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家相公天下无敌
关允妃在众人的讥笑中握拳,挺胸:“放屁,我家相公天下无敌,他的个眼神,一个行动,就够让那大块头倒地不起了。”
众人听到他的话,齐声大笑,关玲丽的脸色终于无法维持她的端庆大方,轻声喝斥:“关允妃,你够了,还不退下来。”
而台上的齐岳阳突然朝着台下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明明貌寝骇人的脸,偏偏能在阳光下闪着光,发着热。
他突然感受自己的心又在慢慢回温。
这时,比试的哨声响起,大石如裹夹着疾风的大山朝着齐岳阳狂压而来。
台下的人兴奋地大叫起来:“压扁他,压扁他。”
而就在这一片叫声中,突兀地传出一个脆生生的叫喊:“相公威武,相公最强,相公攻他下体!”
一众观众:“……”
齐岳阳:“……”
齐岳阳虽然不会上来就攻人下体,可是大石却似乎受到了关允妃的灵感指经似的,竟朝着他的下盘奇袭而来,他不敢大意,抬手盖住对方的双拳,同时双腿腾空,朝着对方的胸腹踹去。
在踹的一瞬,齐岳阳并没想要将对方踹开,而是想借力,让自己退开。
可他没想到,在他踹到对方的瞬间,对方突然就像是一棵早就没有了根的大树,轰然坍毁,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现场平静如鸡,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台上。
正如适才有人说,这大石是位妙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一脚踹倒?
裁判此时上台,检查大石的情况,然后向长公主的位置喊道:“启禀长公主,人晕了。”
“怎么可能?”关龙突然上前一步:“大石武艺高强,从早上到现在,无一败绩,怎么可能一招都过不了就晕倒了,齐岳阳,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一句话,惹得台下众人随着起哄。
一时间,齐岳阳似乎是被群狼围绕的羊,孤零零地站在台上,无援无助。
关允妃看得心疼,就要爬上去,却关龙突然拉住:“关允妃,你给你老实点。”
齐岳阳这时在台上看向她,眸光不定,不知他在想什么。
只见他坦然负手而立在台上,面对众人敌视恼怒的目光,无惧,也无所谓。
“我有须要搞鬼吗?我赢了又如何?”
他一句反问,让所有人都突然变得缄默沉静。
是啊,他赢了又能怎么样,又不会让他真的入学,让他能来加入考试,也不外是个笑话折辱而已。
关允妃乘隙大叫:“实力不如人就认可,至少还能当个男人,如果连输都输不起,那照旧男人吗?大石平时整日流连青楼,这里有几多人知道,他身体早就被那些青楼女子淘空了,哪里照旧那个摔跤的勇士,不信就让医生来看看。”
关允妃的一席话让现场越发的缄默沉静,长公主坐在主考位上,看着台上。
齐岳阳平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潭静默的湖潭,任是多大的风也无法将他心中的水吹向大海。
可是却又能感受得潭底有漩涡,可那又如何,四面环山,他永远也流不向他的大海了。
正如他的所学,输赢又能如何?
她朝属下颔首,让一直侯在赛场的医生给大石看诊。
医生上去没一会儿,便回来回报:“回长公主的话,试员并无生命之忧,只是平时不加节制,身子太虚,所以才突然昏厥,抬下去休息一会便可。”
医生话一出口,风才叫嚷着让齐岳阳滚下台的人突然缄默沉静了。
关允妃这时放肆发挥她蠢坏侯府三小姐的风范,高声道:“适才是谁说我家相公作弊害人来着?站出来呀,是不是自己整天想着害人,便以己度人呀?”
第一个站出来说齐岳阳动手脚作弊的就是关龙,关允妃这时站出来,明显就是冲着关龙的,可偏偏这时关龙要站出来反驳,就似乎心虚似的。
看着她为自己那么蹦跶,齐岳突然觉得一早上的阴郁散了一些。
跳下台,把人拉到一边:“算了。”
关允妃呲了呲了牙:“没那么容易。”
齐岳阳有些意外,她竟然是在生气?
时间回到半个时之前。
关允妃绕到茅厕后面,听到适才耳熟的声音说道:“以你的身手搪塞他不难,只盯着他下盘,输赢不重要,只要废了他,让他永远没措施做一个正常男人就行,到时除了给你的功夫费,你在外面欠的债本大爷全包了。”
这回关允妃听出这说话的是人是谁了,是关龙。
而对方这时开口:“大令郎,齐岳阳年少成名,据说他武术高强,我这没信心啊。”
关龙:“放屁,那都是别人以谣传谣传出来的,而且这两年他连刀都没碰过,就算曾经还不错,现在也都生疏了,就说你干不干吧?”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干。”
两人从茅房走出来,关允妃在后面探出头来,目光紧紧盯着那个高峻健硕的背影。
刚刚听他说话的声音,就从这人的气息中听出此人中气不足,如今再看,脚步虚浮,腰背无力,就算曾经是个妙手,如今也被酒色掏空了。
这样的人,自然不是天道之子的对手,但被恶心到,总觉得委屈了她的天道之子。
于是,便有了适才拍的那几下,几处穴道,加速了这个大块头的虚弱而已。
自然查不出异样来。
关允妃被齐岳阳拉到了一边,总算平静了下来,适才还张牙舞爪,此时却乖得像只小猫咪:“相公,对不起,我今天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过来给你加油。你……你不要生气,今天一整天,我都留在这里给你加油。”
两人半个月未见,她躲在药庐那边险些不出丹房,他以为她是因为他那天跟她发脾气,所以也来了火。
他至今都没有明白自己那天的火气是哪里来的,见她竟然跟自己置起了气,于是爽性也不去找她。
今早没看到她的身影,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怅然若失,但不愿意认可。
而此时他却不能否认,看到她为了自己像只张开爪子的野猫一样随处咬人,他感受到了心境上微妙的变化,像是有什么在拥堵的心间,打开了一条缝,一下子痛快酣畅了不少。
他慢慢抬手,手心压在关允妃的后颈肉上:“不用,过了午间就回去休息吧,晚上来接我就行。”
下午,是一场赌注,他不想她牵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