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鹰隼营
齐老夫人甩开自己儿子的手，转而一手拉着元华，一手拉着元锦，然后郑重的对殷承翊说。
“二殿下，希望你能够做到今日允许之事，我齐家几个女孩儿的名声清白，托付你。”
殷承翊收回作揖的手，肃立雪中，早已没有了前段日子讨好齐元锦时看待齐家人的谦卑，反而一举一动间，已经端回了二皇子的派头。
“自然，齐老夫人放心。”
自家母亲都如此说了，齐相爷也不再多说什么，付托齐元依与赵姨娘禁足香林苑后，也叫几个孩子各自回去。
元华担忧的扶着齐老夫人，元启和新妇也围在齐老夫人身边。
元锦便牵着元婉，恭谨的退下。
一大早来看齐元依金蝉脱壳，难免觉得无趣，走出祠堂正门时，元锦却突然听得齐丞相身心俱疲的声音。
“二殿下，陛下在今日朝上已经准了两位皇子搬回宫中之事，二皇子收拾物件时若有需要的，与府中仆人付托一声即是。”
“臣身体不适，告退！”
元锦澄澈的瞳眸微缩了缩。
两位皇子搬回宫中？！
是了，发生了这等丢人的事情，对齐家女儿声誉本就有损，瑞王殿下即便不是做出丑事的人，也是个引得各家少女浮想联翩的翩翩少年郎了。
若是让他继续在齐府住下去，外面对齐府小姐们的推测和议论就永远不会结束。
回院子的路上，元锦虽有些心神不宁，仍然跟元婉互通了关于昨日的讯息。
只是，她下意识的掩去了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只说自己是偶然逃出来的。
齐元婉听到元锦竟然真的险些成为今天被千夫所指的工具，重重的捏紧了袖摆。
“三姐姐，你为何不告诉父亲？”
元锦揉揉她的头。
“即即是我告诉了父亲，今日二皇子说出那番话，父亲祖母终究也只有妥协这一个选择，究竟，他们要考虑我们几个女孩子的未来，也仍然需要忌惮二皇子的身份，忌惮皇上的面子，反倒把我自己拖进浑水，何须呢？”
把元婉送回团彩苑，元锦重复摩挲着自己手中的麒麟手炉，照旧决定去见瑞王殿下一趟。
可是到了疏风苑门口，才听得瑞王院中仆从说，瑞王殿下奉旨进宫去了。
元锦忽的心里空落落的
真是一子悔，满局变，前世瑞王殿下在齐相府活到了十九岁，连死，都是殁在疏风苑的。
可如今他却要就这么走了。
以后接近他自己更无时机，难不成这辈子自己真要死在十九岁？
元锦心底有些难言的恐慌，忽的想起了什么，奔回自己的翡岚阁，在书房里足足呆了半个时辰，这才拿着一卷画，急遽踏上了相府的马车。
“去护国公府。”
又半个时辰后，元锦带着风帽，在护国公府守卫的指引下，来到了护国公府世子周延臣的面前。
“延臣哥哥。”
周延臣正在书房翻阅着兵书，见着自己的表妹今日披着一袭满绣着梅花的白色毛裘，看起来天真烂漫又娇小可爱。
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周延臣放下兵书，轻笑。
“啧，我们家小元锦回来了！”
元锦却蹙着眉头，忧思重重。
“延臣哥哥，我有事找你。”
把手中画卷在他案上展开，这幅画不大，上面绘着的，正是昨日将元锦掳上房顶的那个白衣男人——脸上的墨色面具。
“你帮我看看，可认识这个面具？”
元锦如此神色，周延臣便也止了开玩笑的心思，垂下眼细细的观摩一阵，忽的脸色一变。
“小元锦，你从哪里获得这画的？”
元锦按住桌沿，眸子亮了几分。
“延臣哥哥知道它的来头？”
周延臣低吟一声，不确定道。
“我不敢肯定，不外有几分推测。”
“哥你说。”
“此种面具形制古朴，看其形状特征，倒是像极了一种动物，鹰隼，听说圣祖天子平定天下之初，身边就有一支暗卫营，暗卫营的首领豢养着许多鹰隼，用于互通消息，经由他们训练的鹰隼，性情凶猛但极有灵性，圣祖天子便为这支暗卫营取名为枭隼营，这形态阴狠可怖的鹰隼，即是他们的图腾。”
“既然延臣哥哥知道这么多，为何又不敢确定？这枭隼营如今还在么？这面具是不是他们的所有物？”
周延臣摇了摇头。
“据说圣祖天子建设大启后，就再没了枭隼营的消息，即便周家是从圣祖天子打山河时就有从龙之功的亲信，也并不清楚这枭隼营的消息，有人说，是圣祖天子忌惮枭隼营的能力，黑暗将他们格杀了，又有人推测，圣祖天子是偷偷将枭隼营隐藏，一代代的护卫着大启的储君。我只是看着这面具，便想起了枭隼营的这桩秘史而已。对了，你还没回覆我呢，你哪里来的这张图？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元锦犹豫了一下，却反问了一句。
“延臣哥哥，若我想杀一小我私家，你会如何？周家会如何？”
听着从小在眼皮底下长大的灵巧顽皮的小丫头突然嘴里煞有介事的吐出了杀人的字眼，周延臣噗嗤一笑，不假思索道。
“若你想杀人，告诉我名字，我替你杀即是，至于周家么，也一定会是护着你的后援，如何？”
元锦垂眸，恬静清澈的眸子里有暗潮汹涌。
“若我想杀的人是当今二皇子呢？”
周延臣怔了怔，背脊绷紧，周身忽的凝聚起一股子肃杀之气。
“元锦，你……二皇子欺负你了？”
齐元锦摇了摇头，后又点颔首，又将昨日的事儿尽情宣露，一字不落。
周延臣收紧手指。
“所以你想知道那个戴面具的人是敌是友？若是如此，打乱了这二皇子的计划，至少，他们应当不是二皇子的人。
只是，若你指望拉拢他们，恐怕有些异想天开，人家救你一次，但却目的未知，未必真心愿意与你结盟，且他们行踪神秘，你也纷歧定能找到人家，如果你信的过我……否则我替你部署人，黑暗做掉他？”
“延臣哥哥，我要杀的不只他一人，而他究竟是皇子，稍有差错可能就是滔天大罪，真到那天，我不想连累护国公府，你若真想帮我，便替我看好那个叫做谢贾的举人，一旦他有什么动向，实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