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惨烈的已往
齐岳阳的双眼突然瞪大，他不敢让自己的眼睛眨一下。
因为只是闭眼的瞬间，漫天的大火便泛起在眼前，那火炬漆黑的天幕都点亮了，火中能看到一个个扭曲的身影在不停的起舞。
他们看上去像是火中的妖怪，可是他们一直在痛哭的哀嚎，一直问他——
为什么不救我们？为什么只有你一小我私家逃走？为什么我们要死得这么惨？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突然充斥着脑海，似乎就在耳边嘶嚎，齐岳阳突然痛苦地抱住头，袁湛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扶他：“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齐岳阳听不到他的声音，他的耳朵里只有那些如妖魔一般的嘶嚎声，直到他耳中听到一个名字。
“殿下，您坚持一下，属下马上带您去找关允妃？”
袁湛一边说着，一边要背起他，可就在他拉起他一只胳膊时，齐岳阳突然拦住了他的手，他紧紧地抓着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不……不要，别让她知道我的事……”
袁湛愣了一下：“您……不相信三小姐？可是……”
齐岳阳手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之前掐出来的血又被磨了出来，但这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摇头：“别让她知道我的事，也别让她加入进来，我……不想她受到牵累。”
袁湛呆住，殿下这话的意思是——
齐岳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虽然眼中依然通红一片，但也恢复了清明。
他慢慢地坐直了身体：“看来你的老师简直把你教得不错。”
他抬起的眼睛依然通红，那眼中已看不到半分的颠狂与脆弱。
而这时，轮到袁湛惊讶了：“殿下认识我的老师？”
他的老现终身不入仕，朝中应该没有人认识他吧？
齐岳阳站了起来：“你自己告诉我的。”
袁湛：“？”
齐岳阳：“你既然知道我的启蒙老师是谁，那为何不知道他与你的老师是至友？据我的启蒙老师说，这双栖其实就是在你的老师的住处无意间研究而出，双栖本就不是什么天下闻名的工具，甚至可以说是只有几小我私家知道。你身为栾山先生唯一的学生，他十有八九会跟你提及过，我赌的就是你知道双栖。”
虽然震惊，但袁湛照旧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您就试探属下，如果属下不知道双栖是什么，那么便基础不会联想到您的身上，如果属下知道，那么就看属下怎么做了，正如那夜您在皇宫中所说，金国天子不会国易相信我，依属下的性格，不行能轻易冒险，总之于您的计划影响不大。”
齐岳阳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袁湛这才明白，原来并不是当天因为他通知关允妃二皇子的阴谋，他才临时决定试探他，而是在计划接近八皇子的时候，他已经被殿下放在棋篓里，随时会被拿出来放一棋盘上。
“你今天找我，是有何事？”齐岳阳突然问道。
他们二人的身份注定不行能在明面上交流，而且非须要基础就不应该打照面，他亲自找来，想必是有事了。
袁湛赶忙回覆：“是。一是想让殿下知道这个地方，二是天子下旨让威虎侯羁系您，但司下从二皇子的话中似乎还听出来了点此外意思，属下猜，天子可能是不想您再这么康健的在世。”
齐岳阳冷笑了一声：“好，我心里有数了。想来研武堂入试考试要重开了，康威定然是不想我再加入，但那里我一定是要进的，你这样……”
袁湛把头挨了已往。
……
等到两人谈完，将要离开之时，袁湛突然说道：“殿下，那您和那位烟碎女人的事……属下见三小姐走后，心事重重，这事会不会……”
齐岳阳从适才就没有半点情的眼睛突然涌出柔情：“我会与她解释，她不是那种厮闹的性子，外界对她有很大的误解。”
适才他说不想关允妃加入他东山再起之事时，他就很惊讶了，此时倒不觉得奇怪了，殿下对这关三小姐恐怕——
“简直，三小姐并似外界传的那般，那日在入试场，属下发现二皇子阴谋，本想让她想措施通知您，结果，她直接将事情牵扯到了大皇子身上，反倒是让大皇子和二于子的嫌隙又深了，无形中也是帮了您，这么说起来——”
他顿了顿：“三小姐何止是智慧，简直是智慧绝顶。这样的话，殿下您的事……”
说到一半，他突然不说了，面对着齐岳阳的目光，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道：“殿下，属下没此外意思。”
齐岳阳却说：“往后不用叫我殿下了，叫名字就可，也不用自称属下，当有一日……”
他拍子拍袁湛的肩膀：“我更想听你在我的面前称微臣。”
说完，他走出了那扇木门，当木门打开，阳光照进来的瞬间，袁湛似乎看到了一道金光直打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曾经他在万民中间，看到了那个纵然一身浴血，却也笑如烈阳，身如钢枪一般的身影。
而那时，他想象到的是，他就这么披着一身烈阳一般的光线，领导陆国重新走向辉煌。
关允妃从万春堂老板那里乐成地重新谈好了分成，而且让万春堂老板，把这段时间吞掉的，都给她吐了出来。
可满载而归的她，心情就是好不起来，背着装着银票的布袋子，手里拿着一块糖糕，可明明是和上次同一家买的，吃起来却没上次那么甜。
当看到一只流浪猫一直随着自己后面，吃着她掉到地上的碎沫时，她爽性蹲一来，招呼那猫过来吃。
结果流浪猫防心重，反而不外来，只隔着十几步远预防线盯着她。
无奈，她把糖糕放到地上，让它自己来吃。
结果站起一转身，就撞上了迎面来的人，眼看身体往后倒就要坐到地上糖糕上面，突然腰上多了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她一抬头，还不等看清那人的长相，就听到了沉稳的声音：“女人，没事吧？”
关允妃定睛一看，先入眼的是一双温和而坚贞的眼睛，在对着她的脸时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吓一跳，或者嫌弃的神情。
他甚至看得很专注，似乎在担忧她。
或许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他很快放开了她，她也退了一步，难得显示出了一点淑女的姿态：“多谢令郎，我没事。”
迟孟川见她无事，便点颔首：“那就好，那在下告辞了。”
迟孟川微一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关允妃看着他的背影叹息了一下，没被她的长相吓到，眼里没有半分嫌弃鄙夷的样子，这人应该是个好人吧。
“怎么？关三小姐又有了新的想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