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褚西对着倪小丹脚上的白袜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左监高宏不解地相互一望,后一前一后走已往:
“小工具,你发现什么了?”
褚西没有抬头,似乎没听见,上手摸一摸后,还直接将袜子扯了下来。
王左监看着褚西行动,没顾得上介意他对自己的无视,视线还顺着褚西的手,落到了倪小丹已经袒露在空气中的脚趾头上。
见其脚上都还用甲草涂成赤红之色,王左监轻轻嗤了一声,似乎在说妓子果真轻浮。
高宏听见,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微笑了笑,然后让随行太监扶着蹲身去了褚西旁边。
“小家伙,你看了这许久,她的脚有问题?”
王左监不甘被一个太监比下去,也靠近几步,再瞄两眼,更显嫌弃:
“脸都要凑上去了,也不见看出一朵花儿来!
小工具,你莫不是单纯看上人家的脚了吧!”
褚西闻言,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他没有直接开怼,而是同他们指了指倪小丹右脚的二趾:
“您们没发现,她的袜子,不是太合脚吗?
而且这脚趾,似乎也有些地方不太一样啊!”
王左监:“怎么纷歧样?不就是头大了点?”
高宏:“脚趾多数长得差不多,要咱家看呐,应该是她这趾甲,涂得不够均匀,甚至尖部都磨淡了……
自古女子多爱美,理当不会这么马虎才对!”
褚西摇摇头,“很遗憾,您二位都没说到点子上!
您们看啊,她这二趾,明显比拇趾长!
其尖部也比力顿,应该是经常磨损,而且这鞋……”
说着,褚西将手整个伸进鞋洞,再往前探了探:
“外表虽然看不太出来,但内面已经被磨薄了,左监大人您要不要摸摸看?”
看一眼递到自己跟前的鞋,王左监脸上明显闪过不悦,心说本官是何等身份,怎可亲自为妓子提鞋!
于是轻抽着嘴角喊来刘义威,让摸过确认之后才问:“即便如此,又怎么了?”
“连鞋面都磨薄了,可您看,她脚上的袜子,却没有丝毫影响,不是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还不允许人有多双备用的?”
“虽然不是,但您们再看,她这二趾的趾尖,颜色相对浅淡,明显是被磨掉了;
坊里的各人每日都要迎客,是断不行能顶着这样的脚趾伺候人的,所以每次出门前,都市检查涂补之类……
然而她的袜子都穿了快要一日甚至可能好几日了没换过,里面却干洁净净,看不到一点红,这难道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王左监高宏险些同时反映过来,“她的袜子,中途换过?”
“准确地说,应该是有被换过!
而且就她明明有在西厢被砸伤,廊内却没有相关脚印,袜底也干洁净净这点来看,给她偷换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再看这尺寸,对方应该比她高不了几多……”
说话的同时,褚西抬头瞟了瞟陈东然他们。
正悦目到他们盘问结束朝着王左监大步走来,身后还随着几个身高纷歧,着装也各异的男人。
其中还包罗了两名龟奴。
“大人!”陈东然行个礼,后指向那些男子:“经确认,今夜有时机对倪小丹行凶的,共这五人!
二位陶令郎入楼后,因没看到自己想找的女人,稍微等了一会仍不见人,就出了客楼。
之后因为没有人可以证明他们的去向,所以无法排除嫌疑。
而尹大令郎,是早在酉时左右,就进了教坊司的,但因为一直没有去客楼,也没有同人接触,所以也带了过来!
另外,他们俩……”陈东然最后指向那两名龟奴:
“一个说是吃坏了肚子,一连跑了好频频茅房,拉得筋疲力竭,故而回去的时间偏晚……
至于另一个……”
陈东然神色严肃,望向那名龟奴:“具体什么原因,你自己同左监大人解释吧!”
那人畏畏缩缩所在颔首,声音也怯怯发颤:
“回……回大人,小的名叫常三,是听从丹女人的付托,随着……随着小贱……不是,随着署理主事他们一道离开客楼的……”
“随着我……们?”褚西瞠目,“你随着我们做什么?照旧倪小丹的付托?”
常三再次颔首,基础不敢直视褚西:
“是……是丹女人说,你手上,一下有了好几万两银票,怕你私藏或者被什么心怀鬼胎的人抢了偷了,让小的跟去看看,须要的话……”
“须要的话如何?”
王左监第一次听到此事,难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旋即一瞬生出无限感伤。
心说就连他自己,为官已近十载,都未曾看过摸过那么多钱,这姓褚的小工具,仅用了半日不到的时间,就赚了那么多吗?
这还仅仅是在教坊司,做的风尘买卖,要让他有时机接触此外……
自觉深受其害,不得不加以警惕,王左监不由沉了沉脸色。
但他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接着便满是探寻地望向了高宏。
接收到王左监的视线,高宏面不改色,似乎啥也没看见听见,更不懂那龟奴究竟在说些什么。
见其如此,王左监神色越发凝重。
尤其回忆起陈东然之前说的,前段时间的军饷失窃案,极有可能与高宏有关,他就感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褚西不知道他二人“眉来眼去”都在想些什么,只争对常三的话,一连又问了好几个问题:
“倪小丹的本意,怕不是要你随着护那笔钱的周全吧?她想让你找时机抢已往?为什么?”
“没有没有!丹女人没有同小的做那种付托!”
常三怕王左监他们一听褚西说,就认真以为倪小丹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于是连忙摆手解释,甚至顾不上再畏惧:
“只是因为前一段时间,丹女人不小心发现了一些秘密,担忧有人会再度使坏!
所以想着,如果钱交给你保管或者让姜老锁进库房,照旧注定会被偷走的话,不如放在她和映女人的手里来得宁静!
她绝对没有要私吞的意思!诸位大人明鉴呐!”
闻言,褚西微微一愣后,便有好些画面在他的脑子里飞速闪过,接着近来几件事情之间的联系,也都一一捋清……
“那她可有告诉你,所谓秘密和对应会使坏的人,具体是谁?”
“没……没有……”
常三虽然想也不想就张了口否认,但他不停在某人身上来回瞟的眼神,却将他出卖得彻彻底底……
褚西笑笑,“也对,究竟盗用公款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即便说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说是吧,郭姐姐……”
褚西顺着常三的视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郭时,然后就又落到了那个比倪小丹高不了几多的男人身上:
“另有这位能将郭姐姐迷得七荤八素,让她宁愿为你犯下滔天大罪的尹大令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