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来自直觉的判定
“我们走!”朱骥拉起于夏再次从兰若身旁经过。兰若郡主险些气死,这些人眼里哪里另有自己这个郡主?
“大人,我另有事情,暂时先不回去。”于夏试着抽脱手来。
朱骥握的更紧,“有什么事情打发管用去即是。”
“这事非得我亲自前去不行,别人都不行。”
“他得你这个主子调教连锦衣卫都敢冒充,另有什么事情是不行以的?”朱骥轻瞟向于夏,看她做如何解释。
“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还账,形势所迫情非得已。”于夏忽而可怜巴巴的叹息道。
朱骥长长的一声叹息,绕来绕去竟是自己的错。
“我何时欺压你还账了?”
“您是没有,但随处压制于我。我建昌府神医余粮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受得了那些闲气。现在多好,无债一身轻,谁也别想辖制本女人。”于夏故作轻松的挺直了腰板,趁势将手从大手中抽了出来。
朱骥原本意欲借此时机好好教训这个小丫头,没想到被她轻轻松松推卸责任,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随我回去拜堂结婚!”不容分说的将人揽入怀中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直奔朱府。
“惊喜”来的太突然,以致于下马之时于夏方缓过神来。
“结婚?”
“你也说了是本大人欠女人的,欠债不还非正人君子所为。我们现在就去见母亲大人,让她尽快张罗拜堂失忆。”朱骥一本正经道。
“来真的啊?”
“绝无虚言!”
于夏险些晕已往,眯缝着眼睛偷偷审察对方。玉树临风风骚潇洒,年纪轻轻名利兼收,决对是女人们憧憬的朋友。在见到孔令郎之前,自己不也一直垂涎于他的美色?但是突然就不想了,京都这种地方并不适合自己。等将所有事情做个了断,自己是一定要离开的。
“我招了还不行,大人何苦要以牺牲自己终生幸福为价钱来逼供。我纵然绝非善类,损人倒霉己的事情照旧做不来。”
朱骥欲言又止,转而问道:“快说!”
“我是受人之托,帮个女人攀上名有钱的恩客耍了那么一点点手段而已。”于夏特意将“一点点”说的格外重。
“若是再有下次......。”
不待其说完,于夏主动道:“我就自个儿前去刑部向白大人请罪!”
“相识一场,本大人现在就送你去。”
于夏马上傻了,难不成自己这次真的捅了大篓子?
门外一直趴门缝听墙角的管用眼睁睁看着主子被大人带走,想了一刻跺脚便要上前。
牟斌一直盯着这小子,赶忙拦住问道:“你要干什么?”
“事情是我做的怎能让主子替奴才受过,我得向大人主动坦白。”
牟斌不屑的,“你小子别随着掺和,大人找于女人有要事要办。”
管用惊奇道:“不是把主子送去坐牢啊?”
“你觉得呢?”
“等事情办完再坐牢?”
牟斌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小子是被人吓傻了不成!
于夏随朱骥一路飞驰至一户大门外,抬头看到一处不大的门脸,上书“全府”二字。原来这里即是刑部侍郎全荣的贵寓,此时刑部的人马刚刚离开,府里的下人们人心惶遽正围着病恹恹的老爷发愁。
“全府,来这里做什么?”
“你还记得墓地所遇的死婴,昨夜这里又发生了一起一尸两命的凶杀案。”
“又是被人偷取了紫河车?”
“不是,孕妇死的蹊跷,暂且判定为上吊自杀。”
“决不行能!”于夏断然道。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是决对不会轻易自杀的,她脚步如飞就要跨过门槛。
“站住,来人是谁竟敢擅闯侍郎府邸?”
于夏一时间未能适应大门内的昏暗,只听得男子的呵叱声,但是言语带着阴严寒厉让人不觉心生恐惧。
“在下锦衣卫朱骥受白大人之请前来查案。”
“原来是朱大人!”一张苍白的男人脸从门后一点点泛起。白面无须双目暗黄夹杂血丝,鼻孔过大,薄唇与那高高耸立的颧骨皆透着刻薄。
别人穿白衣是玉树临风卓然不群,他这袭白衣犹如丧服,且满身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于夏不由得往朱骥身边靠了靠。
那人也发现于夏的异常,嘴角一丝狞笑转瞬即逝,“您请进!”
“有劳秦管家!”朱骥恰似什么也没看到微一颔首,这才携于夏进门。
于夏心有余悸的连连转头,这个管家重新发丝到脚趾头都透着不祥,真不知道全荣怎会用这种人。
“他是全荣昔日的挚友,因为一生不得志潦倒穷困才到全贵寓混口饭吃。”朱骥恰似看透了于夏在想什么。
“混口饭吃的人可不干管家的活。”于夏随口道。想自己当初去做荆王府大总管,那是混饭吃的活计吗?那是要长出三头六臂调动七窍玲珑心才勉强有命在世用饭。所以她敢说大户人家的饭欠好吃,吃欠好能被噎死。
朱骥便露出一丝笑意来看向小丫头,年纪不大阅历倒是极为富厚。对人对事的判断有时出乎意料,这也是朱骥为何带她前来的原因吧!
吊死的孕妇已经安置在长廊下,几名家仆远远守着,两名刑部派来的侍卫守在园门处。
“见过指挥使大人!”
“仵作已经检验过?”
“具体情况我们大人稍后会送过来。”
朱骥正要说话,便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白昂果真拿了刚刚整理出来的检验结果前来。身后随着的想必就是刑部仵作刘青。
“朱大人请看!”白昂不待朱骥客套,双手将工具送上。
于夏心中自是好奇,歪着脑袋也凑了已往。
朱骥便将卷宗往其一旁斜了拿,两人挨着配合查阅。
白昂看着好生奇怪,堂堂锦衣青天也有如此柔情一面。只是这位于女人自从出了刑部大牢恰似清减了不少,看来朱大人没少为难人家。
“大人可有甚发现?”朱骥看完后转向白昂。
“据仵作所说并无外伤和打架痕迹,亦无中毒的迹象,理应判定为自缢身亡。”
“不行能!”于夏又道。
“女人为何如此说?”白昂有些不解。自认刑部仵作并非无用之人,她一个小丫头为何做此武断的判定?
而仵作刘青已是面色不悦,区区一个小丫头也敢质疑自己真是自不量力,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作为一个母亲是万万不会轻易舍弃她的孩儿的。待我看过尸体后再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案。”于夏道。
“于女人是名资深阅历的医生,自幼游走于民间,想来才有如此差异的看法。不如就由她检察一番再做决断。”朱骥代为解释。
“女人请,希望女人能有所发现!”刘青不平气的道。