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乌雪扬
2021年，秋季。
四个小时前——
忽如其来的三天大雨陪同着南方过境的台风席卷整个沿海区域，更是给北方干燥的天气和情况增添了一份湿润的朦胧。
这种天气，倒是蛮适合这种气氛的。
追悼会上，乌雪扬静静的思考着，看着人来人往，庄严，肃穆的人们，作为亲属一席黑衣站在旁边——他的父亲去世了。
只不外奇怪的是，他的心情很是平静，看不出半点伤心，甚至另有没有旁边曾经的同事哭的伤心。
然而，事实上他也简直无法感受这种情绪——
或许是天才或多或少都有其他方面的缺陷吧，从小就被视为天才的他，拥有着逾越凡人的影象力和逻辑分析能力，而这种天赋，更是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细节视察力。
但同样的，他从小到大生性淡漠，险些感受不到伤心，畏惧——第一次面见警局里的心理咨询师，是父亲还没有出国执行任务时，他还小的时候，那时陪伴他的宠物狗死了，他理所虽然的将对方扔进了垃圾桶。
而心理医生给出的结果则是……情感缺失。
情感缺失症，是一种如同抑郁症，社交障碍症，自闭症等一样无法用尺度权衡和确定的心理疾病，但它又简直真实存在——相比起另外三种的常见，和如今心理机构已经有明确的心理疏导尺度差异，情感缺失的患者比力少见，其主要症状体现为无法对社会，情况以及其他人的情感发生共情。
由于缺乏共情能力，这种人一般会泛起一种人格障碍，具体体现为无法换位思考，以自我为中心，无法融入情况气氛等，同样的，由于情感淡漠，这种人也更容易走上犯罪的门路，他们感受不到别人的伤心，更没有所谓的同情心。
不外，乌雪扬却觉得自己的体现跟以上并不相符，虽然许多地方类似，但更多的本质却并非缺乏共情能力，而是单纯的更像是他自己无法发生这种情绪。
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欠好，虽然生性淡漠让有几分高冷和孤僻，但也简直让他有了超出凡人的天赋和资本，也拥有属于自己的正常生活。
只是如今父亲去世后，也就意味着自己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位亲人也消失了——母亲也是位敢爱敢恨的主，在他懵懂记事的时候，他妈妈就因为受不了父亲的职业态度，提出了离婚，而在法院判决孩子抚育权归属父亲后，她也没有丝毫纠结。
潇洒的留下一张电话号码，说想她了就可以给她打电话后，第二天就主动净身出户，一点工具没要，直接离开了这个家，再也没有主动泛起过。
那个电话乌雪扬没打过，他没想过她，正如她也没主动联系过他和父亲，没想过他一样。
有一名事情人员推着花圈走过，乌雪扬轻轻歪头，目光随着事情人员的背影移动，少许事后，乌雪扬准过头，突然拉了拉一旁孙叔的衣袖：“孙叔，这里平常的事情人员许多吗？”
孙叔名为孙兴业，是他父亲曾经的搭档，也是如今局里的刑警大队大队长，在父亲“出差”的这两年中，多数都是他在照顾自己。
“嗯？不多吧，这处会场……”孙兴业刚想解释，却突然意识到重点不在这里，他顿了一下，轻声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从适才到现在……那边至少已经已往了七名事情人员，而且都不是同一小我私家。”乌雪扬点了颔首，提起下巴，悄悄的指了下灵堂后方的通向一侧的宁静过道。
“七个……你确定吗？”孙兴业微微一愣，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他拿脱手机：“可能是非法交易……”
“不要。”然而，乌雪扬却突然制止了他：“除此之外，就在刚刚，另有十四个并非警局的不明人士进入了我们的会场，现在就疏散在警员当中——”
加入追悼会虽然也需要有邀请函，但大部门追悼会设立的灵堂都是开放性质，更不会特意派小我私家去一个一个的视察邀请函，究竟一般人不会闲着没事去加入纪念，而谁也无法断定来的人是否是一个其亲人都不知道，但跟去世者本人是很是要好的朋友。
而在这种气氛中，可能有的警员已经发现不知不觉中来了几个外人，也不会贸然失礼的就喊停整个流程，更况且，谁闲着没事去针对一个葬礼啊——
“……你的意思是，他们冲我们……不，可能是冲着你爸来的。”孙兴业眼睛眯起眼：“但这有可能吗？这里可是有快要四十个警察——”
“可你们没配枪，不是吗？”乌雪扬轻声道：“也就是比一般人难搪塞一点而已，倒不如说，四十名人质……”
“不行，我去申请支援——顺便提醒一下他们。”孙兴业眉头一皱，刚要迈动脚步。
“已经晚了。”乌雪扬拉住他：“他们开始行动了，如果你有异动的话，可能会使他们被迫行使暴力手段。”
“他们有枪。”
他一直在用余光视察几个他视线内的外人，只见他们已经将手放入了衣服内，身边原本默默的悲悼的警员更是一瞬间心情酿成了惊恐，呵，这对于他们而言，这行动可真是太熟悉了。
孙兴业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略带泛红的眼睛已经从伤心中重新变回了严肃和冷静——很快，他就瞥到了跟乌雪扬一样的镜头。
“活该……”看到这一幕的孙兴业瞬间握紧拳头：“他们人太多了。”
“主要照旧我们人更多。”乌雪扬的声音压得很低，他默默的垂下眼眸道：“他们应该不会随意对警察动手，让他们得逞吧，看他们另有一半故意不袒露随处流动的，像是在找工具。”
“让他们找到工具，然后离开再说吧。”
闻言，孙叔默默的点了颔首：“……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的人太多了，四十多小我私家挤在一起，对方只要乱射就能随意造成致命杀伤，这导致他们即便发现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陪同着时间流逝，发现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逐渐开始焦灼，压迫感在寂静和缄默沉静当中挥发，在警员们的目光交流之中，就连匪徒们似乎都有了几分不耐烦——
约莫过了五分钟。
几个匪徒直接登上灵堂——
“喂，你们干什……”一旁的事情人员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一个黝黑的枪口瞄准她的时候，她猛然闭上了嘴巴。
但很快，整个灵位就被翻得乱七八糟，台后之前进去的事情人员也出来了几个，低声皱眉：“没找到……”
“没找到？”
“对，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整个园地的所有人都控制住了，就连尸体冷冻仓，其他存放的仓柜我们都找过了——还要找吗？长时间封锁这种聚会会议厅，很快就会引起怀疑……”
一名刀疤脸紧紧皱眉，凶狠的眼神扫视全场——“会不会……在他们某小我私家身上？”
坏了。
一旁，乌雪扬和他的孙叔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发生了一个想法：“最坏的结果发生了。”
如果对方找到了想要的工具还好，想必他们也不愿意冒着冒犯国家机械的风险，把事情闹得鱼死网破，四十多名警察，但凡死一名那就是对国家彻头彻底的挑衅。
但如果没找到……工具可以再追回来，但人命可是只有一条。
一旦他们逼急了或者拖的时间太久了——
就在两人思考的时候——
“砰”的一声，这时候已经有人为他的行动支付了价钱。
也许是对自己比力有自信，也许是发现其它匪徒都在专注于寻找工具和攀谈，那名警察选择了还击，于是在第一时间，他攻击了对方的胳膊以及腿部，想要击倒对方的同时夺过武器，但下一刻。
对方巍然不动的身影让他绝望，只能看着对方的枪口对着他的肩膀冒出了火花。
“啊！”几名身为普通人的事情人员刚要发出尖叫，但下一刻匪徒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们，刀疤脸在阴影中摘下帽子，恶狠狠道：“平静！”
“我们只想来找点工具！并不想伤害你们——至于那小我私家，也算是给个教训，放心吧，死不了的。”
“相比起这个，我倒是很想问一句。”
他一伸手，一把蝴蝶刀在他手上跃动，看向了之前那名事情人员：“说，尸体和遗物放在哪里？”
“尸……尸体？什么尸体……不，这里没有尸体——也没有遗物……”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啊？灵堂没有遗体和遗……”
“轰！”
剧烈的爆炸声猛地从外面传来，连带着修建物都似乎发生了震动，紧接着，一名匪徒突然抬起枪对着这名可怜的事情人员砰的一声扣动了扳机，鲜血喷涌，溅了刀疤脸一身，刀疤脸瞳孔一缩：“妈了个巴子，谁让你开枪——”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那名匪徒已经再度开枪，接连对着几名警察一枪爆头。
“活该！”孙兴业马上目瞪欲裂，一下子冲出去的瞬间，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枪响！
只见那名匪徒头上马上泛起一个血洞，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声沙哑的声线徐徐从乌雪扬和孙兴业背后传来：“看来……我们被利用了。”
那一瞬间，一股冷汗浸透了乌雪扬和孙兴业的后背——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竟然一直在他们的后面，是卖力主持流程的主持人，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之前的谈话……很有可能早就落到了他们的耳中。
主持人徐徐踏出，垂落的手里握着一把手枪还在冒着硝烟，他身形瘦弱，脸上的心情却从各人印象中的严肃酿成了阴冷：“飞子不行能叛逆我们，他的家人都还在我手里。”
他走已往，看了一眼地上的同伴：“另有外面的爆炸……这是行者的力量——”
“老……老大，那我们……”
“离开这里，行者的力量牵扯进来，行管局很快就会出动，我们无法反抗。”
“可工具还没找到，如果我们直接走，会不会正好应了那群人的意？”
“……嗯……”
闻言，那名首领冷静抬起头，转身，突然看向了乌雪扬：“遗物……？呵，也许我们有更好的措施。”
说着，他走向乌雪扬——
“你要干什么！”孙兴业眯着眼，伸手将乌雪扬护在身后。
“其实我在想，孩子算不算遗物，不外，应该不算吧。”首领露出一抹冷笑，将手枪收起来，伸脱手：“来吧，孩子，跟我走，我可以放他们所有人一条生路。”
“……”乌雪扬缄默沉静了，坦白讲，他虽然感受不到畏惧，也没有忙乱的情绪，但他却明白如果他真的去了，能知道点什么也许还好，但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却只会让对方恼羞成怒，最后难逃一死。
他不是圣母，说实话情感缺失症虽然对他的描述有一些错误，但有一点倒是没错，那就是因为情感淡漠的原因，他对他人的死亡也不会有几多动容——换而言之，就是人心冷漠。
但是，别人他可以不在乎……孙叔……
乌雪扬抬起头，还没有开口，孙兴业却是已经紧紧开口道，他拦着乌雪扬：“看你的样子，也算是一个有水准的罪犯，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
“你说你们被人利用了是吗，听着，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是警察，逝者更是烈士，你既然部署的这么周密，想必也都知道这份罪名有多大——我可以给你一个时机……”
“你当我是傻子吗？”闻言，首领眯了眯眼睛，冷笑着直接打断道：“不管是不是利用，你觉得连行者都出动了，我费这么大功夫，冒着这种罪名是为了什么？嗯？”
“呵，难不成我配合你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你就会给我我想要的吗？”他抬起伸出的手，看着自己充满了疤痕和茧子的右手，眯起眼：“你能吗？不能就闭嘴。”
轰！
外面再次传来振动，他叹了口气，直接将枪瞄准了孙兴业，看向乌雪扬：“我听到了你们之前的谈话，呵呵，坦白讲，你是一个智慧的孩子。”
“对吗？”
“……”乌雪扬深吸了口气，点了颔首：“你想干什么。”
“走吧。”见乌雪扬开口，他轻轻一笑，直接转身把枪收回衣服里，率先转身：“随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