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哭声充斥着整个密道。
先前还活蹦乱跳的宁颖现在正趴在大壮那失去了心脏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可惜,这位看上去十分可靠的防御系魂师再也无法站起来慰藉她了。
我与圣瞳先生的旅途中,也见过一些生命的逝去。但亲眼目睹同类的死亡,而且死状如此凄惨,这照旧第一次。我只觉得一阵眩晕,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与那发自灵魂的酷寒交织在一起,似乎在刺激着我脑海内的某些工具。那并非来自我仅存的影象,而是来自于某些遥不行及之地。圣瞳先生也似乎消失了似的,从刚刚起便一直杳无音讯。
我用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从那种杂乱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盛祝看上去也受了不小的攻击,一言不发。他红着眼眶轻声走到仍在哭泣的宁颖身旁,伸手合上了防御系魂师那因为惊愕而瞪大的眼睛。
大壮的死亡,似乎摧毁了两人的精神支柱。
两人就这么看着大壮的尸体,不知过了多久,宁颖的哭泣声小了下去,趴在大壮的尸体上低声哭泣。她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叫醒大壮,哪怕尸体早已冰凉。
“宁颖小姐,我们......”
我想说点什么来慰藉伤心欲绝的小女人,但舌头却像块黏土一样,让我没法再吐出半个词。
“让她最后再和大壮待一会吧,那究竟是小丫头唯一的知心朋友。”
盛祝带着我向前走了几步,将空间留给了宁颖。
“那家伙是个烂好人。”
“他居然个愿意相信我,在知道我是个贼之后还相信我,想跟我相助。”
“他真的很像我年老。”
“我们家是个濒临落魄的小宗门啊,家里剩下的财富只够给一个魂师提供资源。这小我私家选毫无疑问就是年老了,我们兄弟四个,只有年老天赋最好。”
盛祝喃喃地说着,为了不打扰宁颖与大壮最后的相处时光,他将声音压低到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我没有作声,也许让他把心中的苦闷说出去会好受一些。
“我无所谓,横竖我在家里最小,天赋又不高,我也不想当什么狗屁魂师。再起宗门这种事,让年老费心不就好了。”
他狠狠地一脚踢开挡路的石子。
“可是我那两个哥哥眼红啊,眼红年老的待遇,总是找法子给年老使绊子。终于有一天,两人忍不住了,把年老约在宗门外动手。他们两个家伙怎么可能是年老的对手?三小我私家打了整整一夜,等我赶到的时候,两个哥哥都死了,年老也仅剩一口气,那两个忘八居然在年老的食物里下了毒。你知道年老死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让我酿成强者,再起宗门。”
说到这里,盛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在我看来,比哭还难看。
“年老和我纷歧样,我年老是真的喜欢做魂师。他生前也是个烂好人呐,做的唯一一件坏事就是把再起宗门的重要任务留给了他不成器的四弟。”
“为什么这些好人都死的早呢?”
盛祝一拳锤到墙上,被流水洗刷过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又恢复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语调:“歉仄跟你倒了这么多苦水,我想我们该走了。”
宁颖不再哭泣,整小我私家就像丢了魂一样从大壮尸体上站了起来。她红着眼圈,咬紧牙关对盛祝说:“走吧,我要找到那个‘神的证明’,然后干掉那个杀害大壮的忘八!”宁颖眼中充斥着坚决,从小照顾她到大的友人的死亡,将她整小我私家都改变了。
她不再任性地一意孤行,她明白,自己是个辅助系魂师,她需要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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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我私家的脚步声在密道里显得十明白显,刚刚遭受过巨大攻击的两人显然没什么心思聊天。
圣瞳先生终于在脑海中给出了回应,从他的声音中,我感受他十分难受。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人类的尸体......好了,别再让我追念起来。”
“圣瞳先生,你有什么头绪吗?”
“关于什么?”
“关于杀人凶手,另有这座城镇。”
“这座城镇,目前有一点点料想,不外我也不敢确定。至于这所谓个凶手,肯定不是一般人。从那个大壮的心情来看,他只遭受了一击,就是这一击将他连人带盾牌一起击碎了。我预计这个所谓的凶手的实力在你先前遇到的那个黑雾怪物之上。”
“总之,一切小心。”
我每一次与圣瞳先生对话都市消耗我一定的精神力,为了不让我的精神力消耗太过,圣瞳先生与我的对话要尽可能的精简,其实圣瞳先生是个很爱聊天的性格来着,这么做简直让他难受。不外就眼下的状况来看,我们必须预防种种事情的发生。
这条密道看上去很久没有使用过了,石板漏洞中长出的锯齿状杂草大片大片地满延,阻碍着我们前进。不外以我的旅行经验来看,它们的阻拦不值一提。
武魂在魂技的作用下一分为二,开始快速清理着眼前的杂草,很快,我们三人就到达了密道的尽头——一堵厚实的石墙。
宁颖早就将七宝琉璃塔托在手中,它绚丽的光线为我们省了不少麻烦。现在宁颖正托着武魂靠近墙壁,方便盛祝视察。
虽然他本人羞于启齿,但开锁以及寻找种种机关算是盛祝的天赋了。很快,盛祝按下一处凸起的石砖,我们的正上方弹起一块石板,属于外界的新鲜空气涌入隧道。
三人不失警惕地爬出密道,却只看见一座阶梯螺旋而上的塔楼。不远处,几束光线从一扇窗户中射进来,而那扇窗户上,趴着一小我私家。
正是寻找“神的证明”的七人之一——那位被圣瞳先生称作“活太监”的铃铛魂师。他正把头探出窗外看着什么。
“看这高度,我们八成是到了灯塔内部,而且被人捷足先登了,”盛祝怂了怂肩,走已往拍了拍铃铛魂师的肩膀,“嘿,娘娘腔,看什么呢这么投入?”
铃铛魂师的身体应声而倒,盛祝退却一步,脸上的心情就似乎生吞了死老鼠一般,宁颖忍不住尖叫作声。
我凑近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铃铛魂师紧握着铃铛碎片的无头尸体。他的头部被整齐的削下一截,整个面部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