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带回霍宅
进入房间，凌绮径直走向书桌上的金猪。
单手提着它朝地上一砸。
金猪的碎片溅得随处都是。
百元大钞从里面溢出来。
这是原主之前在娱乐圈作死时挣的钱。
不多，但和凌家没有任何关系。
因此，凌绮拿起来绝不愧疚。
“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啊。”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凌哲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上。
凌绮没计划理这个被惯坏的小屁孩儿。
凌家怙恃有点重男轻女的倾向，虽然这个思想不严重，但生活中方方面面都能让人察觉出来。
积年累月下来，凌哲早就被宠得无法无天。
将几张红票子朝背包里一塞，凌绮绝不犹豫朝门口走去。
凌哲堵在门口。
凌绮抬头，眼眸中浸着不易察觉的冷意，“让开。”
凌哲说：“既然你不是凌家的人，那凌家的钱凌家的工具，你就都别想带走，包拿来让我检查一下。”
说着，凌哲伸手就要抢凌绮肩上的背包。
凌绮侧身躲开，右臂被抓住，针刺一般又疼又麻。
她迅速推开几步，抬腿踹在了凌哲的腿弯。
“啊——”
凌绮被踹得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地板上，发作声响。
“你个乡下人生的野丫头竟然敢打我……”
他还没叫嚣完，凌绮身形微动，背包朝他的脸上重重地砸了一下，凌哲被逼着闭了嘴。
收回目光，凌绮越过他，刚走出门外，曹情尖叫着冲过来，扶着凌哲站起来，他慌忙问：
“小哲！小哲，你怎么了？”
凌哲看向凌绮。
火气在胸腔里乱窜，曹情哪另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真是山里人生的，骨子里的恶劣和猥贱改都改不掉！”
凌绮慢慢运动了一下手腕，压下心里升腾起的杀意，“您露着红色裤衩在这乱晃，虽然比我高尚得很。”
曹情指着凌绮，手指被气得哆嗦，“你现在就给我滚！”
刚刚凌哲尖叫作声，曹情心急得往楼上跑，旗袍的衩口无意间又向上移了一段距离。
她为凌娇娇接风洗尘，专门定做了一件正红色旗袍。
本是为了显得更端庄尊贵。
然而，现在却仅剩下风骚。
曹情脸上早就没了慈母的心情，狰狞扭曲得骇人。
凌绮舔了舔唇，迅速抬手。
曹情只感受指尖一痛。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食指脱臼动不了了。
“你干了什么！”
凌绮说：“你没资格指着我。”
曹情气不行遏，“简直反了天了，土坑里出来的野鸡，暴力没教养！”
凌绮半勾着唇，“头一次听人骂自己是野鸡，倒一ㄇ新鲜。”
曹情出生在一个水泥工的家庭，从小家境贫困。
也就攀上了凌家辉这个冤大头，她的生活才逐渐富足起来。
这过了十几年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原本的身份职位了。
凌绮淡漠地扫了一眼曹情，讥笑之意溢于言表。
曹情明显也想到这一点，脸色一时红一时白，像个打翻的调色盘。
没心思期待她的反映，凌绮径直转身下楼。
凌家辉站在楼梯口，凌绮经过时他开口诉苦：“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老天爷什么，竟然让我们把你错抱回家，简直晦气。”
凌绮脚步没停，迈出凌家大门。
*
京城的十月，温度还没降下来。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马路上一个个低洼的水坑，月光散开，在水坑上留下阴冷的白光。
凌绮打开手机，准备找一个酒店。
一辆玄色的豪车突然靠近，按了一下喇叭。
凌绮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喇叭再次被按响。
凌绮双手插兜，耳机里是酷寒的导航声音。
她看着前方的门路，丝毫没有要理会旁边的车辆的意思。
车窗徐徐降下，后车灯亮起。
男人降低清冷的声音响起：“上车！”
白源坐在驾驶位，此时也盯着后面的情况。
凌绮似是早就料想到，没有一句反抗。
她打开副驾驶准备上车。
“坐后面！”霍封翊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绮翻了个白眼，甩上副驾驶车门，退却两步。
眼皮半掀，垂眸低视着车窗里的男人。
“让让？”
霍封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朝另一边挪了挪。
凌绮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辆再次加速移动起来。
车开了很长一段路程，车里依旧没人说话。
平静到让人感受窒息。
至少对白源来说，他已经快被这压抑的气氛逼得不能呼吸了。
天啊！
他好畏惧后座的两小我私家随时打起来啊！
凌绮运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臂，想到今天上午被撞的事情。
明明是原主干的亏心事，却要她来接受处罚。
越想越气。
凌绮倚靠着车窗，舔了舔干燥的唇，“让我上车，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事情？”
霍封翊合上腿上的条记本，像是被凌绮打扰到。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从看见她的身影起，他就没再看进去一个字了。
霍封翊抬起头，两只眼睛紧紧盯住凌绮。
凌绮及腰长发随意地散开，她皮肤白皙，夜晚昏黄的路灯在她脸上撒下暖黄的光，氤氲出一股朦胧薄雾般的水汽。
她脖颈细而长，似乎脆弱得一掐即断，嘴角半勾，分不清笑容里面几分真几分假。
喉咙微微一紧，霍封翊垂下目光，默不作声收敛自己的情绪。
“找凌小姐，是想继续下午没谈完的话题。”
凌绮也故意扭曲他的意思，说：“怎么，这下不介意我探询你睡觉的事了？”
霍封翊坐在车另一边，外面的光线只隐隐照出他半边面容，明暗不分。
闻言，霍封翊双腿交叠，漫不经心轻笑：“虽然不介意，凌小姐想探询我睡觉的哪一方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绮还没回覆，霍封翊继续说：“睡觉喜欢平躺，习惯一小我私家。睡眠时间常年五小时，水平不深，都是浅眠。”
说完，霍封翊凑近凌绮，“还要探询其他什么吗？”
凌绮眯起眼，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高山雪松味。
她勾唇，想故意恶心他，问：“睡前不做什么运动，双人的？”
霍封翊伸手摩挲了一下下巴，“没做过，但可以试试。”
前座的白源脑子里跑过一辆火车。
一时走神，手里的偏向盘没握紧，新型布加迪威龙在公路上划出一个大大的“S”。
凌绮没坐稳，惯性带着身体左右摇摆，右臂一下被挤到车门上。
她紧皱着眉头。
车子稳定下来，霍封翊察觉到凌绮心情的差池劲。
“怎么了？”
凌绮还没说话，霍封翊拉住她的手臂，撸起单薄的衣袖。
之间，早上还没什么的手臂，此时肿胀起来，有发炎的趋势。
霍封翊眯着眼，“今天不是包扎上药了吗？”
凌绮想要缩回手臂，结果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她拽不动。
她不在意地说：“扯了。”
“理由？”霍封翊问。
凌绮耸了耸肩，“丑。”
是真的丑。
重生回来，她遇到的破事一件连一件，身上的伤一层叠一层。
那小护士预计也是没见过那么重的外伤，给她包了厚厚一层纱布。
肉粽一样，她连抬手都抬不起来。
走出医院，她就将纱布扯了个洁净，全扔进了垃圾桶。
眼里浓厚的墨色化不开，霍封翊将她的手扔开，“回去自己上药。”
被他这粗暴的行动弄疼，凌绮感受眼角随着痛觉神经抽动了几下。
忽略一起车祸，两段堵车，三次停车查酒驾和十八个六十秒的红灯。车身流畅的布加迪威龙还算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
——霍家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