射至远处，待飞鸦落地的瞬间，内部火药恰好点燃爆炸。

　　‘神火飞鸦’爆炸时的设计，倒有几分神似后世的火箭弹。

　　顷刻间，敌营四周即是爆炸声响彻天地，火光遍天。

　　与此同时，另外几处差异偏向的铜炮纷纷为了掩护‘神火飞鸦’的方位，开始朝着敌营开炮！

　　这一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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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夜深了。”

　　许佑汐裹着披风站在城墙上，缄默沉静期待，终于，远处火光开始闪烁了。

　　也不知道时间已往了多久，火光暗了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远处第二轮火灼烁起。

　　紧随着，第三轮火光。

　　突然间，许佑汐开口道：“姚将军他们回来了，快打开城门！”

　　孟尚书迅速部署几位连夜作战的将军休息，换班人员继续守夜，瓦剌骑兵此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军队更是被炮弹折腾得人心惶遽，哪另有什么睡觉的心思。

　　许佑汐深吸气，这一招出其不意，足够让瓦剌骑兵手忙脚乱一阵子，但对方究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想状态调整过来，预计也不会太难。

　　【亡京（进度条）：6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