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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九八零开始

第二章 沈乐山

从一九八零开始 大江入海 2907 2021-11-18 10:34:12

  八十年代初,有个叫做虞罗锦的女子,此人闹离婚的事情在全国都闹的沸沸扬扬。

  她的离亲事件导致全国上下都在讨论此事,自由与守旧两派相互攻击讨伐,双方看法都猛烈很是,赞同者有之,批判者有之,甚至影响了整个国家对于婚姻立法的态度,同时也掀起了全国离婚的风潮。

  王东珠也是念书看报的女人,对于虞罗晶离婚的社会大讨论也早有关注,她与沈明成离婚,很洪流平上,也是受到了这件事的影响。

  此时听沈明成谈及虞罗晶,王东珠脸上一红,露出几分羞怒之色:“我可不像她那么没良心,我可没有利用你!”

  沈明成笑了笑:“我只是说一下而已,你怎么这么激动?”

  他叹了口气:“你是燕京人,富朱紫家身世,身娇体弱,耐不得清贫,倒也没什么。你想要回家,谁也不会拦你。可是咱们伉俪之间,昔日天长地久,前言犹在耳边,现在转眼便生离心,搞的我大好男儿,成了二婚。这种事好说欠好听,我希望你以后再做什么事情时,多思量一番,别光想自己,也想想别人。”

  王东珠脸色变了变,低头道:“明成,你似乎有点变了。”

  以前的沈明成性格淳朴,做事稳重隐忍,虽然对她离婚返城的事情大为不满,但也没有说过什么重话,不像现在言辞如刀,一句话就戳在心窝子上,令王东珠难以招架。

  沈明成口中的虞罗晶为了返城,特意找了燕京的一名工人结婚,返京之后,便以性格不合,没有配合语言为由,提出离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这是以丈夫为跳板,利用丈夫到达返京的目的,现在返回京城了,目的已经到达,于是过河拆桥,要将她丈夫踹掉。

  不管后人如何评价此女,也有人赞扬她开自由婚姻之先河等等,但她的这种喜新厌旧,过河拆桥的行为,放在道德准则上,却完全立不住脚,甚至放在任何朝代,都是受人唾弃的角色。

  王东珠虽然想要返城,却还不至于像虞罗晶那么太过,她究竟另有自己的底线。

  现在被沈明成这么一说,马上就有点招架不住。

  她不敢看沈明成的眼睛,就只是掉泪:“明成,你放心,等我回城后,我一定想措施接你回去。我……你也算是有文化,拖一下关系,把你调京里也未必不行能……”

  沈明成笑道:“哦?如果以伉俪关系调进去,岂不是更方便?还用得着托关系吗?”

  王东珠马上不说话了。

  沈明成说的没错,如果王东珠真的想要沈明成去京城的话,她大可以与沈明成保持伉俪关系,等她在京城站稳了,到时候便可以伉俪关系申请将沈明成调到京城,只要到了京城,有了京城户口,国家就没有不给部署事情的原理,即即是不给事情,那也好过在农村受苦,究竟燕京的时秘密比农村多的太多。

  天子脚下,饿不死人。

  王东珠真若是有这个心,她肯定不会急着跟沈明成离婚。

  现在既然离婚了,那就定然没有这个计划。

  别看她嘴里说得好听,其实都是骗人的话,等她返回燕京之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怎么可能还会想起贫困农村的前夫?

  但这种事情心知肚明即可,现在被沈明成劈面说出来,王东珠尴尬无比,一时间连空气都缄默沉静了。

  于是她又开始掉眼泪。

  有的女人就是这样,当她无话可说,又无法无理取闹,没有任何要领化解眼前的尴尬时,哭泣便成了唯一的法宝。

  沈明成饶有兴致的看着王东珠哭了一会儿,才轻笑起来:“行啦,开个玩笑而已,何须这么认真。”

  王东珠有点不太适应沈明成的节奏,抽抽噎噎道:“明成,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要是不让我离开,你就直说,说话别这么噎人。我在这里三四年了,一直没有回家见过怙恃,我想家了,想回去孝敬爸妈怎么了?你干嘛说的这么绝情,话跟刀子似的!”

  沈明成笑道:“你都要走了,我这发泄发泄情绪都不行么?”

  王东珠马上不说话了。

  院内脚步声响起,沈乐山扛着粪箕子和粪铲子从门外走来:“大成,你们蹲在地上干啥呢?”

  王东珠急遽擦干眼泪,站起身来:“爹,您回来啦!”

  沈乐山身材高峻魁梧,红脸膛,四方脸,扫帚眉,此时刚从外面拾粪回来,他将粪箕子里的牛马粪倾倒在院内的粪坑,边用粪铲子敲粪箕子的一侧,边冷嘲热讽道:“别,我可不是你爹!你爹在京城,可没在穷的穿不上裤子的财神楼村!”

  他是村里着名的勤力人,如今农村冬天失业,除了公社组织挖河外,家家户户都在家里闲着猫冬,沈乐山闲不住,一早就扛着粪箕子去外面拾粪,好为开春后的庄稼累积肥料。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

  财神楼村的农民,种了一辈子地,也没有用过频频化肥,除了七五年的时候,RB捐助了中国一批化肥,财神楼所在的公社申请了一批尿素外,此外时候种地,想要化肥?做梦去吧!

  其时第一次用了化肥后,庄稼的收成惊呆了无数人!

  地瓜大的跟枕头似的,小麦、玉米、大豆的产量都比往年高的太多,财神楼村的老人受惊不已:“狗日的RB鬼子,打仗厉害,撒的尿也这么厉害!”

  他们只听这“尿素”两个字时,就觉得这玩意儿是从从尿里面炼出来的,否则为啥叫尿素?

  财神楼村一千多口人家,能会写自己名字的不凌驾十小我私家,都有其朴素的思维逻辑。

  有句话叫做望文生义,但另有一种情况叫做听音生义,既然尿素是叫尿素,村里人都认定肯定与尿有关系!

  厥后大炼钢铁时,公社领导发话:“咱们要自己炼尿素!不能老等着小RB的工具!”

  这句话说出后,领导就与村民商议,没条件也得缔造条件,必须要争气!

  于是专门找了个大铁锅,让人收集了四周几个村男女老少的尿液,将尿液倒进大锅,以烈火猛烧,火势熊熊之下,尿骚气十里可闻,滔滔黄烟笼罩全村。

  几个得了气管炎的老人被呛的坐卧不安,眼看再在村里待下去,非得没命不行,不得已搬到闺女家暂住。

  这场炼尿素的生产运动搞了七八天,所有人都被熏的跟热尿淋头似的,用饭都一股尿味。

  最后在大铁锅里熬出了一层骚气无比的黄色结晶,闻者无不呕吐。

  有一小我私家靠得近了,被熏的一头栽进了大锅里,爬出来后,人都快不行了,在县卫生院里打了好几针才缓过劲来,自此再也不说炼制尿素的事情了。

  这场炼尿素的生产运动搞了七八天,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村里人至今纳闷,为啥RB人可以从尿里熬出尿素来,为啥咱们不行?肯定是要领差池!

  但谁也没有勇气再熬尿了。

  其时生产队的那个大锅因为熬尿熬的,基础没法再用,被打碎了重新熔炼,令许多人心疼不已,那可是生产队用来做饭的大锅,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

  自己练不出尿素来,那就只能从有机肥上做文章,一开始大队组织挖淤泥,收集大粪,沤肥、想尽措施提高产量。

  厥后时间一长,各人伙都懈怠了,大队里社员生产积极性不高,干什么都开始乱来起来。

  农家肥啥的,也都不积极收集了,大队粮食的产量越来越少。

  平分粮食时,为了几斤红薯叶,两家都能够打起来。

  这种情况一直到开始联产承包,村民的生产积极性刚刚被充实调动起来。

  给公社干,各人能偷懒就偷懒,给自家干,谁还肯偷懒?那地里产出的粮食可是自家的!

  哪有自家乱来自家的原理?

  沈乐山是种庄稼的妙手,知道农家肥的重要性,因此每天都扛着粪箕子,拿着粪铲子,满街溜达去拾粪,横竖大冬天闲着也是闲着,能拾点粪,还能锻炼身体,何乐不为?

  将粪箕子里的牲畜粪便倾倒洁净之后,沈乐山看了王东珠一眼:“不是说今天走吗?怎么还没走?”

  王东珠被看的低下了头来:“明成说送我去车站,现在还没动身呢!”

  沈乐山目光转向沈明成:“大成,你现在怎么样了?脑子还迷糊不?”

  沈明成笑道:“没事了,早就好了。”

  沈乐山声音马上大了起来:“既然身体好了,就别磨叽了!人家要走,你能拖的住?心都不在这里了,强留有个屁用!还不赶忙把人家送出去!咱这穷家破院的,可留不住人家京城来的巨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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