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今,令严某人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前,我又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
每言说一句,严舟靳便靠近杜湘灵一些。
等他言说罢这句时,二人之间,已经近到一个鼻尖快要相抵的田地。
杜湘灵头一次听旁人对她倾诉情意,面庞发烧的同时,一双眸子也不知晓究竟该往哪儿看。
在又嗅了一会儿从身前男人身上传来的清竹香后,晕乎着脑子,竟是无措着声音问起他道:
“那......那你想要我如何.......?”
听她这次并未唤他严将军,严舟靳或许猜到她是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也并未逼她什么。
稍稍将距离同她拉开了些后回她:
“不是严某人想要你如何,而是你想要如何。
情感一事我虽不甚了解,却也知晓强求不得。
倘若杜小姐你不愿的话,严某人自然也欠好强迫你。”
见这种情况下严舟靳都未趁她思绪有些杂乱占她一些言语上的自制,杜湘灵混沌的大脑清明了一瞬后,柔荑将衣衫攥成了一团糟的模样,囊着声音回道:
“此事.......此事于我而言确实有些太过突然。
我一时间无法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
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严将军你能让我回去思索几天。
........三日,三日事后我便给你一个回复如何?”
她思来想去,觉得目前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措施。
对于严舟靳而言,只要不是一个直接拒绝他的答案,那便不算什么。
他都等了她这么些年,也不差这三日的功夫,颔首事后应了她所答。
凌五站在远处,张望着两人这边的情况。
见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才叫上还在审察着地上落叶的鹅蛋脸少女:
“走了,去办正事了,几片烂叶子有什么可看的。”
杏儿虽然不认同他这个说法,拾捡起形状与色泽都不错的枫叶跟上他后,不平气地顶嘴道:
“什么叫烂叶子,这种火红的枫叶用来作为书签的话很悦目的。
你一介男子,懂什么?”
凌五还想回怼她些什么。
但眼看着就要到了严舟靳二人所在的地方,只能将话咽回肚内,较为担忧地看向杜湘灵问道:
“杜小姐,我家主子的眼睛如何?可是伤势复发了?”
杜湘灵摇了摇头,将事实一五一十言说于凌五听。
一听只是泪液而已,黝黑少年方松了一口气。
“没大碍便好。
那咱们这就继续往雾来酒楼去吧,免得延误了杜小姐你买甜酒的事情。”
同一时刻,雾来酒楼内。
邱景正坐在酒楼顶层包厢的窗口处,一边提起酒壶给自己斟着酒水,一边赏着酒楼下层林尽染枫叶林的美景。
心情可谓是极为痛快酣畅。
究竟,他心悦已久的人儿在今日允许他,和他一同共赏这灯景。
如今距离约定碰面的酉时虽还挺久,可这并不故障他早早来此部署一下。
既是允许了和他共赏这灯景,那说明也是变相允许了他的追求。
千灯节的寄义,整个安武国的人都知晓。
未婚的男女在这天共赏灯景,会是意味着什么。
如此,他和她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下。
正想着到时候是挑选粉色的花灯照旧艳红色的花灯做部署,便听见木门被敲响的声音响起:
“叩叩.......”
“进来。”
似是猜到会是谁来了,他连问都未问,便将手里端着的酒杯放下,转而从袖口内掏出一个卷轴模样的工具放在桌上。
“吱呀.......”
木门被推开,泛起之人面上戴着一张半脸的面具,身着一袭灰色衣袍,看起来,年龄约莫弱冠上下。
见来人年岁看上去和他差不了几多,邱景欲要再去触摸酒杯的右手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些讶异。
讶异事后,即是有些质疑。
这么年轻的一个服务人,他很担忧能不能帮他将事情稳妥办妥。
面具男人到了窗边矮桌前,却并未对他行礼,而是直接坐在他劈面的蒲团处。
径直将放在桌上的那个卷轴拿起,端看了起来。
若非邱景知晓他才是这次商谈的主事人,怕是以为他自己才是被人雇佣过来服务的那个。
蹙眉之后,正计划问问劈面的面具男人为何如此不懂规则,便听面具男人言道:
“要求只有这些吗?
那完全不需要一日的功夫,只需半日便可办妥。”
面具男人似是用了特殊的发声技巧,声音听起来粗拙沙哑,极为难听。
但简陋还能可以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见他不仅待人嚣张,处事起来也如此嚣张,让邱景本就紧蹙的眉头愈发紧皱了起来。
他用食指扣了扣矮桌,一张面有些发臭地问道:
“你难道不知晓孤的身份吗?
见到孤不行礼问好便而已,如今还敢在孤的面前口出狂言。
派你来做任务的是哪位大人,告诉他,之后此事他也不必加入了。
你这便直接回去吧,孤换个懂规则的人做,也是一样的。”
邱景在外人面前常爱以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待人,可现今眼前这人又并非外人,只是一个区区的任务执行者,他便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然,对于邱景这番驱赶与威胁,面具男人却不以为然。
提起放在金袍男人身前的酒壶,径直给他自己在空酒杯内倒了半杯,拿起饮了起来。
喝了一口后,他见邱景的面色又黑沉了些,似是处于发怒的边缘了,这才慢悠悠继续道:
“太子殿下可想清楚了。
你今日委派的事情,倘若不是由我成裕去做,恐怕也没有旁人能做的了了。
究竟,做那事,可是冒着被株连九族的风险的。
若不是我还欠宋太史那边一小我私家情,你还认真以为,区区钱财便能请动我吗?”
一听眼前的面具男,即是近两年响赫朝堂与江湖两边的奇人成裕,邱景想了下要让成裕办的事情,简直是较为棘手,只能压着不悦将面色缓了些。
“行了,既是来还人情便有个还人情的模样。
孤便暂且差异你盘算这些。
只是,你所说的,半日便可将事情办妥,可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