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影帝的炮灰新娘
开机仪式上，顾念站在李不言的身后，一套流程下来，好几个小时都已往了。
她左右张望四周，照旧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想开口询问李不言，又觉自己似乎并没有资格。
“李哥，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顾念真诚谢谢，自己能够兴起，全都是对方的劳绩。
李不言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害，要谢谢安哥，这都是他做的。”
顾念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翻起了轩然大波，安与和不苟言笑的脸，对她却有一颗滚烫真挚的心。
如果李不言不说，会不会她将永远发现不了这个真相。
《权谋》，讲的是一位忍辱负重的敌国皇子，谋取大业的历程，顾念在其中饰演一位公主。
梁国以太子为质，与楚国交流，顾念饰演的楚国公主，在质子故意引诱她的手段下，越发痴迷于他，以两国交好为由，胁迫质子强娶。
而这一切，不外是在质子的算计中，他久有故意，借着公主的力量，脱离楚国，回国后，卧薪尝胆，一步步谋取，最终登上梁国的天子。
楚国的公主，不外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待梁国日益强大，梁国新帝举兵出征，为讨伐他在梁国含垢忍辱的十几年。
公主失去了自己的家国，自知愧对整个楚国黎民，为了家国大义，愤然举起刀枪，与敌国拼杀时惨死在战场。
顾念需要演出初期对质子的痴迷，以及国破之后的伤心，就算到了最后，她也仍爱着梁国帝王，只是不能原谅自己。
开始拍摄的进度并不快，顾念心中有大义，但演不出对梁国帝王的爱恋，看着李不言的那种脸，思绪总会飘忽到不知名的地方。
“咔！顾念，你的情感要再丰满一些，立体一些，你虽然现在并没有爱上他，但是在心底对他已经生出了一丝好感，你要羞涩、要把女儿家的那种怀春给展现出来！明白吗？我要的是那种即娇羞又端容的态度！”导演一口气说完，有些激动，抓起话筒对着周围高声喊道：“各人先休息一下，十分钟之后再拍！”
导演把手中的本子丢在一旁，一副不想被打扰的姿态，捂着脸，靠在椅子上，生人勿近。
或许有那么一刹间，他忏悔允许安与和的条件。
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整个进度延误下来，周围的事情人员虽然没说什么，但凝滞的气氛照旧让顾念心中有些不安。
似乎之前所有的努力，到了紧要关头都像是机关算尽后的一场空而已。
“顾念，韩导是有些严格，但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放轻松，把你的状态调整一下。”李不言穿着厚重宽大的华服，在顾念的身边小声慰藉着。
演戏这种事情，只能自己去感悟，其他人说的再多，也只不外是徒劳。
“嗯，我明白。”顾念强挤出笑容，对着李不言笑笑。
但就是这个心情，让李不言更担忧，顾念是那种无论多苦多累，都市把血和泪往肚子里咽的人，旁人基础就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爱恋？娇羞？
谁能让我发生这种情感呢？
是前世的安楚河？照旧今生和他长得很相似的安与和？
似乎在一世世的轮回中，她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情感，对安楚河的情感，真的是从一而终吗？
看着安与和的那张脸，也会让她发生悸动。
但是理智又告诉她，不行，不行以！
你不能强行突入别人的世界，又残忍的告诉他，我爱的人不是你，只因为你的这张脸吗？
那样真的太下作了！
她做不到！
心乱如麻，是顾念从未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演一场戏，需要这么麻烦，像做实验一样的欠好吗？
失败！再来！失败！再来······
岂论重复几多次，总能探寻一个真相。
十分钟已往了，李不言重新整理容妆，看着还没调整好状态的顾念，轻轻咬住了下唇。
“Action，第三场第五遍开始。”大喇叭高声召唤，导演重振旗鼓，聚精会神地坐在摄影棚里寓目一帧帧的效果。
顾念手握织金真丝八角纱扇，在五彩缤纷的御花园里扑蝶，粉嫩的菱唇，鬓边一缕薄汗，额上的花钿红的耀眼，无端惹人怜爱。
梁国质子梁靖，在花园的另一角遭楚国的权贵谩骂辱打，咬紧牙关不发一言也不反抗，打累了的权贵丢下手中的鞭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是个傻子，怎么打骂都不敢还手，真没劲！”鲜衣怒马的权贵少年们走了，梁靖侧倒在地上，指缝里满是泥土。
一群人走了，梁靖松开手心里满是血痕的手，恼恨的想着：三十年河东河西，你们这些畜生给我等着，今生不杀了你们，我终身难安，待我成就大业，你们统统成为我阶下囚笼里的奴隶！
忍痛站直了身子，公主一个满怀，一头砸进质子的怀里。
他扶稳怀中的公主，向退却了一步，轻轻抬眼看去，公主姣美的容颜似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御花园里的鲜花，现在都成了她的遮盖，朦胧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依恋。
质子在心中暗想，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是她自己撞上来的，自己利用一番，也并无不妥。
要怪就怪她，识人不明，错把虎豹当驯兽。
“奴才叩见公主，公主···您没伤着吧。”
质子刻意压低声音，像深海里低吟赞美的鲛人，用声音蛊惑懵懂无知，情窦初开的花之少女。
顾念用纱扇遮住半张脸，透过如云般的纱孔看向跪在地上，替她整理裙摆的敌国质子，瑟缩地将绣鞋藏在裙摆下。
涨红着小脸，不敢细看，香靥凝羞的轻启朱唇：“我···我无碍的，你，你快起来吧。”
质子手中还握着公主的裙边，香云纱轻薄质感软弱无感，倏地一下从他的手中滑走，只留下一阵暖香。
抬头看去，公主的倩影早已远去，质子托着手，似乎那份细腻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中。
“咔！过了！”
历时近两天的时间，这一场情感萌芽阶段的戏终于拍过了。
“各人先休息休息，一会儿拍下一场。”
顾念绷直的肩背松了一些，在看不到的地方，黏腻的汗水一寸寸贴着她的皮肤，内里的衣服，沉甸甸地挂在身上。
顾念今日的戏份并不多，洗漱洁净后，在助力不解的目光下，又来到了片场，搬个小马扎，坐在离导演最近的地方，听他讲戏，什么都没有亲眼所见来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