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摸了摸身上，有九百九十二钱。
坏了，新老板光给了功法和那一根柳枝，没给钱！
他自己一小我私家还拼集，能睡野外，睡桥边，大不了睡街上。
可是身边多了个女的……偏偏这个女的还一身富贵装扮，纱巾，真丝，穿的白白皙净一看就很有钱的样子。
不是，阿sir，这似乎不太宁静啊，这哪儿敢睡街上啊？
最要害的是，也没个护卫什么的，唯一陪同的李启自己，照旧个一看就知道是个穷鬼的破烂纤夫。
就这个妆扮出门，感受是在告诉别人：“快来抢我吧！快来偷我吧！我不仅很有钱而且一看就没有反抗能力！”
所以李启一边在街上走了两步，转移一下这位沈女人的注意力，然后对他说道：“沈女人，我叫李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嗯，李启，我叫沈水碧。”沈水碧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掉了，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之前的怨愤。
这让李启不禁感伤。
这妖怪确实脑子缺根筋，怪不得是人族天下，都这个脑子，不成人族天下就出鬼了。
哦，差池，应该说……这叫单纯吧？
真希望世人都如此单纯。
李启带着沈水碧，一路走到一条河滨。
他蹲在河滨，沈水碧不明所以的站在他身后，似乎不明白要做什么。
这时候，李启说话了：“沈女人，咱们之后就要一起上路……啊不，一起踏上旅途了，必须得相互了解一下吧，我除了你的名字之外，还对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外，了解也得是相互的，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李启说着，开始介绍自己。
他的人生原来就很是单薄，除了外道之人这点，这点也欠许多几何谈，总不能和人说自己是穿越者吧？
虽然外道之人其实也没啥区别，看祝令郎的样子似乎人数还不少……
也不知道有没有时机碰见老乡？
除此之外，他就简朴介绍了一下自己是个纤夫，一边说着一些拉船时候遇到的故事。
像什么和山大壮斗智斗勇的事情，拉船时候碰到的山精水怪之类的。
一般遇到那些精怪，都市有船家上头的大人物们卖力解决，不会让纤夫们去送死。
究竟，能跑船的人，可不是纤夫们能比得上的。
另有就是在码头四周往来，听过的一些传说故事，什么水蛊虫，水猴子，巫婆施法之类的工具。
他说着自己的故事，但却把沈水碧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些工具，俨然是把李启当做了一个说书先生。
“所以，因为巫的缘故，我们大鹿国这边，有孩子生了重病，多数不会去找医生，而是会去寻巫师，让巫师来治病。”李启说着一些百越地带，他见过的奇闻。
现在，就恰好说道了街头走街串巷的巫婆，在李启看来，是顶替光脚医生的职业，都市用些草药或者神神叨叨的功法来治病。
不外，这时候，沈水碧却突然说话了。
“这个我知道，儒道有先生，曾撰书写过百越事迹，说‘百越俗尚师巫。人有病，辄以八字问巫，巫始至，破一鸡卵，视其中黄白若何以知其病之轻重。轻则以酒馔禳之，重则画神像于堂，巫作姣好女子，吹牛角，鸣锣而舞，以花竿荷一鸡而歌。其舞曰赎魂之舞，曰破胎之舞。歌曰鸡歌，曰暖花歌。暖花者，凡男婴儿有病，巫则以五彩团结群花环之，使亲串各指一花以祝，祝已而歌，是曰暖花。巫自刳其臂血以涂符，是曰显阳。’说的即是百越地域使巫治病，而非使医。”
“所以，那位先生还骂过，百越愚昧，乡间往往有十个巫觋，却难觅一位医师，黎民一定生活困苦，须知巫觋虽能治病，却不能预防，医师除了能治病之外，还能寻根究底，探查病因，从根而治，治好一人，能让百人不再得病，巫觋却只能来一个治一个，杯水车薪而已。”
李启听着这些话，扭头看着她，满脸都是惊讶。
这个女人……啊不，女妖，虽然给李启的印象是蠢笨，但却总能出口成章，先前说柳枝的情况也是，随口即是引经据典，似乎是看过许多古书似的。
不外，看过的书多，知识储蓄多……怎么脑子照旧像缺根筋一样？
“简直是这样，这位先生说的很有原理。”李启深以为然，那些巫师能治病，但治好了就算，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病是怎么治好的。
李启就受过，他拉船行舟，被水蛊寄生，变得大腹便便，肚儿滚圆，里面全是蠕动的虫子，花钱请了巫师，巫师为其施法，跳舞，不多时，水蛊尽死，全部拉了出来。
但病虽然治好了，可李启也不知道之后怎么预防，怎么让其他人不得病，甚至巫师自己都不知道，只能来一个治一个。
听见李启赞同自己的意见，沈水碧发出了自得的哼哼声。
还真是……无忧无虑啊。
聊了或许二十几分钟，她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先前的不愉快了。
不外这也正是李启想做的事情，只是连李启自己都没想到效果居然会如此立竿见影。
也不知道是自己聊天能力太强，照旧目标人物太好骗。
他也就一气呵成，继续往下说道：“说了我这边的这么多事，沈女人你还没说说关于你自己的呢，你是怎么跑到大鹿国来的？”
话题都到这里了，沈水碧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差池劲：“我啊？我可没你那么多故事，我就是娘娘的兔子而已，从小就跟在娘娘身边，娘娘念书，我也念书，娘娘修炼，我也修炼，娘娘用饭，我也用饭，就这么或许一百年来吧？然后就是你知道的，娘娘被人追杀，跑到一半，她畏惧我被余波杀死，就把我放在了大鹿。”
“只是，我运气欠好，沾染了追兵的一门术法，那工具会化为我的卫气，以我修为为食，还会显示我的位置。”
“浮气之不循经者，为卫气，可是，卫气营气，阴阳相随，外内相贯，无法根除，我只能舍弃所有修为，自坏功体，才气挣脱这门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