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十年后
十年后。
晋国北疆，延极山，冬。
延极山气温低寒，常年积雪不化。尤其是冬天，狂风席卷雪花漫天，极易迷失偏向。哪怕是经验老道的猎人和参客，也很少在这个季节进山。
可是这一日，山下突然泛起了一行人。总共有十五六个，冒着风雪前进。
一个个真气外放反抗风雪，豁然都是四品以上的武者。
“这鬼地方，又这么大风雪，我们就不能换条路吗？”
“其他的路虽然更好走，但也更容易被晋狗追上。想要甩掉他们，只能走这条路。”
“那些活该的晋狗，鼻子还真是灵，竟然这么快就发现我们的踪迹。”
“还不是因为你，出来前再三强调行事小心行事小心，可你把一个村子屠尽，那些晋狗虽然不会罢休……”
这些人穿着晋国黎民的衣饰，但言谈间显然是晋国的敌人。
晋国和周国魏国梁国接壤，可谓是强敌围绕。但是北疆这边却是例外，没有任何国家势力存在。纵然有些不成气候的蛮族，也间隔着雪山大泽，没有几多威胁。
不外在三十多年前不是这样，曾经有一个吴国存在。现在的延极山以及整个吴州府，都曾经是吴国领土。
吴国是晋国的隶属国，多年相安无事。
但吴国国君不宁愿宁可这种现状，当年趁着晋国和大周开战预防空虚，暗地里和大周联盟举兵入侵。一度取得了不俗战果，占领许多城池土地。
可等晋国和大周战事告一段落，腾脱手来回师之后，吴国就扛不住了。
非但没有守住胜果，连国家也被灭了。其时照旧皇子的晋帝，即是凭借灭吴之战，稳固了自己的职位，最后成为大晋天子。
吴国曾经是大晋隶属国，许多国民原来就当自己是晋人。所以灭国之后，治理交接都十分顺利。底层黎民甚至都没什么感受，只不外是官府换了块牌子。
也有一部门强硬派拒不投降，逃进蛮族的地界里，积贮力量图谋复国。这些行走在雪地上的武者，即是潜入晋地的吴国遗民。
这些人一边行进着，一边继续骂骂咧咧的攀谈。
“那些村民都是我吴国叛徒，虽然要斩草除根。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以前晋狗追杀也只是一阵。哪想到这次突然发狂，不光边军死咬着不放，州府竟然也派出了妙手。”
“今时差异往日，那位长公主要来北疆了，据说就是奔咱们来的。无论是边军照旧州府，难免要做个姿态出来。”
“玛德，一个娘们，竟然那么凶。这次突然来北疆，咱们的日子惆怅了。”
“怕什么，北疆和南疆的情况可纷歧样。明枪易躲冷箭难防，还怕她一个八品武者翻天？最不济，另有王爷在呢……”
正在攀谈着，突然一阵更强的狂风袭来，吹的众人睁不开眼。依稀之间，雪山的峰顶处，似乎闪过一大片黑影。
“咦？峰顶上面似乎有什么工具。”
“眼花了吧，延极山巅峰连夏天都是雪花飘舞，冬天更是能冻死上品武者，怎么可能活物。”
“嗯，说的也是……”
吴国遗民们很快将这插曲丢到脑后，再次骂起晋国和那位长公主。
而在延极山巅峰，在咆哮的寒风飘雪之中，的简直确有活物。
泛起了一间铁匠铺。
“奇怪啊。”欧墨推开门，看着外面的风雪，脸上满是困惑。“这么快就又到时间了吗？感受没有那么久啊。”
虽然从来没什么时间看法，但概略的判断照旧有的。尤其是这次铁匠铺再度遁入虚空后，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只顾着打铁。
“肯定没有那么久，最多也就是十来年。突然泛起这种变化，是因为什么呢？”欧墨转过头，看向屋里。“是因为叶家的断刀，照旧因为你们两个？”
在欧墨的身后，站着豹和豹奴。
铁匠铺再度遁入虚空后，豹和豹奴并没有消失。这十年来，一直在铺里和欧墨作伴。
说是打杂和看门，可实际上也没几多活能干。大猫还能时不时撸撸，可豹奴每天除了站在那发呆，就是看他打铁铸造。
一天到晚只有叮叮当当无人言语，就跟三个自闭症凑一块似的。
欧墨没感受生活有多大变化，只是这种情况确实是以前从来没泛起过的。
而且一般有外人在的时候，铁匠铺的炉火会熄灭，需要主动拉拽风箱才可燃烧。
但是这十年里，炉火从来没出过问题。似乎铁匠铺，也认可了仆人和宠物的存在。
奇怪的还不止这些。
欧墨在延极山等足七天，铁匠铺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消失。不外炉中之火却是熄灭了，而且无法再度引燃。无论是豹奴照旧欧墨自己，去拉拽风箱都没有任何反映。
“你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敦促着我尽快离开么？”欧墨站在雪地上，望着铁匠铺，有了决定。
“那就出去走走吧。”
欧墨仔细思索了一番，从杂库找出一个大箱子，装了一些武器和杂物。
作为万年都没出过门的老宅男，也不知道出门该带什么。除了知道金银是用于日常花销的必须品，带的其他工具都是凭直觉。
欧墨背着箱子出门，豹奴和豹跟在后面。
“你们不用随着。”欧墨道：“我这趟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的时候也不确定铁匠铺还会不会在。你们跟我走，可能就回不来了。”
欧墨虽然没有修炼过，但铁匠铺不是凡俗之地。豹奴和豹子待了这十年，气血都有明显增长。尤其是豹子，似乎突破了什么限制，有了自由变化体型的能力。
“主人在哪，豹奴在哪。”豹奴很坚持。
看着木讷的豹奴，欧墨想了想，道：“好吧，你随着我。”
豹奴心智不全，只会单纯的听从指令。把他和一只大猫单独留下，确实不太稳当。
“出去后不要再说自己是什么豹奴。”欧墨道：“以后你就叫阿豹。”
“阿豹知道了。”豹奴很听话，很自然的拿过箱子背上。
欧墨背着个大箱子显得有些粗笨，不外阿豹背在身上却不显。就像背个大号书包，看上去十分和谐。
“你留下。”欧墨又对豹子道：“想离开也可以，但切记不要害人。”
豹子虽然是野兽习性，但至少有自我意识。这些年也不见凶性，想来出去也不会害人。如果它有自己的想法，欧墨不计划束缚自由。
“嗷呜。”豹子打了个哈欠，缩小身体，转回铁匠铺里面趴下。
现在依然是动物思维，智商并不太高。但是豹子很清楚，待在哪里对它最好。
“那你就看好家吧。”
万年老宅男，第一次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