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沉入……印象空间的深处
印象空间，顾名思义是由团体潜意识的印象组成的空间。它被认为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心智与灵魂在另一个维度留下的投影。
事实上早有高阶神秘者发现在四界之外，另有着一个特此外地方，只不外这片区域被发现与失控和疯狂有关，而很难涉足，神秘者也对此唯恐避之不及。
因此这片区域一直都保留着它神秘的面纱。
直到神秘学大师卡尔·古斯塔夫·荣格在1442年，经过研究提出了全新学说，这片区域才首次来到公共的视野中。
这片区域被荣格命名为印象空间。
印象空间和以太网络堪称是人类的在新时代的两大发现，推动着神秘侧和科技侧都进行了长足的进步。
不外差异于以太网络的全程监控和宁静便捷，印象空间开拓的难度和风险则更大，因为印象空间和人的精神状态有关，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其中，导致失控。
所以印象空间并没有受到广泛的研究，只偶尔运用于心灵治疗以及权衡神秘者的失控倾向上。
源闻悟也能感同身受地明白印象空间为什么那么不受人待见了。
因为他现在就在其中。
而且还越过了较为宁静的一千多米深度，开始向着两千多米下沉了。
印象空间的浅层空旷得如同较为黑暗的浅海，越是向下，泛起的工具也就越多，无数的空间时间和历史事件层层叠叠，如万花筒般反转变化。
种种各样的妖灵也在其中彷徨，不外只要源闻悟不体现出异样，他们也就不会发现他这个外来者。
荣格将这些没有意识的存在统称为“阴影”（shadow）。
现实世界中只要发生过和存在过的，即便被摧毁后消失了，也能在印象空间中留下痕迹。
这里既有已往，也有现在，甚至有的神秘者能依靠着印象空间的特殊来占卜未来。
这和如今依靠以太网络的大数据占卜差异，属于在古典占卜中也相当深奥的内容。
而在这如同迷宫一般空间中，源闻悟的背后仅存的几十根锚线既是拖曳住自己的绳索，也是回去的指引。
他突然想起那个有关米诺斯迷宫的神话故事，英勇的王子靠着公主赠送的线团深入了迷宫之中，斩杀了名为米诺斯陶斯的牛头人怪物，然后靠着身后的线团再走出了迷宫。
难道这个神话就是对于印象空间和锚线的暗喻？
他现在完全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期待全新的锚线发生将他重新带回浅层。
于是他开始审视自身，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自己辨恶人刻印获得了掌握和消化，如今的掌握进度已经接近一半了。
这似乎是因为自己缔造了一件不小的神秘事件。
对于那位樱岛公主来说，自己一个一阶，为什么能直面堕神？
对于在外界的人来说，他们不知道是什么破坏了仪式，还以为是某个强大的神秘者在黑暗作梗。
这些事情组成一件神秘事件。
神秘者的力量来源于神秘，而如果神秘者缔造了神秘，便也能从中罗致力量。
这次的邻里相助会事件，彻底化为了神秘事件，让源闻悟收获了四十条锚线。
但是他的深度依旧在不停下沉，凭据常理来说，他已经失控死亡了
难道是因为自身的特殊？
系统也在此时显示出来他现在的位置。
【印象空间深度：5km】
他眼前的场景似乎也泛起了较大的变化，如同终于穿过了隧道，重见景色。
他看见了巨大的海怪伸出数十米长的触手，缠绕住了巨大的蒸汽铁甲舰，将其徐徐搅碎。
甲板上，面色惊恐的视察员手持圣徽念诵着咒语，请求神的资助。
源闻悟本想靠近一点看看，却没想到被海怪触手打了个正着，噗通一声落入海水中，继续下沉。
【10km】
新世界的荒原牛仔将套绳套在原住民脖子上，将他们如同猎物一样在马后活活拖死。
牛仔的头颅完全都是骷髅，上面烈焰组成的五官狞笑着。
源闻悟下坠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宛如急坠一样。
【50km】
黄泉之国中，夜叉和猛虎在发动着战争，他们手持着武士刀和十文字枪，在天守阁上厮杀。
【200km】
他又来到了一片富贵的城郭，联排的长屋町家间，披着羽织的武士腰间带刀，木屐嗒嗒作响。
辉煌光耀的烟花下，是赏月做宴的武家公卿。急遽的人流中，是绘有浮世绘的金銮御驾。
游行的花魁笑露黑齿，而在她的身后，百鬼夜行。
玉藻前在城外燃起的焚天狐火，八岐大蛇在深山中舒展开了妖冶的轮廓。
这是一片大妖和阴阳师共存的时代。
【400km】
效忠于沙皇的圣堂骑士，他们穿着由天使附加了祝福咒术的圣甲，在与来自深渊深处的魔鬼死战。
他还在不停地下沉，沉到六阶尊者都无法触及的区域，这是已经无法用数字权衡的深度。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毫无疑问地作死，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再返回了。
但是他止不住自己下沉的趋势，那是好奇心也在驱使着他不停下探，在这里目睹的每一秒都是难以言喻的体验。
他又看到了更多的存在。
脸上长着触手的黑法老驱使着活化的木乃伊给自己修建陵墓。
圣殿之中死去的天使哭泣着，翅膀折断，光环破损。祂们明明已经被束缚在了棺椁之中，却依旧无法安息。
黑法老与活死天使……源闻悟辨认出来了这是什么，这些是并不存在于第五纪的人物！
如果说400km之前看到的那些存在都照旧黑铁纪元中发生过的事，那么再之后的印象空间，对应的就是被称为英雄时代的众神纪元！
而再次映入眼帘他眼帘的居然是一片鳞次栉比的现代都市，甚至还带有一些赛博朋克的风范！
这说明了英雄时代的科技和社会生长水平居然和黑铁时代的1551年相差无几，甚至还要更发达一些！
源闻悟一开始甚至还以为是自己的看错了，但随后便细思极恐。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考古视察会这么困难，甚至找不到史前遗迹。
这是因为在上个纪元的末尾曾经泛起了足以抹去一切文明痕迹的大灾难！
黄金上古、白银混沌、青铜巨龙、英雄众神、黑铁人类……
这个世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再度下沉，他看到了如同破布般皲裂的大地上，双翼挂满骸骨的巨龙仰天咆哮，喷吐出的龙炎长达千米，在黄昏的天空上撕出一道惨烈的伤口。
它的身后是被啃断后坍毁的参天巨树，树下躺满了神族的尸体。
这是青铜时代的历史吗……源闻悟的头脑徐徐麻木。
而再往下就是迄今为止都没有人知晓的白银时代与黄金时代的历史。
就连六阶的尊者和七阶的神秘者都无法探寻的秘密，今日却就在他的眼前。
但就在此时，他下沉的趋势突然被止住了。
他突然隐约看到了八大神明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