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晨一脸呆滞地坐在一张长足有三米,宽也到达两米的巨型大床上。
他现在心情很是庞大。
自己不就是跟一群狐朋狗友们喝了点小酒么?
不就是喝高后一小我私家顺着滨江路走了走么?
不就是靠在护栏上吐的时候,看见几个警察紧追一小子,自己热血上涌稀里糊涂的伸了伸手么?
可现在想想,还真是手欠啊。
谁能想到,就这么随随便便一拉,那小子便会在惯性作用下,转了半圈撞上护栏呢?
而那坑爹的护栏,居然一撞就垮!
更悲催的是,那小子在忙乱中,还一把反抓住了自己。
于是……
等再一睁眼,他郝晨就已躺在这张大床上了。
他如今所处的这个房间,看上去其实很是有格调。
除了屁股下面那张大得有些离谱的床之外,还摆放着一屋子古香古色的家具。
可房间内那些燃烧的蜡烛以及油灯是什么鬼?
另有,为什么床边还杵着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工具?
而且这个满头鹤发的老家伙,还穿着一袭明朝时期太监的衣服,看上去像极了某些影视剧中的终极大BOSS。
最让郝晨抓狂的,则是这个老太监一见自己醒来,竟然就满脸惊喜地用他那尖锐的嗓音大叫些什么“谢天谢地,圣上终于醒了”之类的话语!
“圣上”二字代表着什么,郝晨自然是清楚明白的。
我这是穿越了?还穿了个明朝的天子?
但对此,郝晨却并不怎么开心。
他甚至有些畏惧。
这可是明朝啊!
凭据那些穿越小说中所言,穿明的,应该十有八九都是穿到了明末。
至于穿成天子的,则差不多有九成概率会穿到那个苦逼天子——崇祯的身上。
我不会也这么惨吧……
究竟崇祯当天子时,大明已经差不多烂透了。
还偏偏又遇上了个小冰河期。
关外满人也已势成。
关内则既有满朝文官和市侩挖墙脚,又有各路反贼四处搞破坏。
天灾人祸,内忧外患之下,单靠区区一个穿越者的微薄之力,又岂会如同那些小说中所写,轻易就能再造乾坤,清平天下的?
“圣上您怎么了?”
老太监见郝晨一直坐在床上发呆,于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尖细的声音让郝晨回过神来。
可当他仔细审察了对方两眼之后,嘴角却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靠,看这老工具的模样,莫不就是最后陪着崇祯吊死在煤山上的王承恩?
“嗯……
我,哦不,是朕!
朕现在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乱得很,许多几何工具都想不起来。
呃……
就好比说你吧,朕瞅着很是眼熟,
可……
呵呵,所以你是那个谁来着?”
郝晨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斜眼瞟着老太监开始试着套话。
若是这老家伙回话说自己就是王承恩,紧接着再来个李自成已经兵临城下了,那他郝晨还真没有历史上那位崇祯帝一样自缢于煤山上的果决。
究竟就在几分钟前,他和那位,甚至整个大明都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哎呀呀,看来这次圣上着实是受到了大惊吓,竟连老奴都记不得啦。”
老太监一听郝晨之言,立即哭哭啼啼起来。
卧槽,这老工具的演技堪比影帝啊。
看着对方故意凑到自己眼前涕泪横流的那张老脸,郝晨差点没一趴口水直接给喷已往。
“空话别那么多,直接说重点。”
好不容易忍住吐对方一脸的激动后,郝晨没好气地敦促了一声。
“圣上,内臣可是伺候着您长大的刘泉啊,您怎么能连老奴都给忘了呢?”
老太监见郝晨不耐烦,于是赶忙回话。
刘全?我擦,劳资还和珅呢。
听见这个名字,郝晨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外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倒是落了地——
还好,这老家伙不是王承恩,自己也不用跟他一起组团上吊了。
虽然,眼前的老太监不是王承恩,并不即是他郝晨所穿的这位就不是崇祯。
所以他现在最需要弄清楚的,就是自己到底是明朝的哪个天子。
“那个……
刘全儿啊……
嗯?”
郝晨一叫对方的名字,便有些不自觉地模仿起之前所看电视剧中,和珅叫其管家的语气来。
不外,他才刚开口心中就是一惊。
差池啊。
除了这次自己叫老太监的名字,在适才的对话中,俩人说的似乎都是方言来着。
郝晨可是土生土长的江西人,说的自然一直都是七大方言之一的赣语。
但眼前这个老家伙,赣语咋也说得这么溜?
另有,大明朝的天子,除了开国的朱重八,以及靠造反上位的朱老四说着一口凤阳方言外,其余那些,不应该都说明时一直通用的官方语言——
南京官话么?
(清朝前期使用的官方语言也是南京官话,中后期才逐渐改为北平官话。)
“朕,朕这是在江南?”
“圣上自然是在江南……
圣上,您,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记得了?”
听了刘泉的回话,郝晨一脸懵逼。
明朝啊,有呆在江南,还说着赣语的天子么?
就算南明那几个倒霉天子,也都是从北方过江的,里面也不行能找出一个说赣语的来呀。
难道,我穿的,不是明朝?
郝晨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先入为主了。
只看刘泉身上的穿着妆扮,就认定是在明朝,可若不是呢?
究竟平行世界理论在现代照旧挺流行的。
万一自己所穿的,只是如同某些小说或者影视剧中,所描述的那样一个平行宇宙呢?
说不定这地方,都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地球。
想到这里,郝晨爽性直接冲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老太监问道:
“朕的影象似乎缺失了一些,也不知啥时能够恢复。
呃……
你就给朕说说,朕如今所用的年号是什么来着?”
“这个……
这个圣上所用的年号么……”
对于郝晨的这个问题,刘泉非但没有立即回覆,反而变得支支吾吾的,脸上的心情也显出几分尴尬来。
“怎么了,朕所用的年号很难听吗?”
“不是,不是。”
刘泉忙回道:“
圣上拟定的年号,乃是‘顺德’,只不外……”
“顺德?”
刘泉话还没说完,郝晨就带着一脸黑人问号随着重复了一遍。
明朝,有天子用过“顺德”这个年号吗?
难道这里还真不是明朝?
差池!
郝晨想到了刘泉适才口中还说过“拟定”二字。
“拟定?
你的意思是,‘顺德’这个年号基础就还没颁行?”
“是,是的,暂时……
暂时还没有。”
老太监期期艾艾的又回了一句。
“混账。”
郝晨听得磷火冒,刘泉的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差池劲啊。
“老奴活该,圣上请息怒。”
刘泉瞅见主子发怒,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床前。
郝晨见状身体前倾,盯着跪伏的老太监冷声道:
“说,现在天下通行的年号是什么。”
刘泉头都不敢抬,赶忙回覆:
“正德,如今我朝所使用的,是正德。”
正德?
这不就是大明最爱玩闹的那个天子——
朱厚照的年号么。
一听正德二字,郝晨就晓得自己还所穿的,还真是历史上的那个明朝。
同时,他也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具体年代——
明武宗统治时期,也就是大明朝的中叶。
郝晨的历史功底照旧很是深厚的,这都得益于他有个喜欢收藏的爷爷。
老爷子喜欢历史和骨董,也爱极了郝晨这个最小的孙孙,于是从小就让他读史书,想培养其对古玩的兴趣。
然而物极必反,这小子长大后却跟老头儿唱起了反调:
古代的工具没收藏几样,倒是收了一大堆近现代的破烂。
不外那么多年的史书倒也没白读,对于历史郝晨照旧很是了解的。
因此一听刘泉之言,他便明白了自己所在的时代。
正德、江南、赣语、自建年号……
将这些勾通在一起,郝晨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立即问道:
“那么,今年具体的年份是什么?”
“正德十四年。”
“十四年,正好对得上……
这么说来,我,我莫不就是那个二逼王爷朱宸濠?”
郝晨总算是想通透了,随即很没形象地惊叫起来。
“二逼王爷?”
跪在地上的刘泉一脸懵逼,感受王爷的前面加上那两个字后,似乎不是啥好话啊。
不外很快他就反映过来,猛地抬头叫道:
“哎呀呀,适才圣上说出自己的名讳啦!
好了好了,谢天谢地,看来圣上总算是……”
“住口!”
郝晨现在心情大坏。
不外,正当他想要发飙,准备怒骂老太监几句以发泄下突然拥堵上胸口的一股闷气时,脑袋里一阵剧痛猛地袭来。
“啊!”
郝晨疼得抱住自己的头在大床上来回翻腾。
虽迟但到。
无数画面碎片,在郝晨叫出朱宸濠三个字后不久,就如同开了闸门的洪水,疯狂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圣上,圣上!
您怎么了。”
刘泉一见这局面,立马吓得手足无措,边叫边慌张皇张从地上爬起身来,“
圣上这莫不是中邪了?
老奴,老奴这就去请李自然和李日芳两位道长来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