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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女为帝

第四章 再见故人

重生之将女为帝 喵圆喵 2184 2021-12-09 09:16:21

  晏清放缓了脚步,停在他身后三尺远。

  孟舒澜借着斑驳夜色瞧见停在自己身后的影子,身子蓦地一僵,徐徐转头看向身后。

  月华落在身着白麻孝衣的女人身上,他逆光瞧不清她模样,只觉她满身孤冷,似踏月而来,又似要随月华远去。

  再见孟舒澜,晏清心里沉甸甸地疼,欣喜、愧疚、痛恨、委屈……有太多的情绪压在心头,有太多的话堵在喉头。

  但最终她只是提着酒水吃食上前,问了句:“用饭了没?”

  孟舒澜静默片刻,眼中诸般情绪起伏又归于平静,只小心隧道了声:“节哀。”

  “亡者已逝,在世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晏清说得清浅,垂下的羽睫遮下一切情绪,淡然地放下食盒,“庐冢条件有限,迁就吧。”

  孟舒澜怔怔地接过食盒,看着状似随意的晏清,眸色沉沉,仿若心口压着一块巨石。

  还以为她会红着眼跟自己说要去杀了西戎那帮狗贼,到时自己是劝不动她的吧?

  可她就这般云淡风轻地说了本该自己来说的话。

  不用为了劝她注重时局而焦头烂额,本是好事,但真到了这时候,自己反倒不希望她这般冷静。

  显得自己一点用处也无。

  孟舒澜敛了情绪,打开食盒,一碟素菜,一碗白米饭,不精致,但管饱。

  晏清提着酒坛给自己倒上一碗,小口地喝着。

  孟舒澜见她的行动,忍不住拧了眉头:“你伤未好,不宜饮酒。”

  “来一碗吗?”

  晏清无视他的话,偏头问他。

  孟舒澜视线触及她身后的坟茔,劝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下,答:“好。”

  晏清嗤笑一声,翻了酒碗为他满上。

  孟舒澜端了酒碗,却朝两座新坟举盏:“晏帅、晏将军,一路走好。”

  晏清看着佳酿倾洒,似又瞧见父兄沙场倾酒送战死袍泽的一幕。

  或许每一个披上战袍的将士,等的即是他人敬自己的这一盏酒?

  晏清饮尽盏中酒,羽睫轻垂,眼睑半瞌,视线落在无边的夜色中,凄然寥寂。

  “等回到康都,舅舅预计会召你进宫。”

  孟舒澜放下酒盏,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眼角余光,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你想好怎么解释今天大街上的事了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

  晏清为自己斟上酒,坦然道,“圣上要的是能保家卫国开疆扩土的忠君之师。我若能将西疆攥在手里,圣上既得了军队支持,又免了臣子拥兵自重的隐患。究竟我一女子,最多也就到定远侯那个田地了。”

  孟舒澜持箸的手一抖:“如此直白,不怕我去圣前胡言吗?”

  帝王多怀疑,最隐讳臣子功高盖主拥兵自重。

  这是朝臣心里都明白的事,但没人会挑明了说出来惹帝王不满甚至怀疑。

  “你不会。”

  晏清说得肯定,庞大的目光落在孟舒澜身上,又借着饮酒撇开去。

  想起前世他在自己怀里酷寒僵硬的样子,晏清端着酒碗的指尖冷得发抖。

  前世她替温哲茂出征北伐,在邙山遇伏,被困死在邙山上,他带兵来救。

  她依旧记得那天满身是血的孟舒澜站在自己面前,笑着朝自己伸手,对自己说“我来接你回家”的模样。

  她牵住了他的手,可他却倒在了她身前。

  说起来,这次自己能在世回来,也是他掉臂一切地搬来了救兵。

  因为私自调兵,那般宠他的天子也发了火,令他禁足三月。

  如今才几天?

  做样子也不做全,转头怕是又要被人参上几本。

  “你就这般信我?”

  孟舒澜有些惊诧于晏清的斩钉截铁。

  “你值得。”晏清偏头莞尔一笑。

  她可以不信任这天下任何人,但眼前这个数次为自己掉臂一切豁出性命的人,永远都值得自己去信任。

  孟舒澜微愣,微不行察地翘了唇角,一双眼清亮如天边明月。

  晏清别开眼,望着弦月落下的西方,笑容消散,转了话题:“西疆守将缺位,西戎刚同我们战了一场后继乏力,但西南羌国虎视眈眈已久,定是不会放过这攻其不备的时机的。”

  “你想请战?”

  孟舒澜皱眉,“西南羌国地小人少,不会凌驾十万戎马,但羌人善用毒,并欠好搪塞。”

  “羌国内部并反面睦,或可借位于羌国西部南川洲的助力。”

  晏清浅酌一口,在脑中勾勒西疆边防图,同他商量起排兵布阵,“羌国多山林,羌人必会借阵势之利同我们周旋。但南川洲一带靠近西戎,草木凋敝,千里之外一览无余。若能将羌人引到南川洲一带作战,于我们是有利的。”

  “可行。”

  孟舒澜思量道,“南川洲因地处羌国、西戎接壤,常受西戎骚扰,又因物产不丰却徭役赋重而对羌国王族不满。若许之以利,助其脱离羌国而存,说动他们反水的时机很大。”

  “嗯。”晏清颔首,“羌国国主年迈,羌国国势不稳,趁此时机同南川洲部落长告竣协议,日后羌人来犯也不至于毫无准备。”

  她记得前世羌国国主是一年后去世的,羌国发作夺嫡之战,再半年新国主为彰显自己的实力,对武安发动了进攻。

  晏康平那个草包占着镇西侯的位置,狗屁不懂又自以为是,胡乱调兵致使半个西疆沦陷!

  一想起这些晏清就气得心肝疼。

  她晏家世代守护西疆,累世威名,尽皆葬于晏康平之手不说,还累得半数西疆儿郎丢了性命。

  重来一世,她怎能再叫旧事重演?!

  晏清恨恨饮尽碗中酒,压下心中汹涌的杀意,郑重地开口:“外交一事你比我擅长,此事要辛苦你了。”

  孟舒澜闻言亦是答得郑重:“身为将军帐下军师,为将军分忧是我的天职。”

  “一年时间可够?”晏清又问。

  孟舒澜想了想道:“比力急遽,但我会全力去办。”

  “尽力而为便可,一切以宁静稳妥为重。”

  晏清听着他这话又想起他死时的那一幕,心中空荡荡地泛疼,不由得眉头一皱,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会全力争取西疆的领兵权,让你相同南川洲也只是作为后手。羌人同我们差异甚大,且不喜外地人,同南川洲的相同不会太顺利,你们的宁静才是最重要的,切不行因小失大。”

  “孟舒澜,不行以身犯险,这是军令。”

  夜色寂静,烛火昏黄,劈面的女人板着脸嘱咐,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在烛火中起伏。

  孟舒澜敛下眼,耳边是自己清晰的心跳和模糊的声音。

  “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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