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我们就这么灼烁正大的去吗?”阿蓝侧着身子,用漂亮的丹凤眼瞟着一脸悠闲的寒江雪。
“怎么?你想夜袭?!”寒江雪挑了挑眉。心道:这小魔女还想在岑岭庄杀人纵火不成?
阿蓝嘿嘿一笑,一脸期待的道:“师叔,其实我有许多轰地雷,就是可以把人炸到渣都不剩的好工具,到时候先爆掉他老娘,再轰掉他夫人,再炸他儿子,让他们一家死的像烟花一样辉煌光耀。”
说完,她还嘻嘻的笑着,捏着粉拳,在还未发育成型的胸口捶捶,像是给寒江雪打气,态度天真烂漫。
而寒江雪则是眼角抽搐,被她几句话说的头皮发麻,寻思着:这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心思居然这么毒,之前不是体现的挺灵巧的嘛?
果真,最毒妇人心啊。
“师叔?我说的是不是太过头了?”阿蓝察言观色,以为他是心软了。
“你是听我的?照旧听我的!”寒江雪突然指着自己的鼻子。
阿蓝一脸正色,道:“那自然是听师叔你的。什么事情你说了算,阿蓝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寒江雪点颔首,却心道:我信你个鬼!
“听好了,我们是魔道中人,要搪塞正道人士,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阿蓝立刻来了精神,想要听听师叔要用什么法子大破岑岭庄。
谁料寒江雪却豪爽的一挥手,道:“他们以为我们会夜袭,我们偏偏就要白昼已往。打他个措手不及!”
阿蓝马上无言,明白昼已往碰钉子吗?但照旧替他拍手,和他相视一笑。
但两人心中都是同时发声:笑个毛,你个傻子!
于是,他们就在青天白日之下,堂堂正正的走了十里路,才来到了一个辽阔的青石平台。
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从另一端铺设过来,落在两根灰白色雕龙石柱下,抬眼望去,原来是一个巨大的门框,门框顶端有块向下倾斜的石板,其上镂空镌刻着岑岭庄三个大字。
“师叔,这是在接待你吗?”阿蓝指着红地毯尽头。
只见一条延伸至山顶的长石阶,数百阶中有四个落脚平台,每个平台两旁都站着四个女门生,手中还提着花篮,衣着鲜艳,明媚如花。
而在上半段,两旁都有门生夹道接待。
“好大的阵仗!”阿蓝由衷的道,在这个穷乡僻壤,能够做到这一步的,恐怕也就是那个庄主了。
但这阵仗,也只有接待很是重要的人物,才会有这样的排场,可是庄主却未亲自迎接,又显得离奇的很。
寒江雪一张脸已然变得冷峻,抬头看着山顶那只有拳头大的岑岭庄,心中感伤万千。
阿蓝突然提议道:“师叔,主人家似乎很不给面子,连个接待你的人都没有呢?”
寒江雪冷哼一声,心知她在挑拨离间,也不做理会,而是大踏步踩着红地毯,走向台阶。
一路而上,寒江雪都一言不发,脸上似乎附上了一层冰,阿蓝自觉无趣,也只有独自生闷气。
直到来到庄子门口,看着向内敞开的大门,寒江雪才徐徐停下,看了看低着头扁着嘴的阿蓝,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道:“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加入,对,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看着一副如临大敌,心情像是要英勇赴死的寒江雪,阿蓝重重的点了颔首。心道:放心吧,我绝不脱手,你就放心去死吧!
你一个先天妙手,还想独自挑战一个成名数十年的庄子,简直就是找死,难道你要用你那把破剑打进去不成?你甚至连术数都……
“血雾魔形,黑蝙蝠!”阿蓝思索间,寒江雪突然大喝一声!
同时抬起右臂,手掌摊开,掌心喷出一团血气和魔气,混淆之后酿成三只黑蝙蝠,吱吱怪叫着,飞入庄子里。
看着黑蝙蝠飞了进去,阿蓝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似乎看到了一头母猪上了数似的,直勾勾的看着寒江雪。
这就是《魔胎变》的攻击手段吗?看来他已经领悟了。
随后,一声怪叫响起,是从里面传来,显然是有人着了道。
“师弟!快收了神通吧!”
一个头戴高冠的男子扶着冠,一脸狼狈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三只黑蝙蝠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围着在他身上盲目的撞击。
“牛鼎力大举!”寒江雪冷漠的脸凝出一丝怒意。
“寒江雪!”那名叫牛鼎力大举的庄主突然像是变脸一般,瞪大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寒江雪。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三只黑蝙蝠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牛鼎力大举身上撞击,却连衣角都动不了分毫,充实诠释什么叫做“蚍蜉撼树”
“牛鼎力大举?!”阿蓝伸长了脖子,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土的名字,简直就是乡下泥腿子才会叫的名。她立誓这世上绝对没有比这更土的名字!
“金元宝!”寒江雪突然冲着门内高声叫道。
“唉!”然后就有一个女子应了一声,提着裙摆跑了出来,看妆扮却是庄主夫人。
阿蓝啪的一下将手拍在自己的额头。
“夫人!我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牛鼎力大举一脸无可奈何。
“我我我……”金元宝扭扭捏捏的站在他身后,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寒江雪。
而寒江雪也是手托胳膊枢纽,捏着下巴,上下审察着金元宝。当看到她胸前鼓鼓囊囊的纬度,连连颔首。
“金元宝,你又涨大了,嗯,没枉费我当初那么努力。”
“这……这都是已往的事,休要再提。”金元宝一张脸马上涨得通红。
牛鼎力大举被两人的暗话套的云里雾里,连忙打断他们,讨好着道:“师弟……”
“谁是你师弟!”寒江雪剑眉倒竖,双手掐腰,就要耍犷悍。
“寒江雪!你他妈不要给脸不要脸!”牛鼎力大举翻脸比翻书还快,立马瞪圆了眼睛。
“小雪,你来这做啥了……”金元宝像是不忍看他们争执,忙岔开话题。
“我来找你!”寒江雪心情严肃起来,伸手一指金元宝。
阿蓝愣住了,心道:不是来报仇的吗!
牛鼎力大举松了一口气,心道:哦!原来是找我夫人的,那没事了。嗯?!没事个鬼啊!
牛鼎力大举一跺脚,指着寒江雪的鼻子,手抖个不停,一脸气急松弛,好一顿喝骂:“寒江雪!你这个王八蛋……”
对于牛鼎力大举的反映,寒江雪不置一词。
片刻之后,牛鼎力大举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恐慌之色,火气荡然无存,看了看金元宝,只见她满脸伤心,又看了看寒江雪,他依旧是那副绝不让步的模样。
“你想报仇!”牛鼎力大举说完,不停摇头,然后魔怔了一样,道:“不行能的!不行能的!你一定会死,你一定会死!”
寒江雪一言不发,阿蓝却不乐意了,插口道:“什么不行能!什么一定会死!”
金元宝却一把拉着寒江雪的手,和他走向了庄子里。
阿蓝正要追上去,牛鼎力大举拦在她的身前。
“他跟你夫人进去了!”阿蓝一脸惊奇之色,这家伙是一头牛吗?
“他们不会有事的,元宝和我结婚之时,依旧是清白之身。”
“你是说他……他是正人君子?!”阿蓝一脸不置信。
牛鼎力大举却一言不发了。
金元宝的房间里,寒江雪将头枕在她的胸口,享受她的推拿。“那丫头很悦目。”
“我想报仇!”
“那丫头……”金元宝还想转移话题。
寒江雪突然用一只手熟练的在她身上折腾起来,然后她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将一桩心事说了出来。
“五年前,你冒充掉落悬崖,我们对外说你已经摔死了,然后……我们凭据你的话,用了几年的时间,掌握了岑岭庄,也探询到了一些消息,还拿到了你想要的工具”
寒江雪突然挺直身子,金元宝叹了口气,道:“那一枚破碎丹,简直是你堂弟身边的仆人,去黑市花大价钱购置的,这是有意而为。而不是你家族所说的,说他照旧个孩子,是无心的。”
寒江雪楞了好半晌,像是在回忆,突然。他笑了起来,却满身发抖,像是本就怕冷的人,落到了冰水中。
“哈哈哈……他照旧个孩子……”
“哈哈哈……他照旧个孩子!”
“就是这句话,让他制止了责罚,就是这句话,让我失去了一切!我本是家族中最杰出的孩子,最后却被扫地出门,就因为他当初照旧个孩子!”寒江雪痴痴的说着,一张脸变得赤红,额头充满青筋,拳头攥紧,指甲深深刺入肉里。
“这就是证据!”金元宝将一颗丹药交给他,只要有了这个,就能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伤害他的人。
那一夜,寒江雪都在金元宝的房间里没有出来。
第二天,寒江雪便和阿蓝下了岑岭庄,但是到了半路,阿蓝却又折了回去,说是遗漏了工具。
片刻之后,金元宝的房间里,阿蓝追着她问:“你们真的没发生过什么吗?”
“如果说是生孩子那种,倒是没有。”金元宝坐在床上,用手理着头发,心情有些不自然。
“说详细一点!”阿蓝弯着腰,凑近她的脸。
“虽然没做那种事,但……但他花样挺多。”金元宝声音越来越小,一张脸霎时通红,然后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嘴。
阿蓝闻言,愣了好一会,又看了看金元宝厚实的嘴唇,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就说我师叔魔根深种,怎么可能是正人君子,他妈的,差点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