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自导自演
第七章
“你们听说了嘛？”
“你是想说叫兽山那件事吧？”
“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早就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谁还会不知道呀。”
距离那个炼狱血夜事件事后，已经已往了有两个多月了。
由于事情闹得很大，一些事情就瞒不住了，例如人族各仙门汇聚与叫兽山，对盘踞其中的妖族展开了屠戮。
事件的始末，鲜为人知，在场之人汇聚于此的人基本上都是耳食之闻来的。
开始时说事的人自编自导，还能说得头头是道，可一旦传开了，听说就变了味道，众说纷纭，各说各的。
最开始的听说是这样的。
建木之上有一仙石，自盘古开天辟地时便以存在。
就在不久之前，建木轰然坍毁，其上的仙石碎成四枚，东南西北各一枚，其中东方的仙石落于叫兽山，化为一石猴，引人族各仙门齐聚，妖族各势力齐聚。
起初还相安无恙，人族和妖族各仙门、妖王相约各凭本事，谁抓到的就是谁的。
已往了数日，结果各势力都一无所获。
原来各方势力就颇为焦躁，甚至有的已经计划放弃，离开叫兽山。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蜚语传说，说是某某仙门抓到了石猴，加上这些仙门准备退出，难免让人多想，这下子他们那还坐得住，纷纷找上了门，索要石猴。
历程发生了什么或许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有人说是妖族掉臂人族仙门的阻拦，屠杀仙门子弟，其他仙门看不下去，于是便大打脱手。
妖族一方则说，是人族为了抓住石猴，掉臂各妖王的阻止，对妖族大开杀戒，妖王看不下去了，于是便对仙门大打脱手。
起因如何各说纷纭，欠好评论。
这一打可就一发不行收拾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而传言这种工具，一传十，十传百，种种千奇百怪的说法都有，听说中的石猴基础就不存在，而是妖族中的大妖闲着发慌，在叫兽山对人族大开杀戒。
人族仙门得知此事，刚刚汇聚于叫兽山，与妖族展开厮杀。
除了人族仙门和妖族的厮杀之外，不乏有人族自相残杀，例如某某仙门的长老与某某仙门的长老因私人恩怨打起来，亦或者是某某仙门的长老和某某仙门的长老因三角关系打了起来，另有某某仙门和某某仙门因利益冲突，直接发作宗门大战之类的。
其中真假，或许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话说回来，你们知道那只石猴最后落在谁手上嘛？”
“怎么，难不成你知道？”
“别，你别乱说，这要是传出去了，我怕是活不外今天。”
“呵呵，瞧你这品德。”
“说得似乎你多有能耐似的，有本事你去外面说一下试试。”
此话一出，取笑之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也难怪他们如此反映，自叫兽山那件事后，已经过了又两个多月了，外貌上这件事已经已往，事实上却是暗潮汹涌，究竟到目前为止，有关石猴的踪迹无人知晓。
是被谁抓了，亦或者是逃走了，这些都无从知晓。
拜此所赐，只要一有石猴消息传出，外貌上恢复平静的东胜神洲，又会变得暗潮涌动。
期间有不知死活的人，就因为一时心理作用刷存在感，对外宣称“抓到石猴”“知晓石猴踪迹”之类的消息，在那之后这些人往往都是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即便寻到踪迹，往往都是已经死亡，其中有不少死相特别凄惨，甚至就连亲朋挚友都不能幸免。
经由此事，便没几人敢拿命作死。
话虽如此，有关石猴踪迹的事情，现在依旧是最热门讨论话题，不外讨论的消息，往往都是耳食之闻，至于真实性，直至现在却依旧是没有定论。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所讨论的话题中心，那只不知所踪的石猴，现在就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此时石灵明已经换了一副妆容，身着白衣，容貌俊郎，看上去不外十五六岁，年龄虽小，却是意气风发，一看便知其器宇特殊。
不外这些都只是做做样子。
出门在外，装的高深一点，别人招惹前至少为掂量掂量一下，可以淘汰不少麻烦，降低身份袒露的风险。
别看石灵明心态好，其实他慌得一批。
作为这次事件的主人翁，石灵明可是亲眼目睹叫兽山的惨状，那一夜世界似乎坏掉了，血色染红青山，头颅滚落地上，另有断臂残肢，肝脏肠子之类的。
犹如五马分尸和烤肉的尸体随处可见，其中另有庞大如山的生物，他们身上流淌的血液，都行成了一条红色的山间小涧，十分瘆人。
豪不夸张的说，那就是一副人间炼狱。
世人常说的地狱，也不外如此。
而这一切的中心，赫然正是石灵明本人。
虽然，这并非是他所希望的，他什么都没做，什么话也没说，就被一群上天入地，呼风唤雨的活神仙满世界通缉，说到底他也是个受害者。
从酿成石猴到现在，他就关顾着逃跑，什么本事都没有学到，这段时间更是一直提心吊胆的，他畏惧，畏惧被那些人抓到，畏惧那个看不到未来的下场，尤其是听到有人讨论它时。
若不是幸运的变换种种模样，混淆视听，瞒天过海，他早就被那些人给抓了。
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鬼地方，可如今风浪不仅没平息，反而越演越烈，作为当事人能放心下来才有鬼了。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少年叹息一声。
通过这些天的生活，他已经深刻意识到这个时代的生存规则。
想要活得好，就需要遵守这条规则，获得他人无法相比的力量，让那些觊觎他的人望而却步，否则的话只能够这样提心吊胆，等到那天藏不住了，那泛起在噩梦中的悲凉结局，将成为他的命运。
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要的结局。
心中有了决定后，少年起身，毅然决然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
……
位于叫兽山千里开外的地方有个仙门，名曰“祈仙门”。
祈仙门山门前，是一条长长的阶梯，阶梯的最下方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是来加入祈仙门的收徒试炼的。
可现在他们却没几个踏上仙门阶梯。
就在阶梯的出口处，现在正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小桌和一张木椅，石灵明所幻化的少年就坐在桌前的木椅，他双脚架在小桌子上，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喊道：“今年宗门改规则了，想要进这个山门，就先把门费交了，顺带一提，这是试炼的用度，一旦上缴，恕不退还。”
此话一出，那些被拒之门外的人，便开始有人窃窃私议，怨声载道。
“付不起的，不想付的，我也不强求你们，但你们都给我靠边站，你们挡着别人了，若是故意找茬的话，我可要叫人把你们轰走了。”石灵明拍了拍桌子叫嚣道，一点儿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那模样，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二世祖。
虽然石灵明不是二世祖，但是他幻化的这个少年却有着不俗的配景。
这不。
话音刚落，左右划分有两道身影一闪而过，二人皆是青年男子，看上去比石灵明要年长几岁，他们两个都长得挺壮实，都不需要做些什么，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颇为有气势。
“不想给的就给我靠边站。”左边的少年叫神荼，他双手抱胸。
“否则别怪我们动手轰你们。”右边的少年叫郁垒，他双手叉腰。
二人站在两侧，就像是门神一样，你一言我一语，语气十分默契，还摆出了一副以石灵明马首是瞻的架势。
只要石灵明一声令下，他们两个势必会真的动手。
别问为什么这么肯定，究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门内门生都敢打，更别说是这些还没入门的外人了。
拜此所赐，下方诉苦之声少了不少。
可由于太可疑了，一时间没人上前上缴门费，局面陷入了僵局。
不外局面并没有僵持太久。
“去去去，都给我滚一边去。”一名胖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身着华贵的衣饰，一看就知其身上有几多油水可压榨。
“连入门费都不愿缴，一看就知道你们都不是恳切求道，而是来山门混日子，像你们这种人，照旧早早滚吧，省的之后丢人。”胖子走出人群之后，从腰间上取下了一个小布袋，当着众人的面掂了掂，看架势里面工具挺不少的样子。
胖子原地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身上肥肉抖得贼厉害，就像是一头吃撑了的猪一样。
“这位师兄，这是师弟我的过路费。”胖子把小布袋放在桌前。
“你这是不是给多了。”石灵明检察了一下袋子里的工具，然后又掂了掂袋子。
“没给多，没给多，过路费三颗，其余的是孝敬师兄你的。”胖子搓了搓婴儿肥的手掌，献媚道。
前一刻无比嚣张的他，此时却是奴颜媚骨，露出一来洁白的牙齿，一副小人样尽显无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像是那种会接受行贿的人吗？”石灵明神情一冷，拍桌站了起来。
“师兄你说的是那里话，我这并不是要行贿你，而是因为提前缴一下学费，师弟我初来乍到，对修炼一道一知半解，难免日后会遇到瓶颈，师弟也不求此外，只希望在修炼上，师兄能指点当师弟的一二。”胖子眼珠子转了一圈，灵机一动道。
“指点可以，不外也要等入门后再说，至于能不能入门，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石灵明沉吟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不少。
“这是虽然，这是虽然。”胖子喜出望外，可他颔首哈腰的样子，却是让许多人不喜。
“重申一遍，这是过路费，不是入门费，一旦上缴，恕不退还。”
一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议，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不外经过胖子的这一番小插曲，他们将信将疑的眼神变得犹豫了起来，相信很快他们就会入套。
“可以了，你已往吧。”石灵明摆了摆手。
见此胖子别提有兴奋了，离开时还不停冲着石灵明颔首哈腰来着。
继胖子之后，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和胖子一样，他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手探进了袖口，也取出了个布袋，放到了石灵明的面前，然后在其摆手示意下，走进了大门。
有了第一个和第二个，无疑是让可疑的行径多了几分可信度，一些怕慢了的更是迫不及待，赶忙上前把门费给交了上去，其中有不少人多给了一些。
奴颜媚骨的模样，他们为了入门后能好过些，最后照旧活成了和他们不屑的胖子一个样。
越来越多的人坐不住了，到最后演酿成了一群人往前挤，他们抢着推着送工具，局面一度十分杂乱。
也难怪他们如此反映，祈仙门虽不是大门大派，却也小有名气，每年入门名额都有限，除非是资质十分优秀，才有可能被破格。
至于他们给的灵石，其实也不是牢固的，有多有少，最多的是胖子的一倍有余，最少的也恰好是入门费。
“都别急，慢慢来慢慢来。”石灵明高声喊道。
神荼郁垒二人则在一旁留意着，制止有人混水摸鱼，偷偷就上山去。
另一边……
踏进祈仙门的山门后，胖子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般，身子马上就瘦了下去，个头也矮了一截。
变回原来的样子后，他躲到了山门的石柱后面，探出头窥探着下面情况，当看到他和石灵明的计划得逞时，他不仅咧嘴一笑。
“是石师弟真的是太智慧了，居然能够想到这么个措施。”
“元庆，你又在使什么坏？”
身后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轻柔动听，可落到元庆耳边，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差点儿没吓破胆。
一见元庆这反映，三名女门生立马就猜到其中有猫腻，一同往山门下看去，看到了石灵明在山下摆桌，一大圈围着他，给他送工具的局面。
“他们果真又在使坏。”女门生一看元庆就已经笃定。
也不能怪她有偏见，这身份本就是个不循分的主，加上这些天来石灵明干出了不少特此外事。
论实力石灵明不上不下，可说到名气，祈仙门上下无人不知不人不晓，甚至精锐门生都望尘莫及。
只不外并不是什么好的名气就是了。
“师弟……”
胖子觉察不妙，正欲作声通知下方几人，其中一名女子拔出长剑，夹在了他的脖颈上。
剑身的冰凉，剑刃的寒芒，让胖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世音师妹，麻烦你去叫一下飞熊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