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孙家的证据
天刚蒙蒙亮，李堇就收拾了点细软，敲响了陶氏的房门。
“娘，你醒了吗？”陶氏房内毫无消息，李堇继续道，“我要去县学找言安，再去县衙问问是什么情况。娘，你那边能不能给我拿点银子？我怕需要打点。”
屋里头有了消息，陶氏拉开门，板着脸递给李堇两张二十两的银票，不等李堇接过，就松开手，银票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
李堇整小我私家都僵住了，勉强慰藉自己，陶氏应该不是故意的，弯腰捡起那张银票。
“啪……”陶氏猛地甩上门。
初秋的早晨秋风瑟瑟，李堇里外透心凉，低头缄默沉静半晌，李堇眼眶有些酸涩，瘪了瘪嘴，转身出门。
李堇知道，陶氏是怨怪她昨天拦着不让给孙家那二十两，怨怪她非得激得孙家去报官，让季言平被下了大狱。
甩了甩头，把心头的委屈惆怅甩去，李堇上了村口的牛车，一个时辰就到了县城。
这个小县城叫安平县，不是什么重要县城，但是比起清河村，充满了富贵和人气。李堇给了两个铜板叫了一个小童当知客，领着她到了县学。
听到门房送来的消息，季言安有些不安，昨日他才从家里回县学，怎么今天家人就找来？肯定是失事了。
一出县学大门，就看到不远身穿单薄黄色袄裙的少女，季言安三步并做两步上前，站在李堇身侧盖住风口，“怎么这么早找过来？可是失事了？”
看到季言安，李堇情绪有些庞大，她有点委屈有点着急也有点沮丧，片刻，调整了情绪，把事情和季言安说了。
“你在这里等我！”
季言安回了县学一刻钟就疾步出来，将手中的靛青披风披到李堇身上。
“我们先去牢里看言平，问下具体情况，我再去找县太爷。”
李堇觉得自己身上欠好的情绪都要被这件披风的暖和赶跑了，扯了抹笑道：“好，听你的。”
“别多想，你做得很好，是我我也不会同意给孙家银子的，我也相信，言平不会去伤孙老二，这个时机差池。”要伤也是她俩人失事的那晚。
“嗯！”获得季言安的肯定，李堇稍稍开心了些。
两人到了县衙门口，季言安塞了几个铜板请小吏进去传话，纷歧会儿，一个身穿公服，头戴幞头，手拿横刀的捕快来到两人面前。
“季老弟，难得来找老哥哥，可有什么，需要老哥哥代庖的？”
“高捕头，昨日可是有收监一个半大少年，叫季言平？”
高捕头闻言挑了挑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应该是季老弟的兄弟，招手叫了一旁的小吏进去查。
“季老弟里面先坐，放心，只要不是杀人纵火无恶不作的恶人，老哥哥能帮上你的不会推辞。”高捕头拍胸脯保证道，两人友爱不错，季言安帮他拆解了频频案件，让他顺利地查出真凶，他惦念着这份情。
“这是……弟妹？”高捕头扫了一眼季言安紧紧牵着的少女，衣着虽然一般，但是肤色白皙，唇红齿白，容颜如玉，进了县衙见了捕快也淡定从容，这是季老弟哪里利用的千金小姐，看衣着不像啊？
季言安置了顿，颔首称是，李堇心花怒放。
那就是家里的那位童养媳，高捕快暧昧地笑了笑，怪不得自小养着，原来是这样的好颜色。
高捕头带着两人下了地牢，见到了季言平。
牢房还算洁净，季言平情况还好，应该是没被动刑，只是神态有些憔悴。
“年老，嫂子，我没伤孙老二。前天晚上我就是去遛弯，路过孙家而已，我没进去。”
季言安颔首，拍了拍弟弟的大脑袋，“放心等着，年老会救你出来。”
“高老哥，帮我看顾点言平，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虽然，案情的事有你在也不用我费心，牢里你放心，老哥哥给你保证，不会让咱小弟饿着冻着，更不会伤他一根手指头。”
把两人送到县衙门口，一个书办走了过来，附耳跟高捕头说了几句。
转头扫视了下左右，人都离得比力远，高捕头压低声音对季言安道：“孙家的证物是咱小弟的头巾，上面据说是婶子的绣工，和小弟衣角袜子上的绣工对比了，一模一样。”
“下午县太爷要升堂，你们做美意理准备。”
季言安颔首致谢。
从怀里摸出个二两重的银角子，李堇上前一步塞到高捕头手里，“烦劳高捕头了，给几位同僚打点酒喝。”
高捕头扫了季言安一眼，见他颔首，便收了，脸色笑容真切了些，“弟妹真是贤内助，季兄弟好福气。”
季言安不爽地撇了李堇的手一眼，闷闷地应了一声告辞离开了衙门。
“下午才升堂，你要回县学吗？”
“不回了，带你去用饭。”
此时已经近晌午，季言安带着李堇七拐八拐到了一条小胡同里，青砖绿瓦，迎风吹来葱油的香味，李堇眼睛一亮：“小柳树儿胡同，池婆婆水面。”
“你怎么知道？”季言安有点惊讶，这是李堇第一次进县城，难道？
“偷偷来过？”
李堇神秘兮兮地笑，“没来过，今天第一次进城呢！俺是村里人。”
怪模怪样的语言，季言安有颔首疼。
李堇上前点餐，“池婆婆，两碗水面，加肉圆，加芽菜，不加葱花要加葱油。”
“好嘞！”
香喷喷的水面很快就上桌，李堇深深地吸了一口葱油香，夹起一大筷子面条。
“你怎么知道？”季言安问出口自己先愣住，这话有点耳熟，自己似乎说过。
“我就知道。”李堇笑得像只小狐狸。
季言安见问不出来，索性也不问了，温和地看着李堇吃面，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脸上挂满宠溺。
“安平县城小柳树胡同的池婆婆水面，是我影象中吃过最好吃的面，葱油香味浓郁，我虽不喜葱花却喜欢葱油，加点肉圆，加点芽菜，美味极了。”
李堇大口吃着前世季言安说过无数次的池婆婆水面，亮点是葱油很香，但是也没有到那么惊艳的水平。
季言安觉得美味的，不光纯是面条，另有他在安平县渡过的简朴平静的十八年吧！
“等你休沐回家，我给你煮个好吃的。”她要占领他影象中最好吃美食的领地，但凡以后想到好吃的，都是来自她李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