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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乡土味

祖辈

我的乡土味 作家WuaUPQ 3035 2021-11-20 03:24:01

  我的祖辈,仔细想想,觉察自己也只能叫出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名字,再往上,就只有爷爷的父亲的名字了,再多了只能去查找族谱了。这不能不说是件可悲的事。如果我的先祖们知道多年之后,他们的儿孙竟然连老祖宗的名字都无法叫全,会不会觉得失望至极呢?

  因此,关于祖辈,我也只能从我的爷爷开始写起。我爷爷另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一个弟弟下南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再一个我叫三叔公的小我爷爷十几岁。我只记得爷爷的父亲的名字,因为爷爷的名字里有辈分的用字(厥后才知道是“名”和“字”的辈分排序,有的宗族用“名”的辈分取名字,有的宗族用“字”的辈分取名字。)小时候好奇,问过爷爷上一辈的名字,那样子才得知也记着了太爷爷的名字。爷爷的木箱子里有两张太奶奶(也是两个太奶奶)的大相,一直收纳在箱子里从没挂到厅堂里,偶尔翻箱倒柜时会看到,我也忘了为什么会有两个太奶奶,据说其中一个太奶奶老年时候眼瞎了。爷爷年轻时原来也想要下南洋谋生的,但是太奶奶差异意,老人家担忧女的出嫁后,我三叔公又太小,没人可以撑起这个家,厥后爷爷也就没去成了。我爷爷厥后经人介绍认识了我奶奶,都是同姓,其中缘由我是在长大成人之后才慢慢体会到的。我爷爷奶奶生了三男三女,跨度险些有二十年,结果厥后我大姑的大儿子险些和我叔叔同龄。我父亲是他们兄弟姐妹里的倒数第二,而我又是我们家三姐弟里的老幺,所以从我开始和爷爷有交集印象的回忆时,爷爷已经是古稀之年了。我第一天上幼儿园时,家人厥后跟我说那天是我爷爷带我去学校报名的,那可能是我关于爷爷的最早影象了。

  我爷爷不算多才多艺,按父亲的说法算是平平淡淡过了一生,没有“立功立业”,只是来走了那么一遭。我险些没有从父亲口中听到过他对爷爷哪怕只言片语的诉苦,父亲一直把“孝顺”作为他为人处世的基础准则,不逆反父辈一直是父亲信奉的,他经常说“顺情就是有孝”。

  我没有从爷爷那里听说他父亲(也就是我太爷爷)的任何事情(或许有过,只是我没记着一星半点),所以我只能从我爷爷开始说起。我的爷爷生于一九一三年,现在算起来已经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老人差点经历两个世纪,不外这一遗憾让我奶奶实现了。记恰当年每次读到“五四运动”的历史大事记时,我都要联想一下,那时候我的爷爷是什么样子的。不外也只是想想而已,从没认真比对过爷爷在各个历史大事记的情况。幸运的是爷爷经历了中国近代史以来所有的大事件一直到革新开放,见证了积贫积弱的国家一步步走向繁荣昌。不外学生年代的我对爷爷没有参军一事一直“铭心镂骨”,据说爷爷照旧习武之人,却没有“报国捐躯”之行动,每每想起这事我都市觉得“丢人”。

  我也不记得爷爷念书念到什么水平了,但是爷爷是村里的“一支笔”,但凡邻里之间衡宇土地买卖之类的,都市来家里请爷爷居间资助写“买卖契约书”(民间条约),在生存下来不多的几份草稿中,看到了爷爷当年用毛笔书写的竖排的“契书”,恕我眼拙,觉得爷爷的毛笔字没有书本上的悦目。奇怪的是,爷爷也未曾交过我写毛笔字,我也险些未曾看到爷爷现场写毛笔。爷爷也会计划盘,家里到现在还保留着当年爷爷用过的那个计划盘,十三珠的。也许那是爷爷写“契约书”时盘算衡宇田地巨细和买卖金额的数值用的。高中时的一个同桌算盘打得哗哗响,原来同学的老爸是会计。那时候也曾想起家里的大算盘,不外似乎也就小学上课时用过一段时间就险些没再碰过,爷爷也没指点过我怎样把算盘打快。

  生在乡间,按说水系不少,我却是妥妥的“旱鸭子”。更不行思议的是,我的爷爷和我父亲俩人都市游泳,照旧水性很好的那种,想想都觉得不行思议。我们村后有一条双溪环村流淌,过了双溪水闸,劈面就是邻镇地界了。那是一条有如碧玉带围绕的,四周的水田都是仰靠这溪水得以浇灌。对当年幼小的我来说水面之宽广,以至于上学后学了“长江”的生词后,就以为长江或许就是那样子的了。小时候听爷爷提起,以前还没兴建水闸的时候,要到劈面乡村去看戏,他又不想付钱坐船也不想绕远路,他就把外衣裤脱了,剩个大裤衩,把衣服顶在脑袋上,直接站立着游已往。对不会游泳的我来说,每次听到爷爷描述他当年泳技如何了得的时候,我都佩服不已。多年之后,等到我成了父亲要带孩子学游泳,问起孩子爷爷(也就是我父亲),才知道,原来他老人家也会游泳。敢情他们都把技术藏着掖着连自家人都不教授的呀!

  爷爷在村里有个尊称“Q伯”,厥后我仔细看了周遭的宗亲,发现爷爷不只在宗族里是年龄最大的,甚至在整个村子里都算老资格的了(村子据说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大乡村,全村一万多人,险些唯一姓氏,厥后划分成了三个行政村),不外因为家底太薄,所以爷爷并没能加入到村里的事务。不外爷爷也算“武林中人”,也因为这技术获得了乡人的诸多尊敬。爷爷师承哪门哪派已无从考据,只是听父亲提起当年爷爷十几岁和村里几个同龄的小孩一起去四周的妙高山寺庙拜师学艺。爷爷明白好几种武术套路和拳法,但是最厉害的是使耙,另有棍棒也是拿得脱手的,当年还收了好些徒弟。很遗憾,爷爷的这项技术也没有教授给我父亲和我。我依稀记得有频频,爷爷兴致高的时候会在屋里给我们几个孙辈比划一下他的拳脚,倒是挺像模像样的。

  爷爷算是乐天派,又没有照顾家的心思,凡事自己过得舒坦就行。年轻时也赌钱,据说还赢了好些烟土,“好汉不提当年勇”,不外那段时光可能真的是爷爷的辉煌岁月了。算起来,那时候爷爷二三十岁的年纪,新中国还没建设。大烟比银元值钱,甚至保值,另有几多几多的其它财富,不外似乎也都没存下来。到我懂事时,家里已是一贫如洗,真如书上说的那种“贫无立锥”的情形。爷爷喜欢肉,尤其五花肉,纵然八十多岁时也依然保持这个饮食习惯。另外一个习惯就是,爷爷去哪儿都是走路出行,那时候运动规模再大也不外乡镇规模,顶多到邻镇上去。不外也是,我似乎从没问起过爷爷以前都到过哪儿,有过什么营生,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靠书写“买卖契约书”获得一些生活用度的。

  爷爷喜欢看戏,那预计也是村人最好的消遣了,据说也有唱南音的,我倒是没印象有听到过。除此之外,村里的丧事上的演出却也真真成了村人的另一团体围观的运动。南方村里巨细庙宇甚多,尤其对于我们村来说,十几二十个总归是有的,村里人淳朴,佛道不分,种种宫庙一有佛事运动,大多请高甲剧团来演出“大班”。那时候,我总会早早把作业做完,然后晚饭后央求爷爷带着一起去看戏。(那时候我怙恃是没空的,也许他们是因为劳作了一天,比起看戏,更奢望可以躺下休息。我父亲也是在许多年以后从厂里辞退回家后,才又开始到戏台前看戏。)那时候看戏,大人在戏台前看,而我最喜欢的是在到后台看演员们化妆,摸摸道具。有时候爷爷还会给买戏台前面的零食,那样一来就是最完美的看戏了。回家后似乎很少跟爷爷讨论剧情,不外平常几个小孩有时会在床上,拉上床单、毯子当幕布,头上包个毛巾把头发藏起来,学着戏里拿拂尘当道具使(真的就是拂尘,不外大多是用来驱打蚊子的),至于台词已经忘了说了什么,也不记得演的哪一出了。爷爷看戏险些一场不落,每个宫庙的演出必到,甚至邻村的演出也会早早出门去抢占好的位置。多年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也算是喜欢上了地方戏剧,虽然照旧得依靠字幕才气完全看懂,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吧,然后我也把看戏这种兴趣喜好熏染了我女儿。

  爷爷的康健状况一直很好,可能跟他年轻时习武练武有关系吧。到了八十多岁依然还坚持每天出门溜达行走,不用手杖。某一年奶奶去了普陀山带回一根手杖要给爷爷用,结果爷爷直接弃之不用,手杖也就成了我们小孩的玩具了。

  我也说不清爷爷留给我什么,也许只有等着时间慢慢发酵,等我慢慢觉察。

作家WuaUPQ

对那个年代情有独钟,却只记得书本的历史,身边的历史无人书写记事。只能通过自己的影象片段拼凑出祖辈生活。聊以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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