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只有我欠好
“安大女人”从容落座,反衬得刚刚“闵子浔”的体现更是失礼。
安婧苏的脸又红了些。
丫鬟重新叫了茶水点心,给自家女人和安婧苏各倒了一杯。
今儿随着来的是秋茗和秋韵。
两丫鬟都消瘦了许多,想来主子昏睡不醒,丫头们也随着费心着急,吃欠好睡欠好的。特别是秋韵,原本就很瘦弱,好不容易被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如今又打回了原形。
安婧苏心中酸楚,却尽力忍着不敢表露丝毫,甚至连瞧也不敢多瞧。
刚刚她的失态置β已被误会成对“安大女人”有不轨之心,若再盯着两丫鬟不错眼,那就是不光惦念上主子,连主子身边的人都惦念上了。
这黑锅纵然是闵子浔背,于她也倒霉啊。
“安大女人”喝了口茶,看了她和她身后的冬来一眼。
“你们先下去吧。”
她这话是对秋茗和秋韵说的。两丫鬟一愣,女人让她们下去,可是,女人独自与闵大少爷共处一室,她们不放心啊。
既不放心闵大少爷,也担忧有损自家女人声誉。
“安大女人”见两丫鬟没动,有些无奈的抚额,“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他说,你们去隔邻吃点工具。”
她的声音虽然温和,但语气却是勿庸置疑。
两丫鬟互看了一眼,虽然心中仍然不愿,却也不敢违逆,只好朝着两人行了礼,朝门口走去。
冬来见两人走了,也不用安婧苏付托,随着一起出去了。
出了门,将门带上,冬来朝两丫鬟笑道:“两位姐姐去喝些茶吃些点心,这里由我守着就行。”
秋茗看了他一眼,她和秋韵自然不能守在门口,她们经常随着女人出门,认识她们的人不少,若是被人看到她们和个小子一起守在门口,不是将女人和男子私会的事不打自招了。
但她也不想跟冬来说话,他主子她们看不上,底下的人更看不上了。
倒不是秋茗她们势利,谁让闵大少爷想打她家女人的主意呢,还用了那样下作的手段,实在叫人不耻。
安婧苏不知道,她的四个丫鬟都觉得她的落水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想害她,而这小我私家她们觉得就是闵大少爷,否则以闵大少爷的人品和家世,她家女人连个眼风都不会扫他一下,还能跟他有什么瓜葛。
但苦于没有证据,这话她们也不敢跟人说。
那天随着一起去游湖的是秋蝉和秋韵,其时也是凑巧,秋蝉见湖上风大,怕女人被吹着了,去给她拿披风,秋韵被支使着去倒茶,等两人再回到甲板上,女人已掉水里去了。
为这,两丫鬟都自责得恨不能代女人受罪,若是女人没醒过来,预计她们也不想活了。
冬来不知道安大女人身边的丫鬟对他家少爷是既恼恨又鄙夷,千般不顺眼,若不是安府的修养都要朝他翻白眼了。
所以当两丫鬟理都不理他,径直去了隔邻包间,他一时另有些懵,不知自己哪里冒犯了她们。
不外此时他也没心思理会这些,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满脑子全是不知少爷与安大女人说些什么,好奇得他心直痒痒。
屋内。
安婧苏望着劈面,劈面的人望着她。
两人互望许久。
就在都以为对方不会先开口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安婧苏?”
“闵子浔?”
问完,两人都愣了一下,半晌“安大女人”先笑了,“果真是这样,唉,我还担了很久的心,担忧你死了。”
安婧苏也松了口气,知道劈面的人是闵子浔,总好过是来路不明的,若是她身体被不知道哪来的孤魂野鬼给占了,她真要抓狂了。
“你说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要遭这个罪,我一醒来,发现是安府,我竟然酿成了你,我其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好好的救小我私家被整成这样。”
“安大女人”,不,现在是闵子浔,咂着嘴说道,一脸的生无可恋。
安婧苏能理解,她从女子酿成个男人,她都很难适应,况且是一向纵脱不羁的闵子浔,突然酿成个要整日守在内室的闺阁女子,他能适应才怪。
“我,我家里人都还好吧?”
醒来这么久,安婧苏也没法探询安府的情况,想来,她出了这事,祖父和父亲母亲应该都欠好受,特别是母亲只怕眼睛都哭肿了,人也病倒了。
“他们好得很,只有我欠好。”
闵子浔只觉得特此外苦逼,醒来这么两三天,好几回他都恨不得去悬个梁上个吊,或是去投个井什么的,说不得这么整一回,他又给整回自己身上了。
可是安府真的是将安大女人当成宝物疙瘩,行坐起卧身边从来不会离人,每天来问候的人也是流水一样,简直连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让闵子浔连个寻死的时机都找不到。
苦闷得不到发泄,还得装成安大女人贤淑的样子,笑脸面对那些体贴她的人。
再这样下去,他觉得他要疯了。
就是不疯,他预计要不了多久,他也得露馅了。
闵子浔那苦恼得恨不能跳楼的样子,让安婧苏感同身受的同时,也有些可笑。
她从小被祖父教导得大气沉稳,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也算内敛稳重,接受能力也超强,所以纵然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也很快接受了并进入角色。
如今看到闵子浔跳脚的样子,她终于觉得刚刚的丢脸行为被掰回一程了。
“你还笑?难道你想这样一辈子?”
被安婧苏笑,闵子浔不爽的剜了她一眼。
“这难道是我能想的?我也不愿这样,但有什么措施。”安婧苏看着他,一副你有措施你倒是说啊的样子。
闵子浔又想跳脚,他若是有措施,他早去做了。
“或者我们可以再跳到湖里试试?说不定就调回了身体?”
闵子浔用手撑着下巴,眼光灼灼,这一刻安婧苏觉得他不是说着玩的,他是真想这么做。
真是个疯子,她才不会陪着他发狂。
好不容易才醒来,她可不觉得老天会厚遇她,再给她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