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现出了鱼肚白。
际云宗金丹修士左言立在舟头,看着眼前的集市。
金丹期:延年千载,名曰蚻人。游诸名山,航行自在,青童侍卫,玉女歌扬,腾蹑眕霞,彩云捧足。
别人眼中的灯烛辉煌,在左言眼中却是妖气弥漫,鬼影重重。
左言下意识的握了握手中剑鞘,眼前这座集市荟萃了周边千里的魑魅魍魉,不知何时才气持手中剑,杀他个天翻地覆,恢复天地清朗。唉,人族照旧太弱了。
左言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不经意间被岸边奔跑的一个小羽士所吸引。
小羽士身材微胖,一路疾行,已经累得气喘连连,却不愿停下脚步,看起来是有什么急事。不知道是哪家门生,自己一小我私家在这妖怪的集市上运动。
眼看小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向舟上看来,正好和左言的目光对上。左言不禁心中赞叹,好坚贞的目光,纵有千难万险,我自砥砺前行。我辈修士,就该如此。
“禀告祖师,马上就要开船了。”身后童子过来传话。
“嗯,准备吧。”
……
季然抬头看着老羽士仙风道骨,独立舟头。
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十五年来,见到的第三小我私家族。也不知这方世界的人族生活情况具体怎么样。日后有时机一定要随处看看。
收了心思赶忙顺着扶梯上了甲板,再向舟头看去,已经人影无踪。
舟上工人过来验票之后,带着季然去了二楼的一间客舱。船上设施简朴,木床木桌都牢固在船板上。床下可放行李,墙上有一个小窗可以打开通气。
客气的送走工人,关好门,翻身躺在床上。从昨天开始,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前途茫茫,心中的一根弦紧紧的绷着,时刻不敢放松。此时躺在床上,终于获得片刻安宁。
季然打开小窗,看着外面的天空,默默想着以后的事情。
约莫等了一刻钟,脚下一阵晃动,飞舟开始徐徐地升起,季然关上窗户,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
“且慢开船。”
从集市内冲出一道黑影,驾着妖风落到船头。正是找不到季然和虾兵的蟹将军。
蟹将军去拍卖会场,找了很久才在会场的堆栈之中寻到了自己满意的功法。因为延误的时间太久,从会场出来之后,就急急遽的向说好的汇合所在赶去。
谁知到了地方,却没有看到季然和虾兵的影子。此时蟹将军才开始着急起来,这集市妖魔混杂,季然和虾兵没有什么本事,自己就应该把这两人带在身边。都怪自己为功法之事失了理智。
那虾兵不算什么,可是季然丢了,绝对是惹祸上身。
蟹将军开始在街上无头苍蝇一样的寻找,远远的看到飞舟启动。脑袋一热,架起妖风就冲了过来。
蟹将军落到船头刚刚站定,就见船舱中一把法剑飞了出来。
法剑围着蟹将军绕了一圈,稳稳的停在了蟹将军的面前。一阵风吹过,蟹将军的脸上添了几道血痕,半边头发也被削掉。
左言在船舱中飞身而出,手捏剑诀指向蟹将军:“你这小妖,怎敢来我际云宗的飞舟捣乱。”
蟹将军被飞剑锁住,心中也是后怕,但既然上来了,虽然不能怂。
“臭羽士,我乃松龙湖清波大王手下蟹将军,在这集市之中,不信你敢杀我。”
左言本意想杀了蟹将军,可是感受到集市中有两股通天的妖气升起,却不得不把法剑召回手中。
“你来我舟上,所为何事?”
“我丢失了两个同伴,怀疑就在这座舟上。我要艘船。”
“是什么人?”
“一个虾兵,另有一个小羽士。”
“你们妖族之中为何会有一个小羽士?”
两人一问一答,蟹将军一下卡了壳。随着两小我私家的坚持,此时许多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但是大王曾经私下仔细嘱咐过,岛上困着那个羽士的事情,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老道你休管闲事,总之我怀疑人在你舟上,我要搜查。”
左言见蟹将军言辞含糊,一味地耍起无赖。不想与他多说,随手祭起法剑,计划把它打落船头,只是不伤它性命,那恶蛟妖王也无话可说。
蟹将军没想到左言真的会对自己动手,此时法剑飞来,心中一沉,他哪里是左言的对手。
此时在蟹将军身后伸出一只手杖,正好抵在剑尖上。
“不要打打杀杀伤了和气。”一骨瘦如柴的黄袍老者,在蟹将军身后露身世形,接下了这一剑。
“你这老狗,接我一剑。”左言看见此人,二话不说,手捏剑诀,宝剑一化为三,向着老者上中下三路同时攻去。
黄袍老者知道不能硬接,闪身跳到舟外,架起一朵黄云停在半空。原来也是一只金丹期的大妖。
左言把法剑召转身边,知道与这些妖怪打交道,绝对不能有一丝软弱。
“你也要搜我际云宗的飞舟吗?”
“哪里,我只是来维持秩序,各人不要伤了和气。”黄袍老者一阵阴阳怪气,转头看向蟹将军:“你这小螃蟹,出了什么事?你家大王与我等友爱甚好,不要畏惧。”
蟹将军哪里敢搭话,这黄袍老者乃是一只黄鼠狼成精,最是狡猾不外。至于和大王的友爱,听听也就而已。
左言想了一想,对蟹将军说道:“螃蟹,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滚,要么让你搜查,不外你要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我就就地毙了你。”
蟹将军原来也不敢肯定季然和虾兵就在这船上,刚刚也是心里焦急,一下上了头。此时也冷静了下来。
那左言无比强势,这黄袍妖怪又不安美意,照旧暂时退去,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好了。
心中主意已定,蟹将军抱了抱拳:“此事是我鲁莽了,以后大王那里自有交待。”
说完局面话,也不管他人,架起妖风下了飞舟,向集市里走去。
黄袍老者见占不到自制,撇了撇嘴,招呼也不打,架云飞走了。
“我们走。”左言收回法剑,对身后的童子付托。
围观人群散去,甲板上恢复了平静。季然一溜小跑回到自己的舱中。刚刚季然听到响动,一直混在人群中张望。
原来已经想好,若是那蟹将真的搜查,自己就兑换一张隐身符,悄悄在船后跳下去。以后的事,再想措施。
不外还好,那左言顶住了压力,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飞舟徐徐升空,向着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