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将军府里的炮灰嫡女
顾念听着翠环和顾清月之间的谈话，心急如焚。
入夜，顾念赖着不走，体现的样子是无论如何都要和顾清月一起睡。
见事情没有进展，陷入困境，而自己又干咳不止，晚上基础没措施好好休息，不想因为自己身体原因，让顾念也无法入眠。
她哄着顾念，坚持让翠环带她出去，第一次没有顺从顾念的想法。
这让原本想要告诉顾清月，自己是在装傻的顾念进退两难。
顾念这才深觉，装傻充愣这条路，或许是走错了……
此路不通，顾念只能另寻它路。
……
又是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
顾清月在翠环的服侍下，坐在了梳妆台前。
“医生人，颜粉斋新上的口脂，他们家的伙计送来了两盒，您要不要试试？颜色素雅，恰好配您的白玉簪子。”
顾清月点颔首，闭上了眼，铜镜里的容貌看了一二十年，无论怎样妆扮，自己的爹娘都看不到了……
翠环梳理着顾清月的长发，似浓墨泼染，如锦似缎，直直地坠在半腰处。
打开妆匣，翠环正待要取出白玉簪时，发现簪子旁边放了一张纸条，她疑惑地打开，纸条上用炭笔写着曼陀紫菀种子的危害的治疗要领。
“医生人，您看这个。”
翠环将纸条递给顾清月，紧抿着嘴，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能接近顾清月的妆台，无外乎就那么几个。
翠环率先将顾念抛开，在她心中，就算顾念不是傻子，她也绝不行能知道曼陀紫菀种子的危害。
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更多读的都是些女训女则，这些偏门的，连府里医生都不知道的事情，各人闺秀就更不行能知道。
思来想去，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顾清月一目十行，很快的将纸条上的内容记在心上，侧头对着翠环说道：“无论是谁放的，都先放一边去，你去人牙子那里问问，看有没有打渝州来的，是不是属实？若是，城外那块地，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翠环点着头，从顾清月的手中拿了对牌。
顾清月不喜欢屋内全是人，翠环走了，她从匣子里捞出一根缎带，将自己的墨发在脑后随意的打了个结。
李嬷嬷，你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
黄昏时分，翠环从外面栉风沐雨地跑进来，还没等把气喘匀，就附在顾清月的耳边耳语。
“医生人，这密信上的内容属实，买了几个培育的妙手，人已经部署在城外的庄子上了，您看，这个李花娘，要不要立即把她给发卖了！”
“卖？太自制她了。”顾清月眼中冷光一闪，斜眸看了翠环一眼，像是能看穿心底的阴暗面一样，在她的目光下，所有人都无处遁形。
“行了，你先下去吧，明个早上让所有人到前院候着，我有话要说。”
翠环转身退下，一副惶遽不安的样子。
顾清月的那个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怵，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和善的假象，也只是没人惹到她而已！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开始了，顾清月在翠环的伺候下，姗姗来迟。
李嬷嬷和刘妈妈站在最前方，身后的下人离开站在两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疑惑？
医生人这是要做什么？
顾清月好整以暇地看着下方，坐在高台上，暖手的茶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让还骚乱不已的人群霎时平静下来。
“今个让你们来呢，是为了红玉下毒一案，我知道，你们这群人里面，认定的主子可能并不是我，原来呢，我和二夫人井水不犯河水，对你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有些人，就觉得我胆小怕事，欺负到我头上了，你说是吗？李嬷嬷，曼陀紫菀的种子，诱发我咳疾的引子。”
不待对方有反映，顾清月厉声喝道：“刘妈妈，把李嬷嬷给我拖到门外去，仗棍四十，丢出去，让这些奴才们听听，曾经的我对你们有多仁慈！”
刘妈妈拽着李嬷嬷，身后随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下人一起，把她拖到二门外。
李嬷嬷慌了，声音撕裂地吼叫着：“医生人，您不能这么做，我是二夫人的人，您无权对我进行处置，放开我！你们这些下贱的，医生人的走狗，快放开我！”
刘妈妈架着李嬷嬷，在底下揪着她身上的软肉，疼的李嬷嬷的平日规则方严的脸上，扭曲狰狞，眼泪横流，边哭边咒骂着顾清月和刘妈妈。
顾清月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垂眸将手腕上的玉钏往前推了推。
“对了，有谁若是觉得不平，可以站出来，我或许…会动一动恻隐之心，有谁想试一试吗？”顾清月将水葱一般的嫩指半遮在衣袖下，眼尾上扬，轻轻撇了一眼底下的人群。
有想为李嬷嬷求情的人，此时俱不敢有任何行动，李嬷嬷已经自身难保了，现在照旧保全自己要紧。
这些人多数是府里的老人，正如顾清月说的一般，主子宽厚，她们的日子并不惆怅，平时大多都是李嬷嬷和刘妈妈斗法，也牵连不到她们头上，如今照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清月。
门外李嬷嬷撕下伪装，无畏的叫嚣着：”顾清月，我的主子不会放过你的，二夫人得将军的痛爱，你算什么？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刘妈妈如何能忍，将腰上系的汗巾塞在她的嘴里，将她捆在木凳上。
板子高举，在空中发出铮鸣声，又狠狠地打在李嬷嬷的身上，刘妈妈轻蔑一笑，扯下了堵在李嬷嬷口中的汗巾。
凄惨尖厉的叫声划破长空，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一下又一下，惨叫声也徐徐越发微弱，仅能听到板子打在肉上发出的闷哼声。
李嬷嬷的筋骨俱断，腰部以下血肉模糊，鲜血从她的身体中喷涌出来，将长凳染红一片，地砖上的漏洞，也填满血迹，发出浓烈的血腥气。
四十大板打完了，刘妈妈溅的一身血污，跪在顾清月的面前：“医生人，李嬷嬷的四十板子打完了。”
在李嬷嬷被打的整个历程中，顾清月不发一言，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顾清月听了点颔首，给了翠环一个眼神，独自一人先离开了。
转过拐角的时候，顾清月用帕子捂住嘴角，剧烈的咳嗽声还未止，浸润的帕子泛起了一团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