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派,风物秀丽。
见性峰,云雾飘绕。
习武之人身体康健,哪怕是女子都脚步轻盈,抗寒耐暑。
定闲手持念珠站在山崖边,狂风袭来吹动僧袍,那僧袍单薄被狂风舞动,贴紧了身躯勾勒出凹凸不平的弧度。
登高望远,无论是前辈高人,照旧普通凡俗。若是身处高处有遇到微风习习,定然会站在危险处眺望寓目,或者这是每小我私家类都脱离不了的规则。
定闲师太身为恒山掌门,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妙手,身份尊贵,职位特殊。她喜欢登高望远,也并不奇怪。
只是现在的定闲却紧皱了眉头看着面前云雾飘绕,就连身后脚步声传来,她都没有转头看去。其实就算不转头,定闲师太也知道来人是谁,无外乎定静和定逸二人联袂而来而已。
“我恒山派比邻魔教,若非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等师姐妹恐怕早就被魔教贼子给斩杀殆尽。派中门生,要么凌辱,要么自尽,再或者生不如死。贫尼愧对祖师,多年计划虽然尽心尽力,但是恒山下城镇却也一点点被魔教独霸蚕食,想来十数年后,我恒山派也只剩下这一座山了,到那时门生后继无人,门派青黄不接,传承无人护持,那情景如何是好?时光流逝,江湖上还会有我恒山名声吗?”
定闲也不转头,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
定静没有吭声。
定逸却是火爆的脾气,不外面对心细如发的掌门师姐她也不敢放肆。定逸知道,这恒山派如果不是师姐久有故意的收拾,恐怕如今已经只剩下这山峰了。
一群女子门派,本就不善于经营,更不善于争抢土地,跟人死斗。再加上比邻魔教所在,那魔教虽然不敢跟恒山派真的撕破脸,但是旗下鹰犬却让恒山派烦不胜烦,久而久之,土地越渐缩小,此消彼长,恒山实力越来越弱,门生拜师求佛的也不复往昔。
定逸虽然脾气火爆,却也知道恒山面临的困境。
如今五岳剑派嵩山为尊,西岳虽然落寞多年,但是在君子剑岳不群的计划下已经名声重振,只等新一代门生生长起来,想来恢复往昔壮盛也不费吹灰之力。
五岳剑派对比之下,也只有治病救人的恒山派最为麻烦。因为她们本就是女子,再加上会的手段大多是治病救人的。女子本就容易被欺负,又是一群尼姑,这土地守不住也是理所应当。
只恨她们不是慈航静斋的,学不会蛊惑人心的手段。
一群仁善女子,哪怕是手持利剑,在男人眼中也只是皮了羊皮的白羊而已。
定逸到底是按奈不住,见大师姐缄默沉静不语,她只好徐徐开口:“师姐,你要允许那林震南的提亲吗?数日前那林震南派人前来恒山,送上金银无算,药材五车,如此血本只是求娶一个女门生当儿媳,师姐就不怕被人算计了吗?”
定闲没有回覆,反而笑了笑问道:“师妹可知辟邪剑法?”
定逸挑了挑眉:‘远图公的那一门剑法?’
定闲眉开眼笑:“正是远图公丈之横行天下的辟邪剑法,当年远图公打的黑道不敢侧目,打的白道俯首称臣。你只知那林震南送了金银和药材,却不知他带人传信,若是能让仪琳做了儿媳妇,林家竟然心愿送上辟邪剑法。若是可以,更是愿意将恒山周边的镖局交给我恒山治理,若是我恒山想要自行生长,也可辅助我恒山派在山下开放镖局,打着林家名号行镖天下,林家一钱不受。”
定闲深吸口气:“看到这条件,别说一个仪琳,师姐都想要还俗下嫁了。”
“掌门师妹照旧莫要乱说。”一直没开开口的定静双手合十,语气平静:“那辟邪剑法林震南从小修炼,却为领悟其中一二。依我看定然是有所残缺,要否则他也不会舍得拿出来。”
定闲笑道:“虽然如此,却也看得出林家的诚意。”
“他们如何知道仪琳?”定逸皱眉询问。
定闲笑道:“师妹欠好奇那辟邪剑法吗?”
定闲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也并不吭声。心说既然知道有了残缺,我好奇又有什么用?
倒是旁边的定静笑了笑:“掌门师妹莫要调笑我二人,那林家的辟邪剑法既然知道是有些问题了,我等照旧不要窥觑的好。再说这江湖上窥觑辟邪剑法的人又何止一两个,掌门师妹既然清楚,又何须明知故问?我恒山派可是没有加入其中的实力。”
定闲也笑了笑:“林震南定然是不敢给假的功法,否则我五岳剑派不会饶了他。我也只能想到,这功法可能不适合我们女子修炼,因此那林震南才会如此大方。”
“不外,就算是没有功法,林家也诚意十足。我想要允许下来,你二人以为何?”
定逸皱眉,没有吭声。
定静温和一笑,点了颔首:“林家虽然只是一个镖局,但是向佛之心甚诚。仪琳也本就是俗家门生,从小可怜,爹爹不懂事,娘亲又疯癫,终日青灯古佛的,却也疏弃了人生。若是她能嫁入林家,富贵一生,想来仪琳也是开心的。”
定闲徐徐颔首:“麻烦师姐了,师妹脾气欠好,就陪我诵经吧。”
定逸踹了一块石头,一转身走入了庵堂内盘膝诵经。
定静摇了摇头:“那西岳令狐冲听说是青年才俊,只是我等五岳剑派,虽然同气连枝却也相互地方。若是否则与西岳结亲却也能守望相助,不外岳不群未必有那个胆子而已。近年来嵩山派越增强盛了几分,若非畏惧嵩山派多想,与那西岳派联合却是最好的。只可惜无论你我照旧西岳,都不想多出什么变数。”
定闲摇头解释:“师姐多想了,林家更好。师妹且去吧,我江湖中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而且仪琳还俗之后,也是俗世之人,莫要太引人瞩目了。”
定静想了想,随即笑了:“掌门师妹高明,只是带上一瓶丹药吧,好歹算是仪琳的赔偿。”
她然后转身离去,部署自己的事情。
数日后定静带人离开恒山。
这一来一回的,倒是延长了不少的时间。
福州城。
曹昆每日洗练金刀,那奔雷手早已经被他放弃。
他如今的身体素质,用这金刀更好。金刀极重,招式蓬勃,却正适合他打熬根骨,熬练身躯。
日夜不缀的修炼,让曹昆很快的掌握了金刀刀法。只等越发熟练,信手拈来,就成为一个及格的刀客。
这日中午用饭,林震南一家三口关闭房门,神色凝重。
去青城派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青城派果真在修炼辟邪剑法,幸亏平之发现的早,否则我林家危矣。”
林震南端着茶杯的手在微微发抖,哪怕是一向有些泼辣的林王氏现在也满身酷寒,缄默沉静的抓着林震南的手以作慰藉。
“我等要如何?”
林王氏颤声说道。
身为武林世家的巨细姐,她太清楚五岳剑派和魔教的可怕。而青城派独霸一方,与唐门峨眉称雄蜀中。若是青城派没有两把刷子,如何会名声越来越强,甚至直追五岳剑派?
与这等江湖门派相比,区区林家,区区洛阳王家,那是真的不够看。
别看前面几日伉俪二人意气风发,但是当得知青城派真的对他们不怀美意的时候。
伉俪两个却马上感受大祸临头。
林镇南神色庞大:“幸亏平之与恒山联姻,想来那余沧海应该会忌惮一二吧。”
“爹,你多想了。”曹昆笑着摇头:“灭人满门,不留证据。他余沧海肯定依旧会脱手,只要做的小心,也不怕恒山派什么。再说了,若是论武功,青城派也不怕恒山派。”
林震南脸色难看:“岂能如此,那我等联姻恒山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曹昆摇头笑道:“我料定恒山定然不会轰轰烈烈操办,恒山也麻烦缠身,不会过多沾染因果。若是小事,我家借助恒山我威名还能解决,若是遇到青城派这种人,余沧海定然不会给恒山派面子。”
“联姻看来也靠不住。”林王氏脸色变换,皱眉道:“那该如何?难道将剑法交出去?”
曹昆摇头:“别人不怀美意,我等给了剑法,即是给了他们杀人的刀,到那时余沧海再也没有了忌惮。若是别人对我们没有歹意,这剑法给了也就给了,或许还会收获谢谢。但是余沧海已经盯上我们,若是给了剑法,他再无忌惮,岂能留着我们?”
林震南神色变换,也觉得曹昆说的有原理:“那就拼了。”
曹昆笑道:“爹,那余沧海到底是人,而不是神。他武功再高也飞不上天终究会落地,他剑法再好也不会快的如闪电,无法琢磨。”
看到怙恃都盯着自己,曹昆自信一笑:“莫要张皇,只要爹你割了,区区余沧海一剑杀了就是。”
林震南:“……”
林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