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杀詹徽这件事也确实在朱元璋的纵容之下。
如果朱元璋从一开始就竭力要力保詹徽,大可以其时就运用自己天子的权威制止,那就不会在黎民中间发酵到如此猛烈的田地。
在朱元璋的心里,他也是很是恨詹徽的,只是无缘无故就处置惩罚一位六部尚书,影响太大了。
那会引起百官的反弹,会造成离心离德,君臣不依的状态。
历来党派之间的争斗司空见惯,可一旦文武百官察觉到自身的危机,联合起来和天子争斗,那就有的看了。
就如万历时期的国本之争,就是天子和大臣们相争,时间长达二十九年,先后又四任宰辅先后落马。
著名的万历十五年就是出自这时候,也是大明衰落的开始。
所以朱元璋尽管心里很是痛恨詹徽,但是他不能亲自动手,必须借着别人的手来杀詹徽。
所以朱元璋就默许了朱允熥的举动。
不外朱元璋照旧小瞧了这个皇孙,他原本以为朱允熥只是煽动黎民而已,对此心里几多是有点失望的,究竟黎民的话语权照旧太弱了。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朱允熥的宣传太到位了!太能够抓住底层黎民的心了,一下子就引起了民怨风暴。
令朱元璋更没有想到的是朱允熥居然拿到致詹徽于死地简直凿证据,因为在怀疑他搞事情之后,锦衣卫也盯着常森的举动。
可是常森只是每天和人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经过锦衣卫的探查之后,发现没有任何对詹徽倒霉的消息,却没有想到他会另辟蹊径,冲着詹徽的庶子下手。
更让朱元璋震惊的是散布谣言致使百官痛恨詹徽。
而且时间掌握的恰到利益,消息基础就来不及背詹徽否认。
这一环套一环,无论是民愤照旧证据,亦或是百官请命,无论哪一条都可以置他于死地!
而三条齐加,真就像这个孙儿所说的,天子也救不了他!
朱元璋在晚辈面前丢了面子,这老脸挂不住,那就让他怼几句,找找做祖父的优越感也好。
朱元璋一边吃着馄饨一边教训说道:“这事儿你虽然做成了,可是太注重仇怨,缺少放眼天下、平衡百官的花样,也缺少容忍的气量,这点你就不如允炆……”
朱允熥瞬间就回到了学生时代,在怙恃眼里别人的孩子是种种优秀,自己就是种种渣……
对此朱允熥也绝不在意,反而有种享受的感受,这也是亲情啊。
所以嘴里发出“嗯嗯”的赞同声音,却是在享受馄饨的鲜美。
朱元璋本想攻击一下他,可是自己的吐槽人家基础就不妥一回事,不由得就气打一处来,突然问道:“你觉得什么样?”
“味道很鲜美,老板肯定在馄饨里放足了料……”
朱元璋真是憋了一肚子气!突然眼睛一转,脸上闪过一丝嘲弄。
便开口说道:“适才听你的意思是想出宫?还想游山玩水?那咱送你去就藩怎么样?”
朱允熥马上就恢复了严肃模样,也由不得自己不慎重,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想了一下有些郑重的说道:“皇爷爷,孙儿从小丧母,如今父亲又不在了,孙儿想在封地建一座寺庙,专门为父亲母亲诵经,
还想着走遍天下名寺,为他们和皇爷爷祈福,还请皇爷爷玉成!”
朱元璋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受,很是难受,本想看看他的手足无措,窘迫不已的样子,却又让人失望了。
见他一幅庄重的模样,又不像是在乱说,况且那个王爷会拿就藩乱说。
于是便问道:“你真不想留在宫里,想去就藩?”
朱允熥深吸了一口气郑重说道,“还请皇爷爷玉成。”
此时的朱允熥巴不得朱元璋能够同意下来,哪怕是一块儿最小的封地也好!
如果老朱给自己一块大大的封地,那自己要不要积贮戎马,到时候来个致命一击?
“哼!僧人羽士那一套你也信!”
朱元璋皱着眉头责备说道:“你是咱的皇孙,也不能整天着迷于佛道,什么样子!出宫?想都不要想!”
朱允熥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呀皇爷爷,各个叔叔们也是年纪轻轻就去就藩了,孙儿也能吧?”
朱元璋皱着眉头说道:“你纷歧样……”
朱允熥不由得问道:“敢问皇爷爷有何纷歧样?大不了孙儿的封地小一点就是了,对此孙儿并没有此外请求,都能接受。”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懂……你父亲是咱的太子,咱要是把你早早的打发出去就藩,那未来置新皇于何地?别人会不会说他容不得太子之儿子?会不会说咱担忧他害了咱的孙子,才早做部署的?”
朱允熥听明白了!
如果朱元璋现在就安置了自己,而不是由继任者来安置,那么对他的名声就欠好!
封王就藩,这样的膏泽只能新皇给予!
这样才会显得继任者气度恢宏,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和编排,才不会给别人留下口舌!
朱允熥还没有细想,朱元璋又质问说道:“倒是你,平日里在东宫不显山不露水,你想干什么?要不是这次咱还发现不了你也是胸中有丘壑的,怎么,故意藏着掖着?”
朱允熥可不敢认可自己是故意藏拙,那就太有心机了,人设欠好。
于是神色有些悲悼的说道:“皇爷爷明鉴,孙儿知道自己不讨父亲的喜欢,只会让父亲想起以前的伤心事,孙儿只好随处谨小慎微,尽量不惹父亲生气而已……”
“这次父亲不在,孙儿心中伤痛,因着要为父亲报仇这才用了些手段,请皇爷爷明鉴……”
朱元璋这才点了颔首,如此才气够解释的通他的转变。
这个孙儿以前只是为了怕他父亲生气,这才压制天性,并非天生就是唯唯诺诺,否则即即是转变,也不行能有那么大的变化呀。
朱元璋欣慰的说道:“这才像咱老朱家的孩子嘛,性子不能太弱了,现在你父亲不在了,也不用怕这个怕那个了,保持本心就好,否则压抑的时间长了也欠好……”
“是,孙儿遵命……”
朱元璋又看了看周围的黎民,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不在宫里守孝跑到这里来了,这要是被御史言官知道了,小心参你一个不知礼仪孝道的罪名。”
朱允接过来说道:“孙儿不怕,这些黎民一直在这里守着父亲,他们如此恋慕父亲,孙儿不忍再看他们忍饥受饿,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孙儿相信,相比于清冷的灵堂,父亲肯定更喜欢这里,更喜欢和黎民呆在一起。”
朱元璋微微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手里的调羹慢慢搅动着馄饨,显然他也认同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