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比力急,什么都没带,也没有心情带。不知道该去哪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走乱逛,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休息。时间显得特别短也特别长。
正当我坐在路边休息,脑袋空空数蚂蚁的时候,一个喘着粗气的人泛起在我面前。
抬头一看,是林岚。
“干嘛?!”
他在我身边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能干嘛,找你呗。”
“找我干嘛?”
“你妈都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在不在我那儿。”
“你别理她。”
“她很担忧你,随处找都找不到你,你又没手机。”
“她怕我玩手机延长学习,这下又嫌我没手机、找不到我了……”我没好气地回覆。
“回家吧。”林岚用胳膊碰了碰我。
“不回去,她叫我出来的。”我扭头,将身子离他离得远远的。
“母女哪有隔夜仇啊,走吧,他们都担忧你。”
“不要。”牛脾气上来了,十头牛都别想拉我回去,“现在还没隔夜呢!”
“那我给你妈打个电话报下平安。”林岚掏脱手机拨出了电话。
“别啊~”原来想抢过手机,无奈他手举得高高的,还用另一只手拦住我。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老妈的声音,我收回手,站起身来就走:“叛徒……”
“阿姨,我找到潇潇了……”林岚一边向我老妈陈诉着行程,一边站起来追我:“潇潇,等等我。”
我哪里肯停下,才不想现在回家呢。脚下的法式逐渐加速,就想甩开他。我穿过人群,走到马路边。斑马线的红绿灯此时正是绿灯,倒计时另有不到10秒。
马上就红灯了,我只要过他马路,他就追不上了。
这样想着,我跑步前行,终于在变红灯前一秒到达街劈面。
我松了一口气,转头看林岚,却发现他并没有停下法式,一边打电话一边向前跑着,基础没发现现在已经是红灯,一只脚已经跨上马路。
我连连摆手,示意他别往前走,可他基础没注意,继续向前跑着。
一辆小汽车疾驰而来,转眼就到了他的面前。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长空,陪同着沉闷的撞击声,一道身影由于巨大的攻击力被抛到空中,然后重重落到地上,一动不动。
“林岚!”
我尖叫着,冲到他的身边。
艳丽红色花朵在他身下绽放,然后向四周慢慢扩散,和满天红霞连成一片。
“林岚……林岚”
我跪在他身边,召唤着他、摇着他,却没有获得任何回应,看着他的脸慢慢变得如纸片般苍白。
我不想他躺在那么硬、那么酷寒的地上,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抱起他的头,放在腿上。
“林岚你等等,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不要怕……不要怕……”
我喃喃自语,全身发麻,泪水在脸上肆意纵横,耳朵却再也听不见身边喧闹的人声……
救护车铃声“乌拉乌拉”地响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快快当当地跑着。
从白昼到黑夜、再到天明,手术室的门一直紧紧地闭着,红色的灯一直亮着,林岚始终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我靠坐在椅子上,不远处站着的,是林岚的母亲。一个挽着发髻、身作旗袍的优雅女子。
我们没有交流,只是静静的期待着。
“潇潇,回家吧,天都亮了,你午饭晚饭都没吃,又一夜没睡,这样你身体会吃不用的。”老妈也来了,她没想到请林岚资助寻找我的要求,竟然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不……我等他出来。”我麻木地摇着头,眼睛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在这里没有任何资助。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爸爸替你守着。”老爸替我整理了一下头发,示意老妈带我回家。
“潇潇,有消息爸爸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你。”老妈现在很是温柔,如果上午看分班情况的时候也是这种态度,就不会泛起我出走、林岚被撞的事了。
林岚被撞。意识刚碰触到这个词,泪水就止不住地流出来。我咬紧嘴巴,不让自己发作声音。
老妈见我这样,特别难受,将我紧紧抱在怀中,也随着哭起来:“发生这种事,妈妈真的太难受了。”
“你们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我儿子没事。”林岚妈妈终于说话,第一句却是让我们离开。“你们走吧,都走吧。”
“夫人,都是因为找潇潇,林岚才会……”老爸特意不提车祸的事,“就让我在这里一起等他出来吧。”
“走,都走,看到你们我更难受。”林岚妈妈声音有些沙哑,声音里满是憔悴。她朝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离开。
我们这边虽然是不愿离开,几个回合的对话下来,林岚妈妈捂住胸口,不再搭话。几个亲戚样子的人见状纷纷围过来,劝我们离开。
“潇潇,我们先回去吧。晚点再过来。”
“林岚在医院,又不会消失,我们就回去换个衣服,等林岚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不会开心的。”
我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手上还沾着一团一团红色的血迹,狼狈至极。再看看林岚妈妈,一副不想见我的难受模样,我终于不再坚持。
“我就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就来!”
“对。等林岚醒来,另有许多几何事要忙。”妈妈抹去脸上的泪。
我随着怙恃回了家,当我们再次回到医院,手术室的门前已经空无一人,门也打开了,灯也熄灭了。
“做完手术了?”我疑惑地看着老妈。
“我们去问问他搬到了哪间病房吧。”老妈带着我走到前台,询问林岚的下落。
“林…岚…”。护士在电脑里面查询着,“是不是昨天出车祸被送过来那个年轻人?”
“对,就是他。”
“他转院了。”护士抬起头,平淡地说着,但在我听来,却犹如晴天霹雳。
“转院?不是之前还在动手术吗?”我忙问。
“手术结束了,病人的情况不是很稳定,鉴于我院的医疗技术有限,病人眷属强制要求转院。”
“转去了哪里?”
“这个涉及病人隐私,我们无可见告。”护士职业性地回覆:“你们可以直接联系病人亲属。”
“妈妈,会不会转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我抓住老妈的手,问。
“别着急,妈妈马上联系人探询。”老妈摸脱手机,打起电话来。
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林岚也许会这样消失了。他的泛起是一个意外,而他从我身边离开,也是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