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褚西低微声音里的“何铭”二字,卜平眼睛睁开,里面充盈着血丝,看来简直疲惫至极。
望着褚西,卜平轻扬嘴角笑了笑,声音微哂:
“小工具,你还真是有点意思!昨儿见你还一知半解呢,不外泰半日的时间,就已经了解到这个田地了?”
“我了解的,可不只你看到的这些!”
褚西回以一笑,稍微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
“哦?那你说说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首先,你已经不用再故意尖着嗓子说话!
其次,你随着高公公回七岭山之前,之所以去卫尉寺,是想把罗文宇大人也拉下水吧?
报他曾经打压你,甚至将你逐出师门撵出卫尉寺的仇!
现在你被他们监视跟踪,也是自找的!
另外……”
卜平没有听褚西说完,面色一冷低吼了回去:“是不是自找的,用不着你来教训!”
不外他虽然气褚西这么直接,甚至带点挖苦意味地把自己在意的事说了出来,也觉得不行思议,但果真没再故意细声细气。
大杨在旁边听到卜平原来的声音,感受自己的耳朵被什么粗砺子给压出了许多坑洼一般,心里一阵发毛。
想不通明明是同一副嗓子里出来的,怎么差异会如此之大。
感受到大杨身子轻微的发抖,褚西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心说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你也是没听过那些声优说话,上一秒猛男,下一秒就成了能狂撩男人的软萌小妹。
那声音嗲得啊,能让人满身都起鸡皮疙瘩。
偏偏还让人无法分辨,许多几何纯情小哥儿都中过招!
别问他怎么知道,问就是一切素材来自小视频!
回忆起前世的一些糟心小事,褚西心情马上变得更差了起来。
果真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那些曾经以为多要命让人抓狂的经历,和自己现在正在遭受的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正想时,卜平疑惑的目光投到褚西身上:“这些事,都是谁告诉你的!
苏元他们?不行能,他们全都以我为耻,定是连多提一句都不愿的!
是那些门客?”
追念起之前在卫尉寺罗文宇身边见到的那些人,卜平眼中闪过凶光,但拳头捏紧了很快又松开。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不管你承不认可,你都成了一颗无可救药的弃子!
即便你能顺利避开苏元何铭他们的监视,躲开廷尉寺的追捕,你那些同伙,应该也不会留你一个随时会给他们带去危险的人在身边!
更多的可能是直接杀了你灭口,那样才气永绝后患,所以你又何须自投罗网?”
卜平闻言,又是一声冷笑,“你懂个屁!”
褚西被怼,一时有些无语,缓了好几息才忍住从别处积压的怒火怨气: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有掌握啊?
是不是觉得,你的靠山足够大,岂论是谁发现了任何眉目,即便想查也不敢真的查下去,所以基础用不着担忧?
也是,连马太尉那么大的人物,你们都能想着法儿的下套子给人钻,连人未来的亲家都利用上了,又另有什么是你们不敢或者做不到的!
只可惜,靠山是靠山,他们不行撼动,不代表奈何不了你这只蝼蚁。
先不说此外,单是你曾经犯下了那么多起杀人案这点,他们也不行能保你!
况且你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如果我是你,即便不去廷尉寺自首将功补过,也肯定早逃得远远的了。
投奔谁,也不行能去投奔那群随时可能要了自己信命的所谓同伙。
虽然,如果你自信自己功夫了得,谁也伤不了你半根毫毛,那这些话就当我没说。”
“……”
褚西的话说完,卜平却没有半点反映,当他疑惑去看,只见人原本的鄙夷不屑早已不复存在,正一脸震惊地凝视着自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卜平已经无法再保持淡定。
若说褚西之所以能知道前面的那些内容都是侥幸,基础不足为虑,甚至不配他正眼一看。
可现在再听褚西言及马太尉,以及所谓的圈套,他怎么都不相信,这是一个九岁的小娃娃误打误撞能摸出来的秘密。
就算前御史医生褚严本人在这儿,也纷歧定能从险些相同的手法中嗅出一丁点儿味道……
等一等,褚……褚严……这人……
终于意识到点什么,卜平突然跟见了鬼发狂似的,鼓瞪双眼,然后哆嗦着声音朝褚西猛扑:
“我想起来了!你……你是那褚严的三儿子!
难怪,难怪你会留意到别人留意不到的地方!
尚书大人说的对,斩草果真照旧得把根须都除尽了才好!
杀了你,杀了你,我就又立了一大功,他们就更不会把我怎么样了!
差池差池,不能杀,现在不能!
得把你带到他们面前,当着各人的面杀,否则他们不认我这笔账怎么办!
对对,就是这样!”
一边说,卜平一边上手要掳褚西走。
没料到人会突然“发狂”,褚西还没反映过来,就已经被卜平圈在了腋下。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都跟你说……”
“你闭嘴!”
受不住褚西的言语“撩拨”,卜平直接塞了工具把褚西的嘴堵上。
“要还不老实,我就把你小**割了扔去喂狗!”
虽然卜平不是真太监,但他可比谁都知道那玩意儿的重要性,哪怕这人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娃,也不行能免俗。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口,原本还想拿自己的she投把工具顶出去的褚西,立马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再不敢哼哼。
大杨虽然也不明白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看卜平夹了褚西就要冲出车厢,本能地就扑上前拖抱住了卜平的一只腿。
然而胳膊拧不外大腿,他又只有一身蛮力,没两下的功夫就被卜平一拳拳擂在头顶,给捶得头眼发昏,鼻血直流。
赶马的车夫听见里面传出的消息,赶忙停下来想要检察情况。
但他刚掀开帘子,就被卜平一脚给踢倒在地上也失去了意识。
彼时天色已经见黑,又早驶出了城心的繁闹路段,临街的商铺住户都在淘汰,更少再见行人。
他们这边的响动虽大,但没有人留意。
卜平夹抱着褚西跳车狂奔,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后不几息,一路飞檐走壁尾随的黑影们,便在大杨张皇忧惧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