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辗转难眠的南征站在了那只霸王扇贝前。
审察着它庞大的体型，不仅让人反思，它是吃什么长大的。
贝壳闪闪发光，外貌的纹理精美异常，似乎镶嵌着无数颗钻石。
现在，它正大敞着两扇贝羽，静候主人的驾到。
执明率先钻进贝壳，侧卧其中，一手撑头，姿态魅惑的朝南征伸脱手。
南征随后躺入，空间比预想的还要宽敞。
扇贝徐徐垂落上面的贝羽，留出一道三指宽的漏洞。
光线昏暗下来，贝壳内层散发着暖暖的淡黄色荧光。
气氛越来越醇熟。
“你快点变鱼。”
“不。”
“……”南征平躺扭头，看他问“为什么拒绝。”
执明凉薄的唇角微微一勾，蓝眸仿若盛着两汪海水，盈盈一笑。
“莫不是，你怕了？”
“嗯。”南征中肯的点颔首，“我怕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闻言，执明笑意更浓。
“何谓对不起我之事？”
“咱俩就没须要打哑谜了，唯恐晚节不保。”
执明爽性笑作声来，不仅露出两颗尖长的虎牙，笑的连后面的锯齿都袒露了……
“看你乐得跟朵向日葵似的，说到你心坎里去了吧。”
执明抬起手臂，指尖在贝壳上来回划着，声色却蓦然沉肃起来。
“如此，你是不愿的。”
“就因为……算了，你赶忙变鱼。要不我回家了。”
“不。”
执明再次任性的拒绝了。
两人陷入静默。
南征比尸体躺的都板正。
心说，这鱼还真是一根筋，自己还躺在这没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何须听她嘴上说什么，怪不得万年只身。
然后，执明就转过身睡觉了。
行吧，既然他不给自己酬金的时机，他们就继续保持纯洁的友谊吧。
南征索性也转已往。
两人背靠背，和谐融洽。
良久，执明的声音幽幽飘落。
“要怎样，你才愿？”
“你是不是傻！”
南征实在受不了这傻缺了，豁然坐起身，一把将鲛人给扳了过来。
“你之前不是挺风骚的么。”
执明无辜的眨眨眼。
“我何时风骚了。”
“在竹林小楼……那个，是吧！”
“那怎可与当下之事同日而语。”
“停。”南征一扬手，“我觉得我已经够，嗯，积极主动？用传统思想来评判的话，已经到了不要脸的境界。完了你呢？一会这，一会那，凡事非得写在脸上，你才气明白？”一顿，一迈腿，作势要走。
执明飞速的眨眨眼，终于醒悟。一把将她拽回来，直接压住。
“想，你不说。”
他俯视着她，用力捏了下她的鼻尖。
南征脸颊一阵发烫，黑暗推动自己，无论何时狼烟狼烟的气势不能丢。
于是，她爽性把眼睛闭上了。
看不见，看不见。
“那你还让我酿成鱼，口是心非。”
执明凉凉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他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
两人的青丝缠绕，呼吸纠缠在一起。
飘逸的鲛纱锦袍层层叠叠，聚集在身侧。
南征越来越紧张，险些无法呼吸。
其实她不知道，执明也很紧张。
只是，他装出运筹帷幄的样子。
在最要害的时刻，执明迟疑了一下。
他附在她耳畔低低的轻语，“你睁开眼睛。”
南征双眼闭得死死的，使劲摇摇头。
“为何。”执明轻咬她的耳朵，“你不愿看见我的样子？”
“能闭嘴不！”
好烦ò?ó，哪来一箩筐问题。
做这种事时，不应该是心无旁骛，用下半身思考么。
“你睁眼。”
一条鱼的倔强上来了，他竟然伸手去撑南征的眼皮。
南征猛然瞪大眼睛，“睁了！全看见了！你满意了？”
撞入眼帘的，是执明水雾氤氲的幽蓝眼眸，另有那张美到丧心病狂的脸。
他的双颊泛着浅浅的红晕。
线条明白的锁骨下是精健的胸膛。
南征别开视线，脸热的能烧水。
终于，执明心满意足了。
终于，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南将军永远是南将军，纵然痛若万箭穿心，依旧面不改色稳如山。
执明在她耳边不停询问疼与否的问题。
她真想一拳周死他。
海不扬波时。已是黎明将至。
南征半宿没合眼，疼得基础不行能睡着。
更要命的是，执明还一个劲的问东问西，让她的一张老脸无处安放。
不知是没睡好，照旧疼痛太过，南征觉得头晕目眩，丹田处犹如火烧。
这种像是灼烧，又像是腐蚀的感受并没延续太久，她也没太在意。
早餐相当丰盛。
望着满满一大桌山珍海味，南征却觉味同嚼蜡。
她不知道，灭魂的毒性已经开始在体内蔓延了。
而昨夜雨疏风骤间，毒性也侵蚀到了鲛人体内。
可鲛人的法力高深，拥有数千年修为，对毒药的抗性自然比她强悍得多，所以眼下并无觉察。
“多吃点。”执明给她夹了块蔬菜，又剥好一盘虾仁。
南征难受的要死，可姿态照旧保持，跟他客气道“你也多吃。”
“你两世都是我的人了。”
执明突然幽幽道。
南征不懂他的意思，也没深究，满身的极端不适，彻底取消了她的好奇心。
“在海下多住几日。”执明把好几盘菜一齐推到她面前，“我每日都给你过上一遍鲛珠。”顿了下，蓦然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双眸道“不走好么。”
“走，照旧要走的。”南征勉强笑笑，“等我何时修炼到能七十二变了，就永远留下来陪你玩。”
“傻瓜。”执明轻叹一笑，他有时真的不懂她，为何非要戎马平生，留在海底，留在他身边，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欠好么。
随即，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蓦然一怔，在之前的世界，他曾读过一本名叫西游记的书。
那照旧上一世的她买给他看的。难道？
“你何出此言？”
“什么？”
“七十二变这个说法，是哪学来的？”
南征迷惑，她就是随便脱口而出，基础没经过大脑。不外也是很奇怪，似乎这个说法原本就根植于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