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辛苦大嫂

　　“害！这事还不简朴！”顾田氏一摆手，很无所谓的样子，“你忘了你大嫂家里是干什么的了？区区鸭子，不比那牲口好杀。”

　　怪道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生活经验富厚的顾田氏已经把那群鸭子的黄泉路都部署好了。

　　对呀！

　　李素商经这一点拨，似乎买通了任督二脉，鸭子现杀，鸭毛做羽绒，鸭肉腌制起来，搞欠好还可以做做什么久久鸭和烤鸭。

　　想到这，李素商不由看向顾田氏，顾田氏被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的有些欠美意思。

　　“娘！照旧您智慧！”李素商亲热地说。

　　顾田氏心里有点美，但面上另有些绷着，不外笑意已经从脸上渗透出来。

　　李素商说完就颠颠地跑去村头了。

　　顾田氏站着原地偷着乐了一会：“这孩子，竟说些捣心窝子的话，怪肉麻的。”

　　这厢李素商来到村头，看见了讪笑的顾三和发愁的钱氏，噗嗤一笑，跟他们解释了胡有浩来定做军服的事。

　　钱氏担忧地看着李素商，说：“五百件衣裳一个月内就做完，这可怎么办是好？”

　　李素商抚慰地拍了拍钱氏的胳膊：“大嫂别担忧，我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如今正是农闲，各家婶子嫂子都在家，与其让她们天天瞎琢磨，还不如直接聚到一起给我做衣裳，她们顺便还能赚些零花贴补家用，大嫂以为如何。”

　　钱氏一听，拍手叫好，“这个法子好，照旧你想的周到。”

　　李素商笑眯眯的，眼睛成了一条缝，双手抱着钱氏的胳膊，看着她也不说话。

　　钱氏叫她看的有点瘆得慌了，才察觉出什么，问道：“怎么了？”

　　李素商一副无辜的样子，瞪巨细鹿眼，巴巴地看着钱氏，道：“只是要辛苦大嫂资助杀鸭子了。”

　　钱氏看着在满池子鸭子，心头巨震，怪不得她从看到这群扁毛畜生的时候就有种不详的预感，原来是应在这里了。

　　她突然缓过神来，慢慢地看向李素商，缓慢而坚定道：“成！我把我娘家妈和嫂子叫来资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钱氏在这一刻领悟了。

　　要论生产效率，照旧工厂流水线模式最为便捷。

　　李素商拿出早就画好的棉袄样子，孙燕和顾田氏在一旁资助裁出布料。

　　因为鸭子实在太多，所以她们又雇来几个婶子婆婆资助打下手。

　　在村头，钱氏带人寻了片方便的空地干活。

　　钱氏家族手法快准狠，险些没有挣扎，鸭子就魂去世外了。

　　如今气候逐渐严寒，也不必担忧血腥味引来蝇虫。

　　大锅烧开的水蒸气徐徐上升，氤氲成雾霭。

　　烧水，杀鸭，褪毛，烘干，流畅而有秩序。

　　若是有局外人旁观，这一幕想必是很有一副美感在里面的。

　　众人忙活了一天，除了一些鸭崽，此外鸭子基本都处置惩罚完了，顾田氏把鸭崽赶进自家鸭舍里，顺手喂了些食。

　　也亏得顾田氏想着喂食，否则这一天忙忙乱乱地，家里的鸭子们还得饿着。

　　眼看鸭子差不多处置惩罚完了，李素商连忙把晚饭送上，请干活的众人好好吃一顿。

　　村里就是这样，农忙也好，盖房也罢，有什么需要雇人干活或者帮工的无论怎样都是要管饭的，还得吃好。

　　李素商就着现成的鸭子搞了个全鸭宴。

　　凉菜就做拌鸭肠，做成香辣的鸭脖鸭胗鸭心，自己土炉子烤的整只鸭，里面再塞上满满的芽菜和香料，又用干蘑菇炖了鸭肉，炒了两个时蔬，最后再来一坛鸭血粉丝汤。

　　众人落座，惊叹于做鸭子的花样。

　　席间，刚刚雇来干活的婆子来问李素商：“四狗媳妇，这鸭肉你们卖不卖，我想买两只回去给孩子打打牙祭。”

　　李素商听见这话抬头一看，这是东头冯三爷爷家的，按辈分她得叫声三奶。

　　李素商忙打招呼：“三奶！”冯婆子也赶忙允许：“哎！真是好女人！”

　　村里就是这样，家家户户可能不是血亲，但是拐着弯的有种种辈分。

　　李素商笑笑，道：“那鸭子原来就是自家吃不完也得卖的，您只管去挑，称完了我给您包起来方便您一会拿回家。”

　　冯婆子忙颔首：“好好好！”

　　李素商顺便跟在座的帮工们说道：“列位婶子要是知道谁家要买鸭子，让他们只管上我家来。”

　　各人都一口允许，饭席结束后也有三五个帮工买了些鸭肉，不外都是些散碎的鸭脖鸭腿之类，几只几只地鸭买的人倒不多，只有冯婆子拎了两只回去，究竟这时候不是谁家都有闲钱吃肉。

　　那些帮工帮着收拾好餐后的残局，这些婆婆婶子们都是利索能干的，李素商结完今天的人为，和她们约好了明天再来。

　　李素商送完干活的人，最后就剩下顾田氏钱氏和孙燕，她们看着那一盆盆白花花的鸭肉有些发愁。

　　“这可怎么办？这么多鸭子，吃也吃不完，卖也回不了本。”孙燕发愁地托着腮，有些忧伤地望着鸭子。

　　李素商也坐到她身边，托腮望鸭：“咱们可以卤了卖。”

　　钱氏凑过来，看看李素商，问道：“在乡下卤了卖又能卖出去几多，可如果托老三在城中卖也不成，他原来做的都是倒腾货的声音，没有铺面，这三五天也买不出去啊。”

　　李素商闻言也有点忧愁，她到底不是神仙，之前确实没有想得那么全面，道：“等我再想想措施。”

　　未来几日就在妇人们聚众赶针线活中渡过了。

　　雇的这些婶娘嫂子都是针线上的一把妙手，平日也常给家里人做衣服。李素商稍微说了絮羽绒的原理各人就都市了。

　　为了保证速度，李素商将一件袄子的前襟后襟以及袖子领子划分派工，又有专人卖力最后将这几部门布料缝合成衣。

　　钱春红和孙燕虽然女工并不算精通，但是招把手照旧完全足够的，这样一来，全家就都忙活开了。

　　女人们自己带着绣凳，往李素商家炉子旁一围，有些相好的婆子爽性一腿往炕上一盘，手眼不停，嘴上还拉着家长里短。

　　一时间顾家热闹特殊。

　　也有女人们许多都是从顾家领了布匹羽绒带回家去做，这样既不延长家里的活计，又有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