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真凶
沃尔顿坐在餐厅角落里，正默默抽着一支香烟。
凝视着眼前不停泛起又迅速幻化消失的烟圈，他褐色的瞳孔里闪过一道道说不清的情绪，让身边的气场略显压抑。
江束坐到沃尔顿劈面，想到了昨天沃尔顿说过的话，想要作声慰藉。
但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的岁数都还没眼前这个老者年龄大的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慰藉。
很快，研究员全部到齐，体检正式开始。
一群白大褂，被另一群白大褂检查，画面还挺喜感的……江束环视了一遭，嘴角轻轻翘起。
就在这时，一群安保从餐厅门口急遽而过。
那群安保为首的，是一个寸头的金发白人。
环视周遭的江束正好将这个画面收入眼底。
看到金发男，江束感受有些莫名的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时，身后一个研究员推了江束一下，“发什么呆呢，到你了。”
江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面前坐着的医生正无聊的支着下巴。
尴尬的说了声歉仄，江束连忙坐下。
……
……
体检很快结束。
熟识的研究员们相互作别后，就步履急遽的赶回各自的研究小组，开始了自己项目今天的科研计划。
江束和沃尔顿一起回到神经交互实验组。
刚刚在体检时还仍满是失落情绪的沃尔顿似乎打了鸡血一般再次活力满满，和江束讨论起了新的交互模型。
江束松了口气，再次贾维斯附体与沃尔顿开始大战。
不知道过了多久，实验组的房门被叩响，二人的讨论被迫中止。
江束打开门，发现是格斯。
不知道为什么，江束觉察格斯盯着自己的眼神竟有些委屈。
“有人来看你了……”格斯撅起嘴巴，侧身让开，露身世后提着便当盒的安娜。
安娜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腿上一件玄色打底裤，脚上则是一双白色翻绒的马丁靴。
金色的卷发散着披在两肩，雪白的天鹅颈露在羽绒服外，嫩白可人。
不知道是因为怕羞照旧因为室内外温差的原因，现在安娜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甚是诱人可爱。
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喉咙，江束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爸爸，嗯，顺便再来看看你。”安娜抬起手里的便当盒，“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期待。
这时，一旁的格斯冷哼了一声，跺着小脚离开。
江束挠头，这“不羁的西装”这么叼？
自己和格斯这才见过几面，格斯竟然都开始争风嫉妒了？
江束接过安娜的便当，努嘴道：“在福利院也没少吃吧。”
“这纷歧样。”安娜咬了咬嘴唇，一把将江束推进房间，“你和沃尔顿爷爷先吃，我随便看看。”
沃尔顿看着进屋的安娜，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好你个安娜，之前让你没事多来看看我，你总说忙，江束这小忘八才来几天，你可就得出空来了？”
安娜吐了吐舌头，一路小跑到沃尔顿身后，捏起后者的肩膀，“谁说我是来看江束的呀，我是来看爷爷的，他只是顺带。”
沃尔顿撇了撇嘴，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你爸爸那里你去了吗？”闲聊了两句后，沃尔顿拍了拍安娜的小手，叹了口气，“辛纳的死，对他攻击应该很大。”
正嚼着一块馅饼的江束闻言，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对你很大我是看出来了，克林可未必。
“还没有……”安娜捏肩的行动顿了一下，眼眶突然变红，“辛纳叔叔死了？”
“赛博精神病。”沃尔顿眼睛似乎黯淡了一下，“所有革新人的结局。”
安娜抽噎了一下，“那爷爷你先吃点工具吧，我去看看我爸爸。”
说完，安娜就要往外边走。
江束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物，拽住安娜的小手，“我和你一起吧，正好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一下叔叔。”
……
……
蒙特森研究所，所长办公室。
克林坐在办公桌后，心情冷硬地盯着金发男人，“你是说，照旧没有找到？”
“没有。”金发男人无奈的耸了耸肩，“你眼睛瞪得再大也是没有。”
“不行能！”克林站起身子，“所有的浏览纪录都指向了辛纳……难不成不是辛纳？”
“也许基础就没有人偷取资料！”金发男人叹了口气，“也许只是中央电脑的难得一见的紊乱而已。”
“不行能！”克林摇头，“我不行能杀错人。”
“我已经杀了他！结果你告诉我杀错了？”克林的拳头紧紧攥紧，情绪激动。
“我当初说留他一命，先把他监视起来，是你非要启动后门让他发狂的！”金发男人看着情绪激动的克林，有些恼火。
“你懂什么！这项技术没有成熟之前，资料如果被野心家窃取，那么上面的漏洞他们瞬间就能找到，到时候整个翡翠城的居民都可能沦为被控制的赛博精神病！”
克林无力摔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不能冒险。”
“潘多拉的魔盒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我必须把它重新合上。”克林神色坚定。
“那你应该把它销毁。”金发男人面前看着言语激昂的男人，脸上露出讥笑，“而不是用一道道电子锁将它锁起来。”
“是肉，总会露出血腥气的。”金发男人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
“不能销毁！”克林拍桌而起，“那是死了几多人才换来的结果，我不能因为它有一点瑕疵就放弃它，我不能……”
“我一定可以找到完善它的要领。”克林有些神经质的摇了摇头，眼角流下一行泪水，声音有些茫然，“一定可以。”
真的可以吗？
已经半年了，一丝一毫的新突破都没有，而自己，为了寻找更多的实验体，只能将技术一点一点透露给那些忘八们。
克林双拳握紧，指节泛白。
金发男人看着克林呢喃时极具病态的心情，心里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
随即，一个灵动的女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爸爸，我是安娜，我现在能进去吗？”
克林慌忙擦拭眼角，轻轻咳嗽了一下喉咙，笑着喊道：“进来吧，乖女儿。”
说着，他按下桌上的一个红色按钮，房门的暗锁被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