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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羽士:开局背刺师尊

第五十三章,聊斋,幻术种梨

崂山羽士:开局背刺师尊 贾闲森 3721 2022-02-21 21:30:46

  诗云:

  “任凭怪吝遍人寰,天道原来是好还。顷刻花开顷刻实,神仙游戏警贪顽。

  ………

  这世间的道人全部都是手持白鸾尾,身着紫衣袍,仙风道骨,一副鸿衣羽裳,餐葩饮露的神仙中人架势吗?

  显然不是,例如顾轩,再如现在那位杵在娄县街市上,正拦住一当街兜销‘雪梨’的羊角独轮车子,兀自与小贩对骂的老羽士。

  顾轩才一入得娄县坊市,便瞧到了这副活久见的奇景。

  那小贩售卖的梨决计是车好梨,虽说草标上的价钱高了点,可一眼瞧去,个个浑圆发亮,表皮谈黄酥脆。

  光瞧着就给人一种肉脆汁多,酸甜可口,恰似有甜滋滋的梨水流到舌尖上感受。

  可小贩今天的生意并欠好,应该说是出乎意料的差。

  穿着身对襟短打的小贩觉得,今天生意欠好全赖眼前这个疯羽士。

  那老工具三伏天穿着身条条缕缕的破巾烂絮,许是他人三九天穿烂后丢掉的腌臜弃物,大老远的就能闻到股子刺鼻酸味扑面而来。

  “嘿,有这么个蓬头垢面的拦路虎横在街上,舔着张老脸流着涎水同他乞梨,谁人还敢惠顾自己的生意!”

  小贩跟那道人理论了许久,好赖话俱是说了一箩筐,他却仍旧僵在车前,堵着去路不愿离去。

  这下字纵使泥人也给激出了三分气性,况且小贩在娄县卖了些许年雪梨,惯是个主顾多给一钱欢喜,少给一钱骂娘,最是刻薄吝啬不外的性子,哪会管他这臭毛病。

  当下便卸下木梁,支起两条车把,碎出一口浓痰后便朝那道人喝骂起来:

  “你这老干棒子好不晓事,乞讨尽可找那酒楼食肆,拉着炉脸堵我去路做甚么…”

  怎料那老道听他一番呵叱牲口般的啐骂后脸上不见半点怒色,反倒是打了个稽首,同那小贩笑道:

  “居士错矣,这一车梨子百十余颗,老道只讨一个,于居士而言无伤风雅,于我这穷老道却可续一时性命,救人一命自有福报加身,居士又因何怒哉!”

  那小贩却完全不鸟他这连骗带拐文绉绉的一套,抄起车上扁担指向老羽士,恼骂道:

  “哪来的穷酸还不快滚,再要跟爷爷扯嘴,我就用手中这根扁担叫你消受一番什么叫天官赐福!”

  街市上凑过来瞧热闹的眼见他被激红了眼后甩开膀子就要动手,忙纷纷上前拦住他手中扁担劝起架来。

  “这一车梨几多也有些坏掉跑水的,你挑一个出来将他打发了罢,何苦同一个疯子怄气。”

  “要我说也是,黄三郎你媳妇可在家里等着了,这车梨子今天要是卖不出去,看你晚上还怎么钻她被窝!”

  众人劝诫不休,可这名唤‘黄三郎’的小厮却是个天生地养的吝啬鬼性子,平日间媳妇儿折了根针都要肉疼半天,莫说平白送人财货。

  他今日到底是跟那老羽士犯起了轴,任凭众人说破大天就是不愿舍了一枚梨子,哪怕是烂掉的都不行。

  一个不愿给,一个不愿走。

  那老羽士听着小贩恶毒之极,数着族谱问候他八辈的话语也不气恼,全当是两缕青风抚耳吹过,只乐呵呵笑着杵在原地。

  顾轩觉着可笑中也有些看不下去,打了个稽首笑道:

  “福生无量天尊,既然缘法未至,道兄又何苦执着于此…”

  说罢也不等那老道回话,摸出一枚重宝大钱扣到小贩的独轮车上:

  “来俩梨,要皮薄个大的。”

  那小贩见状这才松开手中扁担,从车上挑了俩梨递给顾轩,刚骂咧了身晦气后转身推车要走,身后突然又响起一道喝止声。

  却是顾轩又揣着两梨复将车辕一手把住,指着他手中那枚通宝大钱,笑道:

  “小哥莫要关错了账,你还没给贫道找钱了。”

  “啊”,卖梨小贩这才施施然停下脚步,再瞧了眼手中那枚制钱,猛一拍脑门回过神来。

  顾轩先前给他的乃是一枚‘开元通宝’的白铜当十大钱,按两梨市价一枚五铢钱来算,他还需再倒找顾轩九钱。

  小贩忙从褡裢里翻出九枚五铢钱递给顾轩,陪笑道:

  “适才惠顾着同他扯嘴了,您瞧我这记性。”

  他这边刚松了口气,那边的老羽士接过顾轩递来的梨后却又高声嚷嚷起来:

  “一个梨子这般难讨,有甚稀罕的,我老道虽是个孑然一身的穷酸汉,却从不惜啬于人,我也有许多汁水甜美的大梨,今儿个就免费赠于各人尽尝!”

  旁观众人真个只觉莫名其妙,纷纷起哄道:

  “你这老叫花几多有些造怪,你要真有许多梨子,自个寻个地方慢慢吃就好了,何苦死乞白赖的纠缠人家卖梨小哥。”

  那老道却不答话,只大口一张,三两下就将顾轩给他的那枚梨子尽数吞进了腹中,只剩果心那枚梨核酸涩难以下嘴,被提在手中打个嗝后笑道:

  “我那梨子虽好,却尚缺一枚种子”,他说话间又朝周遭虚行了一礼,拱手道:

  “多谢这位道友刚刚赠梨,老道现在就种梨奉于列位品尝。”

  周遭围观的乡民被他寥寥数语逗的开怀不已,吐槽声此起彼伏。

  “我说怎么行事这般荒唐,原来是个疯子。”

  “散了罢,散了罢,只怕这老干棒子神智出了问题。”

  看热闹的乡民在笑骂声中逐渐散开离去,却也有那扛着锹镐准备下地劳作的男人瞧着好玩想要同他逗闷子,解下肩上铁锹递给老道,嚷嚷道:

  “老哥,你种罢,我今天倒要瞧瞧你是怎么用梨核种出一树梨来的!”

  “就是就是”,有些懒散惯了的无奈仍旧不愿离去,围在街市上随着起哄:

  “老仙长你种罢,哥几个还等着享用你的雪梨了!”

  “哈哈哈…”

  老道也不理会那几个泼皮无赖,接过铁锹后在一片笑骂声中自顾撅起地来。

  不移时,被行人踩踏的绑硬的街面上就被刨出个脑袋巨细的土坑来。

  顾轩见他一板一眼,犹如老农般将那梨核丢入坑中,又以手抚土小心遮盖,不由暗自生疑,也随着驻足停在了原地。

  怎知那几个好事的泼皮有心使坏,竟叫嚷着从临街的食铺中讨了盆水来。

  众人定睛一瞧,独见那木盆上雾气腾腾,却是一锅店家刚下过干面的热汤,这般烫水如何又能浇地种果?

  老道也不气恼这些闲散男人欺辱他神智有缺,故意给他找了盆新开的滚汤,仍笑呵呵的接过汤盆,丝绝不理会那些或嘲弄或叫好的嘈杂笑声。

  顾轩只听得他口中嘟囔念叨有词,正在思虑这是那派显咒,再看时,那老道却已经一点点将汤面给尽数浇进了新掘的土坑中。

  现在不知有几多乡民被这边的热闹场景所吸引,摩肩擦踵的凑将了过来。

  万目攒视下,那捧湿漉漉的新土中竟有一点嫩意挤开泥地,俄顷间破土而出。

  起先只是一株蜿蜒曲折的嫩芽勾萌而现,接而那树苗竟如触手般冲天而上,顷刻间就长成了一株虬曲苍劲,足有人高的桃树迎着飒飒晨风傲然挺立。

  讥笑,玩味,骂咧,叫好,乱哄哄的嘈杂声被这等梦幻的场景给惊的蓦然为之一停,俄而又化成嘈嘈切切的惊叹和不行思议。

  先前才离去的人群瞬间又复归聚拢,路过此出的乡民也被眼前奇景所引顿住了脚步。

  慢慢的,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徐徐传遍了整个早市。

  下地的乡民丢下了手中的农具,做生意的小贩离开了自己的摊子。

  赶集的,吃早茶的,代写书信的,修履纳谢的纷纷停下手上活计围观了过来,争相来目睹这仙术般的奇景。

  再看那株桃树,现在已是枝繁叶茂,倏而花开果结。

  浓郁的梨花清香尚未散去,待一阵风过处,粉白色的梨花满天飘扬。

  明明是株桃树模样,其上却已结满了硕大芬芳的新鲜雪梨,累累满树叫人难以置信。

  满街的围观者两眼皆尽瞪若铜铃,无不赞美叫好,一时间‘老真人’,‘仙长’,‘老天师’等恭维之词滔滔难消。

  那老道仍旧一副先前笑呵呵的模样,近到树前将枝上梨果一一摘下,一一丢进了围观叫好的人群中。

  周遭马上沸腾一片,人人皆垫着脚尖,张着两只空手往前猛挤,皆是想分得一枚树上‘仙果’,好沾沾那老真人赐下的福气。

  就连先前那贩梨的小哥也抢到了一枚梨子,他送如口中时只觉甘甜清凉,爽口脆嫩无比,就是比起自家所种雪梨也丝绝不遑多让。

  须臾之间,满树梨子就叫围观人群哄抢一光。

  唯独杵在树前最近的顾轩若有所思,静静看着眼前这荒唐奇幻的场景。

  那老道见树上梨果俱净,也不知从哪寻摸来了一把十字绞锯,搭在梨树上‘哼哧哼哧锯将起来。

  树下木屑横飞四溅,老道忙活了半天才将那碗口粗细的树干锯断翻落于地。

  他也不理会那些纷骚动扰,争抢着请他去家种做客的乡民,只兀自朝顾轩施了一礼,笑道:

  “多谢小友刚刚施梨,临别老道有一言相赠,路见不平拔剑而起固是潇洒,可需知因果不空,千条缕麻亦有头绪可寻,小友前路可需得小心了。”

  顾轩被他这云遮雾绕的一句话听的迷迷糊糊,那老道也不再解释,将那硕大的梨树连枝带冠扛于肩头,道了声珍重后神色自若,拖着步子徐徐而去。

  那买梨的小贩杂在人群之中,瞧着老道离去的背影神色庞大,心中如同打翻了调味罐子般五味杂陈。

  围观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瞧,也纷纷四散相去,小贩伸着脖子瞧了半天,直到那老道消失街面拐角他才回过神来,慌忙跑向自己的梨车。

  怎料刚刚还堆满雪梨的小车上已然空空荡荡的,就连那两条长长的木车把也叫人给锯了去,截面木刺翻飞,齿痕犹新。

  他立即气的跳脚不已,再忆及先前与那老羽士的撕扯谩骂,回过味后立即跺着又气又恨,怒不行遏:

  “入娘贼,活该的妖道竟然拿术赚我梨子!”

  小贩失了那一车梨后就恰似心尖被剜去了头肉,隔夜掏空了米缸,六神无主谩骂了一阵仍不解恨,拖着扁担急急遽朝哪老道离开的街角追赶而去。

  待行过墙隅,却见两节被锯断的干条棒子孤零零立在墙角,不是他独轮车上的两只木把手又是何物!

  见墙角处四下无人,小贩先前那苦哈哈的面色马上变的阴冷下来,以手搓拭着两节车把上的细刺木渣,冷笑道:

  “老贼好高明的障眼法,无端拿人寻开心,叫某家逮到定要把你腿骨卸下来做成车把手不行…”

  正骂咧间,墙上蓦然翻下来个五短身材,面皮紫棠的健硕男子。

  小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间单手已摸向了藏在袖兜里的解腕尖刀,瞧见来人长相后才松了口气,忙收刀凑已往叫了声二哥,低眉耷眼道:

  “摸清楚了,从神凑子里出来的短发牛鼻子,就是全豫州也没第二个,适才那小子铁定就是打杀了山炮头的临安道人。”

  那男子听罢怒笑一声,倚在墙上冷冷道:

  “贱泼贼害了咱家几十号弟兄还敢来娄县打尖,休要撞着我,定要叫他骨血为泥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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