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罪魁罪魁”自首了

　　“跪下！”

　　齐丞相双眉紧缩，厉声喝到，无论如何，今天至少要给赵姨娘的母亲一个交接，否则自己怎么对得起恩师？

　　元锦听见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先要罚她的举措，又抬眼看了一眼周围卖力演出的赵姨娘几人，心下有几分失望。

　　“元锦可以跪，不外，烦请父亲说明，元锦是因何受罚？”

　　齐丞相本想着，若是元锦乖乖跪了，他走个形式责斥一番，让赵曹氏面上心里都过的去了，事后再慢慢慰藉这个女儿即是，没想到她一开口竟然就是叛逆之言，父亲要罚她，还要先给她分析个理由不成？！

　　齐丞相怒气愈甚，抬手指着元锦。

　　“你还不知你因何受罚？正因为你这骄矜自傲！目无尊长的性子！”

　　元锦咬唇，看见现在赵曹氏扬起了下巴，神态极其自得，元锦将背脊挺的更直了些。

　　“父亲说我骄矜自傲，元锦认，父亲为何罚我，元锦心里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可是正因如此，元锦才更觉得父亲处事不公，父亲为何只听别人一家之言，却不问问我事情原委究竟是如何？”

　　齐丞相本就是一怒之下让元锦跪的，哪里想过深究事情原委，被女儿噎了一噎，反倒越发恼羞成怒。

　　“岂论事情如何，你怎可辱骂你的四妹妹另有赵家女人？！她们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为父恩师的孙女儿！你一个各人闺秀如此做派，难道不觉得羞耻么！？”

　　羞耻？父亲竟然说她不知羞耻？！

　　元锦葱白的手指在手炉上扣紧，目光一瞬不瞬的望向自己的父亲，心中对父亲的期待一寸寸的昏暗了下去。

　　父亲，难怪赵姨娘与你的门客孟子坤黑暗轻易多年你却浑然不觉。原来从这个时候开始，你的心就已经往她们的身上偏移了啊。

　　若是你有朝一日知道你今日维护之人的所作所为，不知该如何看待这羞耻二字？！

　　赵姨娘看着元锦的脸色，生怕她就此扯出今日原委，到时相爷反映过来，局势反而对她们倒霉，于是松开齐元依，眉目哀戚的向相爷走去。

　　“相爷，您别叫三小姐跪了，她是嫡出的金枝玉叶，又是依儿的姐姐，偶尔教训一下妹妹不妨事的，只是我这侄女儿从小也没受这样的委屈，你让元锦给她道个歉，今天的事就算了吧？”

　　听见赵姨娘给元锦求情，齐丞相更觉得元锦咄咄逼人面目可憎。

　　自己已经没给赵姨娘一个名分了，怎么还能让她和女儿在府里受委屈呢？

　　“你看看！赵姨娘如今还护着你，你却一口一个庶女的欺辱你四妹，让她在自己五妹妹的雪地里跪上整整半个时辰！还把前来劝阻的盈儿女人骂了个没脸！你就是这样当姐姐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元锦终于忍无可忍。

　　“说她是庶女就是欺辱？难道嫡庶之分是我定下专门来羞辱人的不成？我为何罚她在五妹的院子里跪雪父亲为何不问？另有赵盈儿，我就是看她是客人，才在我教训妹妹的时候让她靠边站别置喙，若她是我妹妹，我定要今日连她一同罚跪不行！”

　　“荒唐！”齐丞相头一次跟自己的女儿有如此争吵，一定要压制这种脾性的想法一时在他的脑子里占了巅峰。“动不动就叫人跪雪，你既如此冷血，那便也去雪地里跪半个时辰，再来跟我说其他！来人，拖三小姐在院中去！不跪够半个时辰不许起来！”

　　齐丞相话音刚落，三四个仆人就围了过来，一脸犹豫的看着元锦，最终照旧伸手要去拖她。

　　这时，院中传来极有威严的一声喝喊。

　　“我看谁敢动我的锦儿？！”

　　元锦回过身，便看到祖母拄着手杖，在郑嬷嬷的搀扶下往正厅走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

　　齐丞相看见齐老夫人也被惊动了，心里的怒火马上消了一泰半，反而另有了几分惊骇。

　　齐老夫人抄起手杖就往齐丞相身上打去。

　　“我叫你不分青红皂白的罚我的锦儿！！你真是翅膀硬了！一把年纪看事竟没有自己的女儿明白！！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满意？！”

　　齐丞相一边躲着齐老夫人的手杖，一边求饶。

　　“母亲莫气！让儿子解释解释！这事情原委母亲还不清楚啊！”

　　齐老夫人放下手杖，冷哼一声。

　　“我不清楚？！我可比你清楚多了，此事的罪魁罪魁已经向我自首了！”

　　“罪魁罪魁？”齐丞相一头雾水。

　　罪魁罪魁不是元锦么？就算元锦真的被冤枉了，那罪魁罪魁也是元依或者赵盈儿啊？她们现在都在这厅堂内？是谁去给齐老夫人告的状？？

　　疑惑间，齐元婉磨磨蹭蹭的从齐老夫人的背后探出头来，有些心虚的一笑，然后立刻一个滑跪扑在齐丞相脚边快速的说。

　　“父亲我错了！罪魁罪魁就是我，你别罚三姐姐了！都是我在四姐姐和赵家姐姐的怂恿下，让丫鬟小菊当做马，在雪地里爬行了半个时辰！这才牵扯出三姐姐罚四姐姐斥赵姐姐的事儿啊！”

　　元婉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便瑟瑟发抖的伏在齐丞相脚边，究竟她照旧很怕这个父亲的，几个兄弟姐妹里，父亲平日就对她一小我私家最严厉了。

　　齐丞相缓了好一会儿才理清元婉话中的原委，先是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齐老夫人，又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元锦，可惜这两人都不看他，他只好指着自己这个做事不用大脑，认错态度还极其良好的五女儿，气的说不出话。

　　“你！你你！唉——！”

　　齐老夫人将元锦揽入怀里，这才一脸嫌弃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你什么你？！元婉虽做错了事，元锦罚也罚了，她的认错态度也很好，那个丫鬟小菊也好好抚慰了，此事原本已经了结，你又在这里节外生枝断的什么案？”

　　齐丞相被训了这一句，也不敢轻易开口辩解，细细想了想，若此事如此，那倒真的是元依和赵盈儿的过错，还到他面前倒打一耙了！

　　他猛的转头，发现那刚刚叫嚣的最凶的赵曹氏现在头别到一边冒充品茗，赵盈儿眼观鼻鼻观心也不说话。

　　终归是恩师遗孀，他欠好斥责，只好憋着心头的火，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