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正直命令后面那艘船减缓速度,改并排航行为一先一后,让后船借助前船的遮掩,悄悄打开炮门,以防对方逃跑时来不及反映。
柳智恶狠狠地盯着前方的船,用力舔了舔嘴唇,犹如一条即将去扑咬猎物的恶犬。
岛津正直鄙夷的瞥了一眼柳智,此人有点本事,不外人品太差,当条恶狗用还行,绝对不能委以重任。
柳智本是华亭县的一个秀才,多年科考都未能中举,气急松弛之下当众宣称要学宋朝的大汉jian张元,随后被当地官府追捕。
柳智纠结了几个亡.命徒,趁夜色潜入发下海捕公牍的县令家中,虐杀了县令满门,连几个月大的婴儿都被他侮.辱而死。他逃亡到海上投靠了倭国海盗,厥后辗转到了倭国,成了倭国驻琉球守将岛津正直的狗头军师。
柳智眼睛余光看到岛津正直在看自己,脸上的凶狠瞬间化作谄媚的笑容,“将军有何付托?”
“没什么。”岛津正直摇摇头,低声道:“马上接近到三十丈了,喊话吧!”
“遵命!”柳智拱手领命,向前走了两步,高声喊道:“吾等是从曰.本国来的使者,准备去汉朝京城朝拜天子,尔等是何人?”
刘培愣了愣:“倭国的使者?钱大,问问他们,这片海域是哪里?”
钱大扯着嗓子,高声转达了刘培的话。
“此地乃是琉球国四周的海域。”柳智高声回覆。
刘培大吃一惊,原本以为可能会漂到澎湖,没想到竟然到了琉球。
船上其他人也吃了一惊,纷纷议论起来。
船长郑青低声道:“殿下,据在下所知,琉球前些年就被倭国控制了,照旧小心点好。”
刘培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不是使者,而是倭国的水军?这不行能吧!如果他们真是倭国水军,肯定不会干冒充使者这种事,否则一旦泄露出去,倭国的名声岂不被他们松弛了?”
郑青劝道:“殿下,倭国人多数卑.劣无耻,残忍嗜.杀,做事不择手段,基础不在乎名声,不行不防啊!”
“好,听你的!付托下去,让各人提高警惕。”刘培接受了郑青的建议,然后抬头付托钱大,“让他们不要再靠近,派一艘小船过来说话!”
岛津正直听到劈面船上的喊话吃了一惊,急遽询问柳智:“他们发现差池劲了?”
“将军,若是他们察觉到眉目,肯定调头就跑,而不会让咱们派一艘小船已往说话。”
岛津正直摸着脸上的伤疤想了想,认可了柳智的判断,“柳桑说的没错,你走一趟吧。”
柳智笑道:“将军放心,小的定然幸不辱命。”
刘培看到劈面两艘船开始减速,而且放了艘小船下来,对郑青笑道:“看来是虚惊一场。”
郑青点颔首,看来自己太过紧张了,对方若是有敌意,肯定不会这么老实。
柳智和一个水手顺着绳梯下到小船上,水手卖力地划动小船。
几分钟后,小船到了近前。
郑青让人抛下绳梯,把柳智接了上来。
柳智扫了一眼众人,走到刘培身前五步开外,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华亭县生员滕智,参见朱紫。”
刘培见他一身士子妆扮,而且礼仪规则,态度敬重,不禁放松了警惕,沉声道:“腾秀才免礼。”
“多谢朱紫。”柳智致谢起身,向着猎猎飞翔的龙旗拱了拱手,一脸的崇敬。
刘培悄悄颔首,这个滕智看起来倒是个忠君爱国的,只是不知为何和倭国使节混到了一起。
柳智轻叹一声,低声道:“小人为了生计流落蛮夷番邦,许久不见我大汉朝的龙旗,现在看到龙旗真是激动万分啊!小人不敢询问朱紫的身份,只想问问朱紫是否需要什么资助?小人在倭国多年,还算有点薄面。”
刘培听了这话不禁心生好感,微笑道:“吾乃大汉朝皇五子,出海游玩不意遭遇了风浪,流落到了此地。尔等既然是使者,咱们一路同行吧。”
柳智大惊失色:“殿下天潢贵胄,怎可如此鲁莽?小人恳请殿下敬服自身,以后万万不行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刘培笑着点颔首,对柳智已经完全信任,付托钱大:“让他们过来,咱们一起走。”
岛津正直听到劈面的喊话,赞叹道:“柳智那条恶狗还真有点本事,可惜不行重用!命令后船,靠近到十五丈之内时,立即转向作出攻击姿态!记着,没有本上将的命令,谁都不许动手,否则全家死啦死啦地!”
刘培向柳智询问倭国使者的情况,柳智随口编了个名字,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船上的水手们都放松下来,看着那两艘船逐渐接近。
云婉凑到刘培身边,好奇地看着劈面船上那些梳着奇怪发式的家伙,在刘培耳边低声笑道:“倭国人好矮,和宫里演杂技的侏.儒差不多。”
“不行乱说!”刘培板着脸训斥一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智笑着问道:“敢问朱紫,可是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没什么。”刘培笑了笑,回过头付托云婉去船尾看热闹。
五六分钟后,双方接近到了十五丈左右。
瞭望台上的钱大突然大叫一声:“殿下,差池劲!”
刘培急遽扭头望去,只见前面那艘船突然开始加速,后面那艘船则迅速转向,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他一把揪住柳智的衣领,厉声喝道:“滕智,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柳智自得地大笑起来,叫道:“狗皇子,你已经落入我大.曰.本水师的圈套之中,识相的立即投降,否则一旦岛津将军下令攻击,尔等瞬间化为齑粉!”
刘培又惊又怒,对郑青大吼一声:“快转向!快!”
炮手和水手们多数在甲板上看热闹,开炮肯定来不及,只有转向逃跑另有一线希望。
郑青连滚带爬冲向船头,高声喝令舵手赶忙转向。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仅仅一分钟之后,那两艘船已经迫近到了五六丈开外。岛津正直所在的那条船也在适才完成了转向,三十几门炮齐齐指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