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清楚那些玩儿车大佬们利用战车作战的具体要领外,另有一点也困扰着朱宸濠。
那就是练习时间基础不够。
士兵该如何利用和配合战车作战,光有理论支持显然是不行的。
只有在经过恒久的训练后,官兵们才气熟练掌握要点,形成真正的战力。
可朱宸濠现在哪有那时间?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这些日子里,尽量多革新一些切合要求的车辆。
究竟,他所寻得的那些车里,啥乱七八糟的都有。
但是赞同要求的,却少之又少。
革新出大致切合要求的车后,朱宸濠便照猫画虎,凭据史书上所描述的,给差异的车配上相应兵种和武器。
然后,也就只能那样了。
至于真打起来,他这个低配版的战车战术,能发挥出那些大佬们的几层实力,朱宸濠心里也没底。
开封城,作为朱宸濠选定的中间节点,虽然不行能放弃。
城中,他留下了两万余官兵。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重伤未愈的火信亦只能留下。
另外,还让王春这个有些本事的谋士也留在了开封。
最终,追随朱宸濠一起北上的,差不多有十余万人。
七月末,天气依然炎热。
军中又有大量的车辆。
许多照旧只能靠人力推动的独轮车。
所以,雄师行进的速度很慢。
离开开封城,朱宸濠并未选择先进河南的卫辉府,然后途经彰德府,再入北直隶这条路线。
他,直接就从开封府进入了北直隶的台甫府。
然后,一路北上。
虽然雄师已进入了北直隶,可宁王军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反抗。
这也不奇怪,究竟北直隶的戎马,除了京军外,主要都集中在了西北面,与蒙古接壤的领土线上。
事前谁也不行能预料到,住在自家后院的亲戚会突然变脸,提着刀就冲进内堂来。
因此,北直隶的南面自然没部署什么军队。
——————————————
北京。
兵部右侍郎王宪领着兵、户、工三部官员,前后足足忙碌了近二十天,才总算是将雄师出征所需的物资筹备完毕。
而时间,也跨过了流火的七月,来到了秋风渐凉的八月。
其间,开封城失陷的消息也传入了京城。
这样一来,歼敌于开封城下已无可能。
可事已至此,无论叛军接下来将如何行动,都已不能改变朱厚照御驾亲征的决定。
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只是接下来会在哪儿,跟叛军干上一仗而已。
不外,就在朱厚照祭祀过天地祖宗,准备挥师南下,平定宁王叛乱之际,叛军北上,并已进入了台甫府的情报,也送达了北京。
这个消息一传开,京城震动。
宁王叛乱,如此劲爆的新闻,虽然是流传得极快的。
这段时间,京城也早已是人尽皆知。
但在那帮吃瓜群众心中,那也不外就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很少有人会将其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宁王,照旧叛乱,都离自己很是遥远。
遥远到,基础无需为此担忧。
然而,突然之间,宁王的叛军竟然就已经打到台甫府了。
虽说台甫府离北京城,中间另有好几个府,可那里究竟已是属于北直隶的规模了啊。
叛军已离得这么近,他们又怎么可能继续放心当一个纯粹的看客?
许多人都怕得要死。
另有不少人,则开始有了种种想法。
朝廷雄师胜了,虽然一切如故。
可要是万一,天子御驾亲征的平叛雄师败了,继而叛军兵临北京城下,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朝廷和宁王一战的最终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事情便有意无意的被忽略了。
好比,那支从湖广进入河南后,走一路抢一路的流贼。
想想也是,河南巡抚沈冬魁为了应对宁王,早已将大部门军力调往了开封城。
地方府县既军力不足,又得不到巡抚的任何资助,拿那帮流匪基础就毫无措施。
原本朝廷倒是计划凭据杨廷和所说,命令陕西、山西、山东和江西等布政使司戎马前往湖广和河南,配合地方队伍征剿的。
可宁王一反,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江西原本就是宁王的老巢,基础不行能再对外兴兵。
而其余几个布政使司,随着宁王的北上,也无法继续独善其身。
所有力量,都将集中到宁王身上。
于是,那支祸乱河南的流贼,一时间竟然无人过问。
被洗劫的府县越来越多。
而流贼,也随之越来越强。
人数,生长到了近五万人。
开封府以西的南阳、汝州、河南、怀庆等府,都被祸乱得不成样子了。
其后,这帮流贼又进入了卫辉,并一路向北,杀入了彰德府。
可在进入彰德后,这伙贼人却分成了好几股。
一部继续在彰德境内为祸。
而大部,则突然窜入了山西辽州。
山西巡抚张襘收到消息后大惊失色。
连忙调兵遣将,准备视情况再决定是征剿照旧退保城池。
可是,这伙流贼进入山西后,却并不像在河南境内那样,四处洗劫。
他们并未在辽州多停留,很快就直接杀入了太原府。
这下可把张襘给吓坏了。
因为流贼的兵锋,已威胁到了太原城。
由于担忧贼兵会攻打太原,张襘只能将军力集中,以应对流匪可能发动的攻击。
然而,那伙流贼对太原显然没有任何兴趣。
他们进入太原府后,便一路往东北偏向而去。
最后,更是一头扎进了大山里,不知所踪。
在探知情况后,张襘虽也暂时松了一口气,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隐隐感应了一丝不安。
因为他知道,那伙流贼的突然失踪,绝非什么好事。
流匪在河南也闹了不短时间了。
张襘身为紧邻河南的山西巡抚,虽然对此也有所了解。
在河南时,那伙贼人干的,都是如洗劫城池,抢夺财物这类之事。
而这些,也正是流贼应该干的。
可在进入山西后,为何那帮贼人突然就改弦更张,不光没怎么祸殃沿途城镇,反而还跑进了荒无人烟的大山里?
这基础就说不通嘛。
难道,是这帮贼匪觉得抢够了,计划在深山老林里建设基地?
一想到日后那些贼人或许随时都市从大山里突然冒出来,对自己治下的府县下手,张襘就觉得全身上上下下,没一个地方是舒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