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10点半,一缕明亮耀眼的阳光,从大厅上方的玻璃上透了过来。
有点脏的玻璃,把这缕阳光分的很散。
恰好有那么一丝,悄悄照在了杜衡的眼角上。
杜衡眯着眼睛,斜眼看了一眼门头上的玻璃。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本土灰色的柳树,干瘪细长的柳枝梢头,居然已经有了许多的嫩绿枝丫。
几只不知道从哪飞来的麻雀,站在树梢上,摆动着它们肥硕、臃肿的身躯。
叽叽喳喳的诉说着春天的美丽,为即将多起来的食物而兴奋。
而这样的叫声,现在却特此外烦人。
杜衡眯着眼睛,眼前肥硕的麻雀,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
拿个筛子,找个棍子支起来,棍子上绑一根绳子,筛子下撒上一把谷子,自己拿着绳子的另一端藏在屋里。
金黄色的谷粒让麻雀直流口水,嘴馋的它们总是忍不住诱惑。一会会的时间,它们就会钻到筛子下面,而自己只需要轻轻拉一下绳子,它们就会成为自己的零食。
现在自己手里也拉着绳子,可是筛子下面的麻雀却酿成了李青德,而自己也没有了拉下去的勇气。
自己为什么不爽呢?
可能是李青德占了不属于的他的劳绩,而自己这个当事人没有落到利益,发生的心里不平衡而已。
为了这样的事情不爽,自己和李青德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了,这些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真的很烦。
杜衡从宣传栏边上的花盆里,捡起两个土疙瘩,走到大厅门口,朝着树上的麻雀奋力的扔了出去。
受到惊吓的麻雀,扑棱着翅膀四散而逃。
大厅门前突然清净了。
王珍珍不是蠢人,从她主动提出帮杜衡就能知道,不管杜衡答不允许,杜衡都市欠她的情。只是允许了,欠的人情大。不允许,也得乘这份情,虽然小,单总归是人情。
这样一个精明人,怎么会看不出杜衡脸上的犹豫,怎么会看不出杜衡的怨愤。
眉梢轻挑,她往宣传栏靠近了一下,仔细看了一圈照片,终于从某处发现了一丝的不协调。
虽然了,许多时候,没有人会像王珍珍这么仔细的去看,去挑相片中的反面谐,各人都是一扫而过,眼睛重点摘取重要信息就完事了。
“小杜,你在门口啊,赶忙到我办公室来,我找你有事。”
李青德爽朗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厦悦,对着门口的杜衡招招手便直接上楼了。
王珍珍笑了一下,“小衡,赶忙去啊,院长找你呢。”
等到杜衡从身边走过时,她声音小小的说道,“开心一点,肯定有你的利益。”
杜衡笑了,他并不在意什么利益,只是这样不说一声就插进来的行为,让他不爽而已。
李青德的办公室,今天特别的明亮,许多犄角旮旯的地方,也被收拾的一尘不染。
杜衡进来后,他破天荒的主动给杜衡泡了一杯茶,然后拉着杜衡坐到沙发上闲聊。
东拉西扯,忆苦思甜。
好一阵之后,李青德突然问道,“我看你刚在大厅看宣传栏,那里的新工具你觉得怎么样?”
杜衡不是傻子,心眼也没那么小,听到李青德话,笑着说道,“挺好的,很好的反映我们院的事情态度与精神风貌。”
李青德呵呵笑了起来,“小杜啊,考评小组已经确定下午要到我们院了,你好好的准备一下,到时候开会的时候,你就把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汇报一下。”
这是要给糖吃吗?
杜衡笑着颔首,“院长放心,不会给你掉链子的。”
“你的为人,另有事情能力,我都是很放心的。”李青德顿了一下,“范家坪镇的老范今年退了,没有意外的话,我这个月底就会调已往。”
这么快的吗?
杜衡心里跳了一下,他还以为院长的岗位调整,怎么的都要等到五月底,六月初呢。
“那谁来接李院长你的班?”
“暂时有老宋代主持,具体人员部署照旧要等到五月份。”
“李院长你这部署有点急啊,没什么问题吧?”
李青德摸了一下自己那印着青花的杯子,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不外随即很快就敛去了。
“老范身体欠好,他自己提出提前退休,组织上也考虑要照顾老同志,便同意了。”
李青德说完,杜衡想到适才李青德嘴角的笑容,他觉得老范的退休可能不像是李青德说的,究竟身体在怎么欠好,不行能连一个月都等不了。
不外这个问题不是他能知道的,也由不得他多嘴问,只能笑着恭喜李青德。
“小杜,我有个想法,我想先问一下你的想法。”
“院长你说。”
“我已往之后,想把你也一起带已往,你有兴趣吗?”
李青德问完也不敦促杜衡回覆,只是自顾自的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茶杯,他知道杜衡需要想一想。
而杜衡却是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李青德要带自己已往,原因只有一个,他到了新单元,需要一个能靠得住的自己人。
医院是技术性单元,它和一般意义上的事业单元有着本质的区别。
医院的院长手腕再高明,必须要有技术主干的支持。
要否则你要干点事情,技术好的撂挑子,他卖力的那一块直接瘫痪,对领导来说,那就是一次事故。
杜衡这段时间已经体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当做主干去培养,带到新单元,那就是自己的天然支持者。
现在的要害问题,是杜衡愿意吗?
调已往,单元也是卫生院,除了离城区更近,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人为待遇那不是李青德说了算的,职位就更不用说了,一定在中医科,他可能还得多一个顶头上司。
可呆在中湖镇,整个医院,除了院长能管管杜衡之外,中医科也就他和吴不畏两小我私家,都是他说了算,他凭什么要换地方?
李青德觉得杜衡想的差不多了,抛出了自己手里最大的一张牌,“小杜啊,你知道的,范家坪卫生院是个大院,他们有两个副主任医师的受聘名额。我已往之后,肯定会占掉一个名额,可据我所知,另一个名额一直都是空着的。”
什么意思?
杜衡有点没明白李青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