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闲来无事，溜达溜达
讨论朝廷赏赐的是一些年纪比力轻的官员。
他们聚集在承天广场前，装饰用的灯具下面，小声的讨论。
一旁是上元节的时候挂上的种种灯谜。
这些灯笼原本是挂在承天门里面的，想来是为了让皇城的官员们也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特意搬到外面的。
未曾想，有了这些灯笼的存在，就似乎给了那些身穿红色官袍的官员们一个交流的平台。
不少人聚集在灯下，或是赏灯，或是讨论朝廷政令。
李治看到的，就是其中一批聚堆的年轻官员。
他们一边羡慕将作监的待遇，同时也在小声的诉苦，自己为什么碰不到这种好事。
就算有人解释了这次重赏事出有因，但照旧有不少人在小声臆测，说这是工匠们让皇室兴奋了，当好奴才特有的待遇。
一开始，李治听着还津津有味的。
看到别人恰柠檬，照旧蛮有意思的。
但到厥后，这些官员们的讨论越来越太过，李治失去了继续吃瓜的兴趣。
“自己没啥本事，就怪所在的部门福利不行，还恶意臆测别人。”
“啧啧……人不管到了什么时代，都市有这类红眼病的存在啊。”
李治摇着头迈步离开，没再关注那边的讨论。
至于这些人嘴里说的工匠，李治或许心中有数了。
获得赏赐的，多数是石雷、左文浩以及祖轩皓这三人。
石雷和左文浩的赏赐，那是他自己跟李世民讨要过来的。
应该是这两天恰好下旨，把工具赏赐下来了。
至于祖轩皓，怕是真像那些官员臆测的一样。
玻璃的出世让李世民涨了一波脸，兴奋之下顺带的产物。
对于这些，李治没多大兴趣去归根究底。
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造纸机的完善事情究竟到了哪个田地。
“要不……去将作监看看去？”
李治一边走着，朝西边忘了已往，犹豫着要不要走这一趟。
想了一下，他照旧没有选择朝那边转身，而是径直朝景风门走去。
“比起机械自己，我更在乎的是纸的价钱，是造纸机的泛起附带的影响。”
“既然如此，我干嘛不直接去市场上看一看呢？”
“正好也很久没有出门转转了，这次就去东市转两圈好了。”
“在了解纸业行情的同时，顺便四处溜达溜达，就当是放松心情好了。”
这么想着，李治来到景风门，跟当值的校尉要了个马车。
出了城门之后，由十六卫的护卫驾车，直奔东市而去。
路上，百无聊赖的李治跟驾车的护卫聊起了天。
“你知道卖笔墨纸砚的地方叫什么吗？是书斋照旧墨斋？本王忘了那地方叫什么了。”
护卫看起来有些紧张，他的心情十分僵硬，就似乎一个木头人一样。
听到李治询问，他还以为李治是在跟别人说话。
跟个机关人一样，左右看了两眼，发现除了自己之外，车上再无其他人，他才反映过来这话是在问自己。
护卫的脖子僵了一下，语气生硬地回应道：“额……在下只是一介武夫，不懂文人墨客的工具，殿下似乎找错人了。”
“哈？”李治有些惊讶地追问道：“这对你们而言不是该是知识嘛，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穷文富武，家里没有一定的财富，是不行能当上皇城护卫的。
像是他们这种中层阶级，恰好是能买得起笔墨纸砚的那批人。
李治本以为能听到自己想了解的答案呢，没想到护卫竟说自己不知道？
“我们这些粗人，看到纸笔就头疼，又怎么会主动去了解呢？”护卫苦笑着道：“殿下您真找错人了，我是真不知道啊。”
“哦！因为不想学习，所以才练武。”李治若有所思所在颔首，忍不住笑道：“这么说来，本王确实是找错人了，你就一学渣啊。”
说罢，李治笑着朝他付托一句：“到了东市你找人问问吧，本王计划去买文房四宝，不知道哪里能够买到，怕是要你来资助带本王已往了。”
“您放心，要说去找店肆，我照旧比力擅长的。”
可能是李治说话的口吻很是和善，护卫紧张的姿态逐渐放松了下来。
心情一放松，就来了说话的兴致，他甚至还兴起勇气跟李治开起了玩笑。
“说起来，笔墨纸砚对我们来说照旧太遥远了。”
“虽说祖上有军功，我们这些人的家境还算殷实，但我们这些军人世家很少有弃戎从笔的。”
“一来是没有人教，就算有人教学，教得也特别生硬，让人很难提起兴趣。”
“二来是我们知道就算念书，也读不出个前程，索性爽性直接放弃算了。”
“相比于那些折磨人的弯弯绕绕，照旧实打实的军功让人感应踏实一些。”
“至少有陛下在，没有人敢抢夺我们的军功，我们也能放心不少。”
这人紧张的时候还好，至少从外表来看，还算有些威严。
可一旦放松下来，直接就酿成了一个话痨，啰烦琐嗦地说了一大堆。
不外李治倒是没有因此而心生厌恶。
相反，他对护卫说的话照旧挺感兴趣的。
“觉得念书枯燥，这事儿本王倒是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能这么笃定，念书就肯定没有前途呢？”
这话一出来，护卫的心情变得有些苦涩。
“差距实在是太远了！不管是跟书香门第照旧官宦人家，他们都有富足的秘闻，可以读到我们基础就接触不到的圣贤书。”
“而我们呢？能读通明算或者贞观律，就该烧高香了。”
“可就算读通了这两本，又有何作为？”
“能当个一县县尉就顶天了，不行能再高了。”
当朝的知识垄断很是严重。
别说是《春秋》这种经典，没有门路就连《论语》都读不到。
大唐的中坚阶层，能接触到的除了那些杂书之外，就只剩下教人学数的《九章算术》，另有完全果真的《贞观律》。
至于其他的书。
要么掌控在士族手中，要么成了官宦人家的压箱底宝物。
别人想学，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