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铐上?带走
女人摇头，“不需要亲自动手，取一只空瓮，把死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如果没有的话可以用几根头发或贴身物品取代，把这些工具放进瓮中，盖好瓮口。利用五鬼搬运之术，十二个时辰之后，头颅自然就得手了。”
“也就是说只要中了祥瑞美人降的人在一年之内死了，就可以利用五鬼搬运之术收割人头了，对吗？”
“是这样，哪怕人头入土或者锁进保险箱都市自己出来。”
“要是火葬呢？”
秦曜有些抬杠。
“祥瑞美人水火不侵，哪怕被敲碎了，也会自行回复。”女人没好气地回覆。
“质量这么好吗？”秦曜似乎有些不信。
女人瘪瘪嘴，感受这话没法儿接。
“也就是说，坏人的一双眼睛会在一年之内盯着中降人，期待中降人惨遭噩运身亡对吗？”
“是的，就算心急也不能自己加入，一旦加入就相当于毁约，算计者什么都得不到。”
“照这种说法，一旦有了祥瑞美人降就可以无休止的害人，如果有多个的话还可以同时坑害多小我私家，对吧？”
“你很有头脑，要不是我女儿擅作主张，我是不会不红粉骷髅交给你的。”
后面不等秦曜发问，女人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美人降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收割美人降气运和寿命的要领有所差异，获得头颅之后，取寿——要用到【百蛊千灯】之术，取运——要用到【血泥栽花】之术，二者不行兼得。”
“所谓【百蛊千灯】之术就是取一只大瓮，又金鸡黑犬之血混淆朱砂、掺入人、牛、蟒三种骨灰、将大翁内外均匀涂抹。”
“阴干后，将新鲜的人头置于其中，加入蛊虫百条，七日之内，皮肉啃食洁净，当中会发生一条蛊虫异变，我加入的是红龙（蜈蚣），期满之日有一条蜈蚣变得通体金黄。”
“将异变的蛊虫取出，喂食一盏自己的鲜血，三日后，然后将其吞下。”
“为什么只会是一条，而不是两条、三条？”秦曜插了一句，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发生概率很大。
女人哑巴了一会儿：“……那就有几条吃几条！”
现在的学生真是难教，总是问些让老师头疼的问题。
后面，女人因为不希望秦曜插嘴而加速了语速：
“所谓【血泥栽花】之术，要将头颅埋进花盆，播种彼岸花的种块七株以上，每隔七日浇灌一盏鲜血，直至花开，生食其株。”
秦曜：“多大算一盏？”
女人比划了一下，“差不多就这么大。”
女人越说越快，看来她希望早点结束这场交流。
“美人降骷髅的保管也是有考究的，记着，存放在密封的玻璃、陶泥器皿中，以阴风冷焰滋养。美人骷髅如今在你手上，希望你能好好保管。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说完了。”
秦曜觉察到了女人的不自在，或许是自己的问题太过刁钻令对方感应尴尬了。
“你所说的阴风冷焰指的是鬼气和磷火？”
“回覆正确。”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
“说吧。”
“祥瑞美人对男人有效吗？”
“这个我不知道，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试试。”
“好的，谢谢。”
秦曜颇为领情所在颔首，起身向母女二人说了再见。出门的一刻，脚步顿了一下，“对了，你们用的沉香粉纯度不高，久用伤身伤魂，沉香我家里也有，转头带一些给你们。”
目送秦曜走下楼梯，女人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口气，后又阴恻恻地咕哝了几句：
“沙旺那个可恶的助理，居然用劣质沉香乱来我，等公司重组我接手之后，一定把他换掉。”
转脸语气温柔：
“诺诺，为了你，妈妈不能死，你也要努力，好欠好？”
千秋上的布娃娃眼睛忽闪了一下，望向那一小块阳光透进来的天窗。
旁边的木板上刻着一行小字——这个世界，虽然有人身处黑暗酷寒，但心里装满了阳光花香。
***
余晖将满院荒芜镀上一片金黄。
出了别墅院门，没走多远，路边的绿化带里冲出了一伙全副武装的警察，手里举着枪。
“我们是泰国HJ警察，你被捕了！警告你举起手来！不要反抗！”
秦曜心里猛然一坠，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干嘛？”秦曜佯装镇定，双手徐徐抱头，“阿SIR，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别空话！我们怀疑你和近期的一桩运尸案有关！跟我们回去接受视察！”
运尸案三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秦曜心上。
该来的终究照旧没能躲掉。
阿西巴，警察什么时候办案效率这么高了，周末也不休息……
很快，有警员拿着平板电脑来到跟前，屏幕上有秦曜和秃顶强在LEVEL酒吧打架以及抢夺大奔逃跑的监控截屏，一番对比之后，嘴里嚼着槟榔，牙齿又黑又黄的卖力人大手一挥。
“没错，就是他——铐上！”
警员们生龙活虎地冲上来给秦曜强行带上了手铐，推推搡搡就要往车里塞。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的宾利迎面驶来，路边停车，后排的车门开了，一名身穿香槟色女式西装的美艳少妇走下车来，身后……还随着一条萨摩。
女人来到跟前，亮出了泰国HJ警察总署的徽章，事情证上清晰地显示着总署警务刑侦随处长，同时配有女人的照片。
“等等，怎么回事？卖力人过来说明一下情况！”
赶来的这名少妇正是苏茵，冷厉的目光飞快地从秦曜脸上扫过，便落在卖力抓捕行动的小组卖力人身上。
总署赫赫有名的警务刑侦随处长，功勋卓著，每次电视电话聚会会议上都能见到的重要主座。
曼谷警界成员哪有不认识苏茵的。
手握对讲机的卖力人连忙整理着装，吐掉嘴里的槟榔，一脚踢飞，一路小跑到了苏茵面前，立正敬礼。
“陈诉主座！我是715案特案组第3抓捕小组组长尕耐。凭据前期视察线索，我们发现了715案涉案在逃人员。连日来，经过我们小组成员的不懈努力，蹲点布控，终于发现嫌犯行踪，并乐成将其抓捕归案，正准备带回去进一步审讯。”
话说得漂亮，但现实情况没他说得那么辛苦。
他们蹲点儿是偷偷监视沙旺老婆的，结果意外发现一人一狗闯进监控区域。
对比之下发现，此人和715凌晨运尸案驾驶疾驰车逃逸的一名嫌疑人很像。
尕耐一句话，不管是不是先抓了再说，结果捡了个大自制。
偏巧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总署女主座泛起了，上司面前露了大脸。身为小组长的尕耐领导有方功不行没，心里美飞。
“很好。”苏茵点颔首，“715案是上头限时侦破的要案，各人体现得不错。”
听了上司的表彰，在场警员都下意识地拔高了胸脯，心说这回奖金稳了。
可是苏茵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沾沾自喜的老几位感受挨了当头一棒。
“不外你们搞错了，他不是嫌疑人，他叫秦曜，是我弟弟。”
什么？嫌疑人竟然是总署主座的弟弟！
雷霆嘎叭，尕耐和手下成员团体中枪。
苏茵笑容暖和，声音里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LEVEL酒吧投资人涉毒，715案的当晚，我曾派他潜入酒吧踩点儿收集情报。犯罪分子十分狡猾，我弟弟身份袒露，因此和沙旺的手下起了冲突，为了不影响大局，我命他敏捷撤离现场。”
“你们在监控中看到的是他在冲突中撤离时留下的影像，因为案件尚未侦破，不方便轻易果真他的身份，所以部门警队成员把他误当成了涉案人员。”
现在，尕耐脸上的心情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原以为在上司面前露了脸，谁知道阴差阳错一不小心捅了上司的老虎屁股。
尕SIR有种想死的感受，手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像熏染了禽流感的瘟鸡一样，半死不活地耷拉着脑袋。
“你们别紧张，今天的情况特殊，出了误会也不怪得你们。”苏茵给他们吃了一颗放心丸。
“任何时候破案都是第一位的，那天晚上为了确保不会打草惊蛇，行动队需要一个身份相对空白的人打入LEVEL酒吧内部做线人，时间紧迫，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就临时征用了我弟弟。”
“他来曼谷时间不长，外在条件和身份配景都不会引起犯罪分子的怀疑，所以就请他做了视察组的线人。至于后面的面包车运尸案，是视察涉毒案时无意中牵扯出来的。”
苏茵一番侃侃而谈，每一句话都敲打在尕耐和手下成员的灵魂深处，这些人站立不安，一个个不停地擦着脑门儿上渗出的汗水。
幸亏美女上司大人大量，没拉他们继续鞭尸。
“误会解释清楚了，你们……别愣着了，放人吧。”
“啊……对对对，放人！放人！快放人！”警员们如蒙大赦。
刚刚那位给秦曜带上手铐的仁兄吓得钥匙都拿不稳了，直接掉在地上，撅着屁股捡了三次才捡起来。
一群人手忙脚乱，尕SIR满脸通红，像喝一整瓶洋酒似的，满脸讨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拍打着秦曜衣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原来是主座的弟弟，是我们有眼无珠，太失礼了。误会，误会……万分歉仄！我代表全组，向弟弟您……啊不，向先生您真诚地致歉，并送上高尚的致敬！请您原谅！”
“您为了资助我们破案，为了曼谷的都市安宁做出了令人钦佩的壮举，您是曼谷的都市英雄！兄弟们，让我们向英雄致敬！敬礼！”
不得不佩服尕组长脑筋转的照旧很是快的，虽然因为紧张说话的时候咬了舌头，但是姿态摆得相当正确，调子起得也很高，礼节到位，让人欠美意思揪着尾巴不放。
职场混，谁还不懂点儿人情世故，尕组在这方面有着多年的心得体会颇深。
秦曜从落网的嫌疑转眼成为了曼谷的都市英雄，被一群阿SIR围在当中放肆恭维。
尤其是尕SIR，虽然一口牙又黑又黄但不影响他能说会道。
“听说秦先生是从华夏来的？华夏好啊……五千年文明令全世界景仰。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从秦先生的身上看到了这一点……”
秦曜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马屁拍的，人才啊……
网上说泰国职场也很讲人情世故，男人之间喜欢称兄道弟，看来没错。
阿SIR们的热情让秦曜有些吃不用，苏茵再次出头替秦曜解围。
“好了，时间不早了，各人可以去忙了。”
尕耐在和秦曜一通热情的握手之后，带着手下团体向主座敬礼，请主座先走。
秦曜总算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众目睽睽之下，被苏茵牵着手，“姐弟俩”在下属们致敬的目光中上了宾利。
直到车子发动的时候，秦曜的大脑都还处于宕机状态。
狗子屁屁不识时务地挤在了两人大腿中间，泰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秦曜腿上，向秦曜眉来眼去，只为通报一个意思，是它在要害时刻回去通风报信的，这次劳绩至少应该奖励四个鸡腿儿。
车子调头驶向央家，苏茵启动按键，面前的电彩玻璃升起，把后排阻遏成了私人空间。
秦曜的思维还没能从适才的杂乱中走出来，身子略显僵直，十指交织放在腿上，有点儿像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微微地审察身边翻云覆雨，扭转乾坤的美女阿SIR。
如果不是苏茵要害时刻的脱手，自己恐怕已经坐在审讯室冰凉的板凳上了。
“算上昨晚，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晤面。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苏茵。”
苏茵主动向秦曜伸出右手。
苏茵是泰国人，用的却是华夏人习惯的握手礼，秦曜下意识地伸出右手。
苏茵的手虽然不会向顾音音的小手那样带着少女的柔软，不外握在手里很暖，还能闻到淡雅的香气，很舒服。
秦曜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上辈子导师冷法医的手握起来似乎也是这种感受。
“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是秦曜说的，语气真诚。
“也谢谢你救了我。”苏茵做了同样的回覆。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我想不明白，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晤面才对。”
拘谨褪去，秦曜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昨晚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不是吗？”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了。”
苏茵的笑带着包容和温暖。秦曜愕然，眉梢挑起，期待苏茵给她一些提示。
“酒吧冲突的那晚，你撞到了一位女士。”
苏茵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叫醒了秦曜的许多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